24玫瑰奴

24玫瑰奴

玫瑰奴把紫色的玫瑰花收起來。雲孤鴻等著玫瑰奴說話。玫瑰奴陰沉著臉,過了好一會,玫瑰奴用一隻手緊緊的抱著另一手的拳頭。

雲孤鴻依然默不作聲。在敵我不分,環境不熟悉的時候,最好的選擇是保持冷靜,等待著對方做下一步的行動。這是他師傅特意交代他的事情。所以,此刻,雲孤鴻像一個老江湖,表現的極為鎮定。

玫瑰奴出去了。不一會,他端著一碗茶進來。玫瑰奴把茶碗放在桌子上。用一種不許拒絕的口吻說:「把茶給我喝了。」

「我來你這兒不是為了喝茶。」雲孤鴻說。

「我知道。但這碗茶你必須得喝。」

「如果我不喝,你能把我怎樣?」

「這裡是我的地盤,我說讓你喝你就得喝。」

雲孤鴻走到桌子旁,端起茶碗,用鼻子嗅了嗅茶水的味道。如實的說,茶水很香,茶水的顏色也很清脆。看起來應該不難喝。如果,玫瑰奴說話的口氣委婉些,如果玫瑰奴能在多些耐心,或許雲孤鴻就喝了。

事實是,雲孤鴻把碗里的茶水全部倒在地上一滴都沒剩。隨後,雲孤鴻手送來,茶碗也掉在地上,清脆的碎片聲在寂夜裡格外刺耳。

「很好!很好!」玫瑰奴怒極反笑。雲孤鴻拍了拍手,說:「茶我是喝不成了。你還有什麼手腕就一塊使出來吧。」

「來人啊,把他給我綁了。」

玫瑰奴吩咐,進來兩大漢,手裡拿著繩子。徑直朝雲孤鴻走來。雲孤鴻自然是不能束手就擒。他揮掌襲擊兩大漢,讓他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忽然間,雲孤鴻覺察到身上的內力沒了。一定是著了玫瑰奴的道。可玫瑰奴何時對自己下的手?雲孤鴻一點都沒有察覺。

兩人把雲孤鴻綁起來。玫瑰奴擺手,大漢退下。玫瑰奴用手摸著下巴,說:「我說過,這是我的地盤。你必須得聽我的。」

「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葯?」

「就剛才。」

「剛才?」

「還記得我給你的茶水嗎?」

「可我並沒有喝。」

「如果喝了才能中毒,那下毒的手段就太拙劣了。」

「你是說我聞了茶水的味道致使我中毒。」

「你很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不對。」雲孤鴻想了想說,「茶的味道很濃。整個房間里都能聞到,你怎麼沒有中毒?」

「因為我沒有洗澡。」

「我越來越糊塗了。」

「不妨告訴你,在你洗澡的水裡我已經下了毒。不過,洗澡水裡的毒單獨的不會發作,除非……」

「除非和茶水裡的毒混合。」

「你真的很聰明。」

「你成功了。說吧,你想幹什麼?」

「我只是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玫瑰奴繞著雲孤鴻轉圈,雲孤鴻的頭都要被他轉暈了。

「第一個問題。」玫瑰奴把臉湊到雲孤鴻面前,雲孤鴻看到玫瑰奴臉上一塊塊的老年癍在濃厚的胭脂覆蓋下格外油膩,噁心。雲孤鴻閉上眼睛。玫瑰奴說,「你怎麼得到的玫瑰花?」

「我也不知道。」雲孤鴻如實的回答。

玫瑰奴並不相信雲孤鴻的話。他直起身,慢步繞到身後他一隻手搭在雲孤鴻的肩膀上,慢聲斯語地說:「你還是不了解我。這麼說吧,熟悉我的人都叫我活扒皮。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給我取一個這樣的外號。我只是用了三十五」方式殺了他。當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他說的唯一一句話,我終於解脫了,謝謝你。真的,當我決定要他死時,他說謝謝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說我是個聰明人。我若是不明白你話里的意思,我是不是愧對你的表揚了?」

「所以,你最好給我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雲孤鴻說,「我如果知道誰送我的玫瑰花,我就不來這裡了。」

「那好吧。下一個問題,你怎麼找到我這兒?」

「老吳告訴我。」

「平安客棧的老吳?」

「是。」

「那老吳有沒有告訴你玫瑰花代表什麼?」

「你會告訴我?」雲孤鴻反問。一番交談,雲孤鴻可以斷定,玫瑰奴並不認識他,更不可能送他玫瑰花。進一步推斷,玫瑰奴似乎對於雲孤鴻拿來的那朵玫瑰花很是忌憚。反過來,老吳為什麼要自己來找玫瑰奴?

玫瑰奴手拿玫瑰花,在房間內來回走動。此刻,他心裡也有好多疑問。雲孤鴻直直地看著玫瑰奴,隱約地,雲孤鴻聽到玫瑰奴的嘟囔聲。「她怎麼會看上他?她到底想幹什麼?她有事情瞞著我?」

「她是誰?」雲孤鴻問。

「你給我閉嘴。」被雲孤鴻打斷了思維,玫瑰奴有些暴躁。他看了雲孤鴻眼。從他的眼神里,雲孤鴻看出了他對自己的厭惡。

「你既然不想看到我,就把我放了吧。」

「哼哼!」玫瑰奴冷笑道,「我倒想知道她看上你哪一點了。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能把身上的繩索解開,我便領你見她。你若是逃不出去我也沒有辦法。」

「你什麼意思?」雲孤鴻問。

玫瑰奴嘴角冷笑,退出房間。他吩咐下人,在房間四周堆積柴火。

「可以開始了。」玫瑰奴沖雲孤鴻喊。隨機,他點燃柴火。至此,雲孤鴻明白玫瑰奴的意思了。

房外的火苗越來越大,濃濃的黑煙開始往房間內竄。雲孤鴻思索,照現在的燃燒速度,用不了一炷香,房間就要化為灰燼。所以,自己逃脫的時間不足一炷香了。

火勢越來越旺。下人們紛紛後退。玫瑰奴現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房屋燃燒。似乎,在他眼前燃燒的不是房屋,而是絢麗的煙花。

一個下人跑來,在玫瑰奴耳邊嘀咕了幾句。玫瑰奴轉身離開。當玫瑰奴趕到前院時,院子里站著一人,此人身高七尺,身著黑色披風,頭戴氈帽。

「你怎麼來了?」玫瑰奴問。

「怎麼?我不能來嗎?」

「你知道。我並不歡迎你。」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來你這兒。」

「可是,你還是來了。」

「我是受了女主的吩咐。」

「女主?她肯見我了?」

「這我不知道。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結束蟄伏,計劃開始。」

「計劃開始,計劃開始。」玫瑰奴雙拳緊握,臉上的表情是興奮和緊張。「太好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可不是嘛,為了這一天我也等了十年。」

「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玫瑰奴徑直走到客廳的正牆前。牆上掛著一幅畫,是《塞上孤煙圖》,圖的下角有王維的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玫瑰奴把圖捲起來,伸手在牆壁上敲了三下。「咯吱吱」,牆壁旋轉,露出一個門洞。玫瑰奴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身著披風的黑衣人彎腰入內。

裡面是一個房間。不大,十多平方。樸素簡潔。房間正中有個檀木桌,桌上有一塊沒有字的靈位,靈位前有個香爐,靈位下壓著一張黃布。靈位前有個香爐,香爐內的香還未燃盡。

「這是?」黑衣人用手指著桌子。

「遺詔。」玫瑰奴說。

黑衣人一個箭步,匍匐在桌前,嚎啕大哭。玫瑰奴點燃兩支香。遞給黑衣人一支。黑衣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起身,把香插在香爐里。

「女主讓我做什麼?」玫瑰奴問。

「等?你不是說計劃已經啟動,怎麼還讓我等?」

「計劃是已經啟動。可現在沒有你的任務。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等待命令。不過,你也等不了幾天了。」

「什麼意思?」

「鐵手就要來了。」

「錦衣衛總頭領「萬里追捕」鐵手?」

「是啊!咱們能在這裡平安隱居是因為朝廷沒有重視。我不知道鐵手來這裡是為了咱們或是另有原因。總之,咱們的麻煩來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幾日,這裡接連發生怪事。或許是不祥之兆。」

「怪事?有何怪事。」

「方才一個青年拿著女主的信物來找我。他說他根本不認識女主,可他拿出的信物確實是女主的。」

「青年現在哪裡?我要見他。」

「你要見他?恐怕晚了。」

「怎麼了?」

「我把他殺了。」

「什麼?這麼重要的嫌疑人你竟然把他殺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你已經改變了你那種做事不顧前後的毛病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就這脾氣。怎麼了?」

「怎麼了?當年你做的糊塗事難道你忘了?」

玫瑰奴沒說話,因為黑衣人的話讓他想起一端揪心的往事。對於那件事情,他說不出是後悔或是慶幸。這麼多年,他能在荒涼的塞外生活,支撐他的唯一希望是錯誤給他的希望。如實的說,他不敢冒犯女主,就是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可男人嘛,在面對女人時,多少有些心猿意馬。玫瑰奴不是英語,沒有要過的女人關。可他是男人,每個男人,內心裡似乎都有一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妄想。玫瑰奴也未能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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