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玫瑰坊
當雲孤鴻出現在玫瑰奴眼前時,玫瑰奴儘管是有準備,可他還是有些慌亂。能在極短的時間從火海里逃脫,說明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測。若是同他交手,自己的勝算很小。換句話說,當下,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對方手中。
「你不想知道我怎樣逃出來?」雲孤鴻問。
「這並不我所關心的。」玫瑰奴說。
雲孤鴻若有所悟地哦了聲,說:「我知道了。你現在一定在想我會用什麼辦法殺了你。」
「你不會殺我。」
「哈哈!我很佩服你的冷靜和自大。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會殺你。我剛從火海里死裡逃生。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憤怒。當一個人極度憤怒時,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沒人知道。」雲孤鴻說。
「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也很生氣。我還知道你現在恨不得一劍刺死我,又或者說你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可是,從你踏進『無花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說說看。我是個怎樣的人?」
「你很聰明,也很理智。聰明人能分清輕重,理智的人能壓制住憤怒的情緒。你為了一朵玫瑰花而來我『無花閣『,說明你很想見到那個給你玫瑰花的人。所以,在你沒見到你想見之人前,你不會殺我。殺了我你永遠見不到她。」
「我可以不殺你。不過,我要你告訴我送我玫瑰花的人是誰?和你什麼關係?老吳為何讓我找你?」雲孤鴻問。
「前兩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等你見了玫瑰娘你可以問她。至於最後一個問題,我也很納悶。老吳為何這樣做,我會調查清楚。」
「玫瑰奴?你說要見我的人是玫瑰娘?」
「不錯。她叫玫瑰娘。換句話說,她就是玫瑰娘。」
「你不覺得你說的是廢話嗎?」
「我說的不是廢話。」玫瑰奴說,「說她叫玫瑰娘是因為她認可了這個名字。說她是玫瑰娘,是因為見過她的男人都說她不是人,而是一朵玫瑰,貨真價實的玫瑰。」
「她是玫瑰娘,你是玫瑰奴?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我喜歡她,可我見不到她。所以,我就甘心做一個玫瑰奴,在這裡守護她一輩子。」
「她知道嗎?」
「不知道。」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我說了。我見不到她。」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以為玫瑰奴是什麼人都見的嗎?我在這裡守候了三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見她一面。而你,剛來平安鎮卻能得到她的召見。我很生氣。」
「所以你要殺了我。」
「我不是你。我生氣時可以做出任何瘋狂的事情。」
「好了。該問的問題我已經問了。你現在該帶我去見她了吧。」
「我告訴你地方,你自己去吧。」
「我能找到嗎?」
「哈哈!在平安鎮。還沒有人不知道『玫瑰坊『,你可以向這裡的任意一個男人打聽,他們都能告訴你『玫瑰坊『的具體位置。」
玫瑰奴沒說錯,但不怎麼準確。平安鎮的男人是都知道「玫瑰坊」,可當雲孤鴻說要去「玫瑰坊」找玫瑰娘時,男人們對他並不友善。他們用一種冷漠甚至於嘲諷的看雲孤鴻。雲孤鴻不傻,他能從對方的嘲諷眼神中讀到他們是譏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人的譏諷,更堅定了雲孤鴻的信念。他一定要見見這個高高在上的玫瑰娘。
「玫瑰坊」並不難找。雲孤鴻不詢問路人也能找到。在平安鎮中央,矗立的最輝煌的建築,那裡就是「玫瑰坊」了。
十年前,當「玫瑰坊」在平安鎮出現時,當地人對它並不重視。在當地人眼中,「玫瑰坊」只是他們勞作之餘休閑放輕的地方。直到三年前,玫瑰娘的出現讓「玫瑰坊」在一夜之間名聲大噪。以前,「玫瑰坊」的名號僅流傳於平安鎮,現在有好多中原人士,為了能見玫瑰娘一面,不遠萬里,穿越荒漠。玫瑰娘之所以能一夜成名,源於她的「會客三原則」。
有三種人能見到玫瑰娘。第一種,江湖排名前五十的武林高手。當然,這種江湖排名並不是隨便說說。玫瑰娘要的是在「知非榜」上排名前五十的人。「知非榜」是一個叫知非的人公布的高手榜。這種榜單每十年一變化,根據十年內江湖人事的變化,更改榜單上的姓名。
提及知非,對於江湖人來說,他是一個神秘人物。有人說他是九試不中的落魄書生,有人說他是殺豬賣肉的屠夫,還有人說他是算命的瞎子。不管這些人怎麼說,總結一句話,這樣人並沒見過知非。
對於一個人人不識的人弄出來的排行榜,起初人們是不服。譬如,排在地三十四位的「君子劍」冷雲對排在他前面的「三拳震江山」樓一鳴就不服氣。於是,兩人相約在泰山之巔一決高下。當時,這件事情鬧得江湖上人人皆知。兩人比武那天,泰山之巔聚集了上千好事者。在上千人的注視下,冷雲和樓一鳴大戰了一天一夜。最後,樓一鳴憑藉半招的優勢擊敗冷雲。
樓一鳴是贏了,可這次決戰的真正贏家是知非。自此,江湖人再也不質疑「知非榜」的準確性了。現在的江湖人,拼搏一輩子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榮登「知非榜」。就像數百年後的現代人,努力一生只為登上《時代周刊》的封面。
玫瑰娘接待的第二種人是四品以上的朝廷大員,第三種人是能拿的出一千兩黃金的富家子弟。沒錯,是一千兩黃金,不是一千兩白銀。能拿的出一千兩黃金,能不能見到玫瑰娘,這還要看玫瑰娘的心情。若是那天玫瑰娘心情不好,不想見客人。就是有人能拿的出一千兩黃金也不行。
當雲孤鴻來到「玫瑰坊」時,一樓已經聚集了好多人,都在樓梯口站著,一體形肥胖的大漢堵著上樓的路,其餘的人伸長了脖子在那兒張望。雲孤鴻想從人群中擠進去,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又來了一個瘋子。」
雲孤鴻聽人在他身後說話。他轉過頭,靠牆角處的一桌子旁坐著一青年朝雲孤鴻招手。
「是我嗎?」雲孤鴻問。
青年又招了招手。雲孤鴻走過去,青年拎起桌上的酒壺,遞給雲孤鴻。雲孤鴻忙拒絕道:「我不喜歡喝陌生人的酒。」
「我果真沒看錯。你很實在。」青年說,「我叫小刀。小刀的小,小刀的刀。你叫什麼?」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雲孤鴻說。
「你當然沒有必要告訴我。」小刀說。
「你叫我過來有事嗎?」
「沒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年紀輕輕,一表人才,沒必要像他們那樣。是不是?」
「他們那樣是那樣?」雲孤鴻說,「你是不是想說我和他們一樣是好色之人。」
「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可我很好奇,你在這裡蹲著,你又是怎樣的人?」
「所以我後悔了。」小刀說,「作為過來人,我好意提醒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
「我若是不接受呢?」
「話我說到了。聽不聽在你。」小刀站起身,拍了拍雲孤鴻的肩膀,揚長而去。
小刀離開,雲孤鴻又朝人群走去。此刻,肥胖大漢已經不耐煩了。他扯開喉嚨沖樓上喊:「玫瑰娘,你給俺出來,玫瑰娘,俺要見玫瑰娘。」
「玫瑰娘出來,玫瑰娘出來!」
後面的人跟著起鬨。一時間,房間里人聲鼎沸。這時,從樓上下來一個身著紫衣的丫鬟。丫鬟現在樓梯拐角處,說:「吵什麼吵!今兒女主心情不好,你們都回去吧。」
「俺有銀子。趕快讓玫瑰娘見俺。」肥胖大漢提起裝黃金的袋子,在丫鬟面前晃了晃。
「我剛才說的話你們都沒聽見嗎?女主今日心情不好,誰都不見。」
「怎麼?老子大老遠的跑來,就憑你一句不見就把俺們打發走?」肥胖大漢問。
「是啊,是啊!太欺負人了。咱們不走。」
「對,不走。見不到玫瑰娘不回去。」
其他人跟著七嘴八舌的議論。
丫鬟瞟了肥胖大漢一眼,冷冷的說:「你想怎樣?」
「俺不想怎樣。俺把話擱這兒啦。見不到玫瑰娘俺就不走。」
「對,不走,不走。」
「好啊!你們就在這兒呆著吧。你們不走我走。」丫鬟轉身方要離開,肥胖大漢向前一步,伸手抓住紫衣丫鬟的肩膀,紫衣丫鬟疼痛難忍,「哎呦」一聲,花容失色。
「想走?沒那麼容易。」肥胖大漢說,「今兒俺們若是見不到玫瑰娘,你也別想離開。」
「怎麼?你威脅我。」
「俺就威脅你了。你能怎樣?」
「我是個丫鬟,我能怎樣。你就是把我殺了,玫瑰娘也不會見你。」
「你少來這一套。把俺逼急了,俺一拳下去,你的小命就沒了。」
「好啊!有本事你就動手吧。」丫鬟盯著肥胖大漢,「怎麼不動手,害怕了?虧你還是個男人。」
「你再說俺真的動手了。」
「動手啊!不動手你就不是男人。」
被人說到這個份上,肥胖大漢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掄起拳頭,大吼一聲,朝紫衣丫鬟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