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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清湄/文,謝謝親支持正版,若看的是防盜章便是跳定太多!她連忙跑到院子里,任何一個角落都看過了,確實沒有這和尚的影子,她抱著一絲希望,衝到那和尚屋子的門口,用力一推開。
這和尚可不就是在屋裡好好待著!
陰秀兒幽怨無比:「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走了,你開門關門都沒聲音的嗎?」
虛了凡有些懵,聽到後半句,他認真的說道:「貧僧知你不高興,就沒敢弄出動靜打擾你思靜。」
陰秀兒的表情更幽怨了,她三兩步走進去,然後走到他面前:「你既然知道我不高興,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不高興?」
虛了凡很直白地點出:「施主是因為不滿貧僧教給你的武功。」
他猜對了是沒錯,但是……陰秀兒咬牙叫了一句:「真是獃子。」
虛了凡有些疑惑,怎麼聽這孩子的語氣,他所認為的是錯誤的?
「施主?」
陰秀兒垂了眼,泫然若泣地說道:「秀兒怎敢不滿您教我的武功,其實我只要有的學,就很滿意了,秀兒之所以傷心,是因為……是因為……你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我,我最近這麼聽你的話,已經將你當做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卻不相信我。」
這樣美人的如泣表白,誰聽了都會忍不住心軟,只是虛了凡……他搖了搖頭,皺起眉頭說道:「好好說話。」
顯然又是認為陰秀兒是故作姿態,將騙男人的招數用在了他的身上。
陰秀兒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又哭了起來,虛了凡淡淡地叫了句佛號。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誰不想好好地過日子,每日只要煩心今日的吃食不好吃,今日的首飾不好看?我能嗎?我小時候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有娘疼愛,小時候的我,我也天真可愛,見到乞丐也會求我娘給他們銀子……」陰秀兒突然爆發起來。
虛了凡微怔。
「我被拐賣到青樓,青樓的里的老鴇和龜奴都不是人,難道我就應該還是保持天真,繼續善良得讓他們隨意糟蹋,才是和尚你口中可以放心的純善之人?」
說到這裡,陰秀兒顯得有些偏激。
虛了凡微微閉眼,似乎他一直混沌的境界有那麼一瞬間的光亮。
陰秀兒似乎一點覺察都沒有,繼續說道:「和尚,你認為我有魔性,那在你心裡,什麼是魔?」
虛了凡睜開眼,這雙眼睛不復之前的清凈無波,他本能地回答說道:「貪嗔痴恨愛惡欲,皆是魔,殺傷搶掠害人害己,亦是魔。」
陰秀兒帶了點不甘,她說得:「可我這些天看你,分明是,不問惡因認惡果,這難道就是你的佛?」
虛了凡感覺自己距離那道光亮近了些。
「你認定了我是魔,我的一切在你眼裡,都是掩飾。」說到這裡,陰秀兒眼神很受傷。
虛了凡被陰秀兒的話說的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麼多年,他萬事隨心,心不留凡塵,雖是隨緣,卻也的確只看表面惡果,至於前因,他也一直認為,既然惡果已經造就,就必須付出代價。
就像殺人者,如果因為他殺人有原因,難道就該無視他的惡果?若是這樣一來,否則這個世界連相對公平都沒有了。
虛了凡眼神清明起來,他之所為,並無過錯。
同時,虛了凡的目光也多了這個孩子的存在,算來,這是第一個差點動搖了他的道心的存在。
「施主,你若真心,貧僧不會視若未見。可是你若是假意,只想討好貧僧,貧僧便只會想度你向善。」
陰秀兒頓時就有被戳穿的惱怒感。
「既然如此,我把秘籍也給了你,你也教了我武功,我就此告辭,你我因果兩消。」陰秀兒知道再沒可能欺騙到這和尚,乾脆準備走人了,因為再待下去,一開始打定主意要教她什麼,他的心意也不會變。」
虛了凡完全將陰秀兒看穿,輕嘆一聲說道:「可想清楚了?」
陰秀兒這時候決心去修習她記下的半份魔功,她已經不再寄希望於這個和尚身上。
「多謝大師這些日子的關照,告辭。」陰秀兒這會兒連和尚都不叫了,那和尚雖然比大師難聽,但是這些日子相處,這個稱呼已經是陰秀兒對他親近的表現。
虛了凡確定她要走,他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阻攔。
「阿彌陀佛,施主保重!」
陰秀兒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也不再看這和尚,當下就準備走。
只是還只是行到門口,陰秀兒伸手拉門的時候,發現怎麼也沒法打開。
虛了凡從屋子裡走出來。
「施主,這是紅蓮掌,請施主看清楚了。」
話音落下,虛了凡以慢了幾十倍的速度開始為陰秀兒演練紅蓮掌。
紅蓮掌的武功很好看,手如蓮花,飄然若風,十二掌打下來,可以將自己護得密不透風,毫無破綻可言。
若想擊破紅蓮掌的保護,除了是以比他本身功力或境界高出一截的戰力強行擊破,那就是用江湖上少有的神兵利刃了。
不學白不學,雖然不如她意,但是這掌法學了確實可以多八份自保的本事。
虛了凡打了三遍,口訣也在打的過程中說了清楚,陰秀兒在他第二遍的時候就完全記下,不過為了沒有絲毫差錯,她耐著性子看了兩遍。
等到虛了凡打完后,陰秀兒轉身拉開門。
事到如此,虛了凡也知道她必走無疑,他微微一嘆,只是希望她日後能平順安樂,慢慢地,成為芸芸眾生中一個好姑娘。
陰秀兒走出院門,她看向前面的路,突然轉回頭,問道:「和尚,你叫什麼名字?」
相處了這麼久,她還不知道這讓人心恨的和尚名字,這樣她以後練習魔功有成,卻找不到這和尚,豈不是會少很多樂趣?
虛了凡也並沒有隱藏的意思。
「貧僧虛了凡。」
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陰秀兒念了一句,立刻被驚到了,她眼中出現一抹亮光,她想起來了,這時候她覺得,她還是沒必要走的。
當下,陰秀兒也不耽誤事,說道:「如汀姐姐今日可願出院,秀兒想請如汀姐姐相陪去趟香齋。」
如汀的扇子也不打了,目光恍若實質一般。
「秀兒妹妹這時候出門,怕是不妥,何必親自去香齋,嬤嬤疼你,求嬤嬤找來香齋的老闆娘過來就是了?」
陰秀兒目光真誠,說道:「如汀姐姐,香齋的老闆娘往日里是什麼性子,您怎會不知?」那是最看不慣她們這些青樓姑娘了,時間久了,嬤嬤都懶得找她過來,要不是她家的香料和胭脂實在是平安城第一,飄香院估摸著不會再給她做生意。
「你既知道,那還親去做什麼?」
陰秀兒說道:「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如汀姐姐可願幫我這一次,日後定然只聽姐姐的。」
如汀這下倒是驚訝了,飄香院里的三個如字輩的頂尖花魁和清倌,其實也是分派別的,如汀因為是清倌自成一派、如月和如吟不和,但是如吟和之前被贖出去的如煙是一派的,兩人向來合作無間,聯手搶人,讓兩人得了不少好處。
時間久了,身上的家私也多了。
贖如煙出去的,可並不是什麼富貴的,也就一個普通的俊俏公子,家裡絕對拿不出萬兩給如煙贖身,那麼可以想象,定是兩人自己出手了。如煙年紀也二十有六,在樓里的年紀也算老了,歡嬤嬤對此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既然拿的錢出來,也就允了她贖身。
陰秀兒這話,顯然就是想投靠如汀,兩人聯手,儘快多賺些銀子,到時候先贖身的,肯定是年紀大的如汀。
如汀並不是陰秀兒從小被賣進飄香院的,她來飄香院的時候已經12歲,十二歲的她已經足夠懂事,這時候若說她還甘心做妓-女,那是不可能的。如汀做夢都想從良,只是,她不敢透露風聲。
同樣的,她也明白,將自己贖出去有多難,銀子自然不說,每次客人的確大方,但是九成九會被嬤嬤抽走,如煙能贖身,算來是兩個花魁攢了十年的家私了,說不得,那位公子還同樣出了些銀子。
「原來妹妹也想贖身。」如汀別有用意的說道。
陰秀兒微微一笑:「不,只有如汀姐姐想,至於我,就不用了,樓里挺好的,外面可養不起我,不過,我想要你的幫助,讓我成為樓里第一罷了,當然,作為條件,每次得來的都交給如汀姐姐你存著。」
如汀臉色微變,她自認為隱藏得很好,卻沒想到陰秀兒竟然會發現。
「嬤嬤慧眼如炬,也早就瞧出來啦。」
說得如汀心裡不斷打鼓,她同樣也清楚歡嬤嬤的性子,歡嬤嬤可能會在她們年長后睜隻眼閉隻眼讓贖身,但是只要她們有這個念頭,也就不會再顧及她們的想法,她也算明白,為什麼她清倌做的好好的,歡嬤嬤突然讓她把清倌的位置讓給陰秀兒了。
根本就是,歡嬤嬤已經覺得她是遲早要走的,還不如留給自己人補上位置。
「現在城裡貴人太多了,不然我也可以做幾年清倌抬抬身價,可惜了……」陰秀兒說得格外可惜。
如汀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真相,那麼未來,歡嬤嬤無疑會更寵著陰秀兒,同樣也會幫著陰秀兒抬高自己的位置,那她……
「你為什麼找上我?」如汀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找如月和如吟,她們兩肯定都樂意。
「她們想出去的念頭可沒姐姐來得急切。」就是想從良出去,也沒打著自贖的注意,陰秀兒已經聽說了,如煙嫁到外面后,已經著手給如吟找合適的富貴人家。
陰秀兒接著又道:「而且……那兩位姐姐的姿色確實不如如汀姐姐你。」
如汀目光閃爍不定,陰秀兒笑問說道:「姐姐可要好好想想,若是同意,今兒我們就去香齋。我也不多留了,姐姐好好休息。」
說完,陰秀兒就告辭了。
這才踏出房門,裡面就傳來如汀的聲音:「我陪你去。」
陰秀兒就知道如汀受不住這個誘惑的,尤其是最近她不再是清倌,她的心有些亂了。
「那勞煩姐姐和嬤嬤說一聲,我們明日就出門。」
如汀起了身,走到門口,親自送了送陰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