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畫蛇添足

這舒雲愁的出現，多少還是顯得詭異以及令人震驚，甚至大為顛覆陳禹之前對蜃仙的認知的。

本以為，蜃仙收攏的莫休等人就是其傀儡，誰曾想還有弟子？

而且，看舒雲愁這模樣，似乎是對身為蜃仙弟子與有榮焉，並無絲毫不滿或是無奈。

要麼這舒雲愁就是被蜃仙完全控制，自我意識不存，要麼這舒雲愁確是蜃仙弟子，且在蜃仙那獲得了功法以及資源，真心懷有感激。

似乎後者的可能性居多一些？

「蜃仙對人類修士並無惡意，甚至樂於看到修士進入蜃土來探索！」舒雲愁說道。

「並無惡意？」陳禹嘴角揚起。

「陳道友你是例外！」舒雲愁見陳禹一臉戲謔，說道：「你奪走蜃珠，是釜底抽薪，絕非蜃仙所能容忍！」

陳禹聳聳肩，說道：「那麼，蜃仙讓你來幹什麼？」

舒雲愁笑了笑，回道：「蜃仙大人讓某來給陳道友釋放善意，指一條明路！」

「什麼明路？」

「自然是請陳道友歸還所有蜃珠，而後繼續探索七十二蜃殿，找到杜芷薇師妹！」舒雲愁悠悠說道。

陳禹目光一冷，眼裡閃過一絲冰冷殺意。

舒雲愁卻是並沒有太在意陳禹的反應，手掌一翻，手中多了一枚古鏡，古鏡表面蜃氣繚繞著，鏡面光影變化，就像是現代電子屏一樣，顯示出一幅畫面來。

畫面之中，一個女子在一座大殿之中盤膝而坐，呼吸間儘是蜃氣，正在修鍊著，赫然有掌控蜃氣之能，身周蜃影變幻莫測，顯得頗為不俗。

那女子的身形以及容貌，陳禹都再熟悉不過，正是杜芷薇。

看到杜芷薇正認真修鍊的模樣，陳禹心底微微一松，但很快又殺機儼然。

雖然沒有直接挑明，舒雲愁和蜃仙威脅自己的意思已非常明顯。

「陳道友可想知道杜芷薇師妹現在在何處？」舒雲愁又問道。

陳禹目光一凝，冷冷道：「何處？」

舒雲愁手掌抹過鏡面，鏡中的鏡頭移動，來到了杜芷薇所在大殿的殿外，殿外『紫霄』二字顯得非常清晰。

「陳道友既是瑤池傳人，想必不會陌生，紫霄殿乃是七十二殿最核心之地！」舒雲愁又說道：「杜師妹得蜃仙看重，二十年間已達金丹後期。蜃仙也從未限制過她什麼，只是她走不出蜃土，陳道友若是找到他，蜃仙大人也不會阻止你帶走她！」

陳禹冷笑一聲，冷冷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為蜃仙辦事，死亦何妨？」舒雲愁笑道：「況且，蜃仙自有手段保我元神不滅！」

這話倒是沒有虛假，以蜃仙在神魂一道上的特殊神通和能力，確實可保舒雲愁元神不滅。

「說吧！」陳禹倒是很想殺了舒雲愁，但這也解決不了問題，他冷冷說道：「蜃仙到底有什麼目的？」

「陳道友，你帶不走蜃珠！」舒雲愁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你身份特別，和蜃仙大人可謂淵源很深，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的！」

陳禹冷冷道：「不說？」

舒雲愁搖頭，道：「蜃仙大人並無目的，對蜃仙大人來說，所有進入蜃土的人都是一樣的，都是為登仙古路而來。能否打開登仙古路，取決於你們自己，蜃仙大人並無干涉之意。它的職責是守護蜃土，守護著登仙古路，讓實力足夠強的人才能找到！」

「是么？」陳禹對這說法自是嗤之以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杜芷薇怎麼進來的？舒雲愁又是怎麼成為蜃仙弟子的？

見陳禹完全不信，舒雲愁目光閃動，又說道：「蜃仙大人自有深意，非我所能揣度，我只是來勸說陳道友。陳道友，蜃仙大人釋放善意，你若是不願接受，那你恐怕很難再走出蜃土！」

陳禹面無表情，說道：「能否走出蜃土我不知道，你卻是不必走了！」

「陳道友意欲何為？」舒雲愁面露一絲緊張，說道。

陳禹冷笑，抬起手，五指張開，神通猛然爆發，五種陽胎之力流轉著，化作一隻大手鎮下。

舒雲愁是化神境修士，修鍊有蜃仙傳下的法門，見機得快立刻後退。

後退的一瞬，舒雲愁身體里出現蜃境道法波動，身軀像是扭曲起來，蜃氣吞吐翻滾，周圍本來就存在的蜃境旋轉起來，瞬息變化位置，竟是堪堪避過了這一掌。

但陳禹現在的修為卻不是化神境修士能夠匹敵的，他身化狂龍橫空，五道陽胎之力再次震蕩著，赫然間化作明易殿法相落下。

下一個瞬間，大殿虛影破碎……這是陳禹這神通還未修鍊到家的表現，但對付佔據地利人和的所舒雲愁，卻已足夠。

破碎的明易殿下方，蜃氣凝滯一瞬，蜃境徹底扭曲崩碎，舒雲愁的身形顯現。

此刻的舒雲愁感受著明易殿法相之威，神色大變，有些難以置信，急急出手，一枚蜃珠居然從其口中吐出來，勉強擋住明易殿鎮壓之勢。

這一擊沒能將他怎麼樣，但帶來的時機變化卻足夠致命，瞬息間便見陳禹如狂龍的身形迫近，一道道拳罡重疊如潮，沖開蜃氣蜃影，轟在舒雲愁的身上。

舒雲愁身軀被轟飛，咳血不已。

但他修為實力確實非凡，落地之後身形再次扭曲，融合進蜃境中，還要逃走。

可惜他面對的是陳禹，陳禹的龍瞳在這樣的幻境下雖然無法及遠，但方圓數十米的蜃境虛實還是能看透。

而且陳禹也有蜃珠隨身，對蜃氣波動感知敏銳。

只見陳禹一個跨步，手掌張開，抓在虛空中，將舒雲愁給從變幻莫測的身影中生生抓了出來。

「蜃仙傳給你的本事，就這麼稀鬆平常嗎？」陳禹淡淡開口，連拍數掌打在舒雲愁身上，後者試圖收回的蜃珠無法靠近，被陳禹直接抓在手裡，開始煉化。

舒雲愁精神萎靡，一臉苦澀。

他當然知道陳禹不好對付，但沒想到到了這種地步。要知道，這裡是蜃土，修鍊有蜃影決的他，一向如魚得水，哪怕對上姜一蒼黃子也能進退自如。

但陳禹是一個特例，蜃境蜃影對其影響微乎其微，完全迷惑不了他，他完全沒什麼反抗之力。

「還以為蜃仙在你身上留下了什麼特殊手段，所以你膽子這麼肥，敢來忽悠我！」陳禹盯著舒雲愁冷笑道：「看來，蜃仙也就那麼回事，連你都保不住？或者你太高看你自己，你只是蜃仙無足輕重的棋子？」

舒雲愁倒也不驚慌，說道：「陳道友，蜃土之中，蜃仙無所不在，無所不知，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

陳禹淡淡道：「如果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他讓你來幹什麼？你懂畫蛇添足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