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留贈

陳禹也得到了好處，但倒沒有多麼欣喜，將所有的蜃珠收起，陳禹看向天魔主，以及天魔主頭頂懸著的萬靈印。

天魔主身上的道紋還在變化，代表著蜃仙對天魔主肉身的掌控越來越強。

過了片刻，天魔主或者說是蜃仙輕輕揮手，萬靈印的神光收斂，也飛向陳禹，卻是將萬靈印還給陳禹的意思。

收了萬靈印，陳禹沉默一下，才說道：「為什麼？」

「我知道你們心裡有很多疑惑！」蜃仙露出一絲笑容，但他還沒完全掌控這具肉身，笑容顯得怪異，說道：「我一一向你們解釋吧！」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活了近三萬載的時間，剩下的壽命確實已經不多，所以在壽元耗盡之前，必須解決掉當初被王母娘娘鎮壓於此的天魔主！」

陳禹說道：「你一開始就是奔著奪舍天魔主去的，不是嗎？」

「對！」蜃仙說道：「為此我準備了上千年的時間。奪舍看起來比滅殺天魔主要難得多，但實際上未必就真的難多少。天魔主是出自原界的古老不死神魔，肉身千錘百鍊，身軀哪怕只剩下一截手指都能復活，我擅長的是神魂，肉身力量不強，破不了其肉身。只能滅其神魂，那麼，奪舍也不過多付出一些代價而已！」

陳禹心念轉動，倒覺得蜃仙說的沒錯。蜃獸這樣的奇異存在，更擅長的是製造蜃境，針對神魂，在肉身上確實沒有太大能為！

以天魔主肉身之強橫，王母娘娘顯然也沒法將其磨滅，只能將其石化鎮壓。

所以蜃仙這樣的選擇倒也說得過去。

「當然，奪舍天魔主，我也另有打算！」蜃仙又說道：「時過境遷，我已不想再鎮守在蜃土，而是想踏上登仙古路離開，去追尋娘娘以及當初那些朋友同道的足跡，去看一看他們是否還活著！」

「他們？」陳禹心頭一震，道：「你覺得王母娘娘他們已經隕落了？」

這次輪到蜃仙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說道：「雖然我並不想承認，但一去三千餘載而無人歸來，即便沒有隕落，娘娘她們的處境也必然不是那麼好！」

陳禹聞言默然。

至於姜一，倒是從頭到尾都沒什麼表情變化，很是淡漠，只是雙眸中也閃爍著奇光。

「域外星空，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有這麼危險嗎，便是王母娘娘這樣的存在，都可能隕落？」陳禹心中其實已有一些定見，但仍忍不住問出口。

蜃仙說道：「這也是我要奪舍天魔主的原因，煉化其神魂碎片中的記憶，便可更多的了解域外星空。從目前所煉化的神念來看，域外星空中的強者多不勝數，便是天魔主這樣的古老神魔，其實也只算是二流！」

「域外星空，可分為玄原洪荒四界！」蜃仙又說道：「天魔主出自原界，那是宇宙星空陰暗污濁的一界，誕生了無數魔族，充斥著殺戮與吞噬。天魔主的實力，在原界中並不算頂尖，很多和他一樣不同種族出生的魔主，實力尤在他之上！」

陳禹無奈苦笑。

「我們所處的這一片星空，不屬於四界中的任一界，只能算是宇宙的邊陲，是偏僻之地！」蜃仙繼續說道：「王母娘娘進入的是洪界，洪界據說有著好幾位天帝存在，實力都要遠勝過娘娘！」

「當年，娘娘曾和一些上古大神通者一起出手隱藏這片星域，以大神通隔宇宙星空！」蜃仙抬頭遙望著木星蒼穹中厚厚的雲層，又說道：「為的是避免域外神魔再度闖入這片星域，以至無人能擋，被域外神魔肆意毀滅此地……噢，這些都是在鎮壓天魔主之後的事！」

陳禹心中震動，還沒有打開王母宮霄字殿的情況下，這些秘辛他無從得知，從蜃仙這裡了解的這些，讓他對王母娘娘的布局又多了解了幾分。

就是不知道蜃仙還知道多少了。

事實上，蜃仙也沒什麼隱瞞的意思，反而帶著一點囑託意味侃侃而談，繼續給陳禹透露了很多的信息。

至於之前奪舍天魔主的種種布局，陳禹反倒是沒有再問起。

其實奪舍天魔主這件事，陳禹現在前後聯繫，心中已是清楚瞭然……這件事，蜃仙也未必見得有完全的把握，很大程度是一種冒險。

這冒險當然可以說是不負責任，事後想來也讓人後怕，但也苛責不了蜃仙。後者鎮壓天魔主的肉身數千載，在枯寂荒涼的木星鎮守如此漫長的歲月，已經做了太多了。

至於被蜃仙利用，將天魔主肉身殘軀帶到一起，乃至於被蜃仙用杜芷薇要挾這種事，陳禹也只能當沒發生過……倒不是他這麼大度，而是他也干不過蜃仙。

在聊天中，杜芷薇也是得到了蜃仙的指引，趕到了此地。

看著杜芷薇，蜃仙忽然一招手，一道神念傳向遠方。

在原本的蜃土中央區域，一座山嶽豁然崩塌，蜃氣吞吐間，神光直衝霄雲間。

緊接著，兩枚雞蛋大小的渾圓寶珠飛來，赫然一白一紫，分別飛向陳禹和杜芷薇。

飛到陳禹面前的白珠，杜芷薇那邊則是紫珠，兩枚珠子表面上一圈圈道紋不斷擴張，玄妙非常，如同年輪，散發出的氣息極度不凡。

「這是我肉身的眼珠！」蜃仙開口，說道：「杜芷薇，你拜我為師，雖是我利用你，卻也到底是師徒一場，以後不能繼續指點你，我這當師父的倒是不合格。好在瑤池中的傳承要勝過我的傳承良多，你身為人族也並不特別擅長我的功法。我這一枚左眼陰珠，有製造蜃境之能，遇到強過你的對手，此珠所製造的蜃境也能將其困住，這便留於你，成全這一段師徒的緣分！」

「師尊！」杜芷薇神色變得感傷。這二十年間，蜃仙製造幻象指點於她，使她修為突飛猛漲，她還是心懷感激的。雖然被困於這裡與世隔絕，顯得孤寂非常。

「陳禹，敞開瑤池給杜芷薇，如何？」蜃仙又說道。

「沒問題！」陳禹點頭，說道。

「你這枚陽眼，妙用也不少，是你再開啟登仙古路的鑰匙，你自行研究吧！」蜃仙又說道。

陳禹目光閃動，涎著臉道：「蜃仙，你原來的肉身已不用，你看是不是……」

「休想！」蜃仙惱道：「看在你瑤池之主的份上，給你一顆眼珠，已是非分，你居然敢打我遺蛻的主意？」

陳禹訕訕一笑。

冷哼一聲，蜃仙卻是已完全掌控了新的肉身，一個邁步，古老且邪惡的氣息暴漲，肆意汪洋，令人震駭。

蜃仙卻說道：「隨我來，我帶你們去登仙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