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天無絕人之路
楊炎護在程瀟的身前，長匕反手握住，向上提拉，利用輕巧的力道撥開了飛過來的長刀，長刀與長匕發出金鐵交鳴之聲，然後飛了出去，落在了路邊。
「你是不是傻子？這都不知道躲的？」
鬆了口氣的楊炎，轉過身生氣的對程瀟道，要不是程瀟不會躲，他已經把骷髏幹掉了。
「太可怕了。」程瀟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她現在連吐的力氣都沒有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完全沒辦法接受的。
鮮血，死屍，都是那麼的虛幻和不真實。
楊炎還想說什麼，眼神看到了程瀟的額頭上。
程瀟的額頭上，出現了他熟悉的紅外線瞄準光點。
「小心！」
來不及在多說什麼的楊炎，只能喊出兩個字，然後飛快的朝程瀟撲了過去，想把程瀟推開。
楊炎最後沒有趕上，只來得及伸手推的讓程瀟稍微挪動了位置。
一道灼熱的子彈劃過夜空，以肉眼無法看到的速度，鑽進了程瀟的右邊胸口位置，一道鮮血濺了出來，撒在楊炎的臉上。
楊炎又驚又怒，早該想到的，保時捷不會無緣無故的爆胎，肯定是有狙擊手，但是他在順利的幹掉了所有黑衣人和打退骷髏之後，仍然沒反應過來，這才被撿了漏。
還好自己反應夠快，子彈打中的不是左邊的心臟，還有得救。
程瀟被胸口傳來的劇痛直接疼暈了過去，緊閉雙眼。
這時，第二槍來了。
早有準備的楊炎抱起程瀟，閃身躲開了狙擊槍的子彈。
「踏馬的，別讓老子找到你！」楊炎指著山上罵道。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煩躁，把匕首收到腰間，然後抱著不省人事的程瀟，馬不停蹄的往山下跑，但是狙擊手又開火了。
這是第三槍，楊炎沒能躲過去，如果他躲了，程瀟就要再挨一槍，他可不能保證程瀟再挨一槍還能活著，但是他能確定自己接這一槍不會立刻死。
所以楊炎硬生生的挨了這一槍，子彈打穿了他的腹部邊緣，留下一道血腥而灼熱的氣息，那是子彈穿過血肉時，高溫所帶來的燒焦氣味。
嗎的，這麼跑不是辦法，楊炎咬了咬牙，他深知如果順著馬路跑，一定會暴露在狙擊手視線內，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是跳護欄，但是現在天色這麼黑，他不確定護欄下的山林有多陡峭，如果他倒霉的話，到時候跳下去，不用狙擊手，他就跟程瀟要一起摔成肉泥。
賭一把了！楊炎心裡做了決定，抱著程瀟跳過了護欄。
他賭對了，跳下護欄后，是濃密的樹叢和不算陡峭的斜坡，他跟程瀟滾落在樹叢里，很好的緩衝了下滑的力量，只是兩人的身上和臉上都被樹枝划傷。
此時，在山頂，一個穿著黑衣人的服飾，戴著一個幽靈面具，提著狙擊槍的男人從樹叢里站了起來，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任務失敗。僱主給的信息完全不準確。」
護欄下的樹叢里，楊炎死死的拖住了程瀟，讓兩人都不在往下滑。
「嗎的，等老子度過這一劫，一定把你們全殺乾淨。」楊炎咬牙切齒的說道。
接著，他站起身，抱起程瀟，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下走。
「好痛……」程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估計是在滾下來的時候痛到了。
「痛還證明你活著，你要不痛，你要死翹翹了。」楊炎沒好氣的說道。
「那還是死了好了，真的很痛很痛……」程瀟如同夢囈一般說著。
「你死了，我找誰要情報去？」楊炎跟程瀟搭著話。
「那我就在死之前告訴你……夏蘭的死……有一個叫……」程瀟最後沒說完，又暈了過去。
楊炎轉頭看到程瀟趴在自己的背上又閉上了眼，蛋疼的道：「大姐，咱們下次能把話說完嗎？」
又走了一段，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楊炎現在在的位置，是個平穩的空地。
「草，我就說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楊炎自言自語完，把程瀟放在地上，彎下腰的時候，剛毅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痛色。
蹲下身，楊炎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從腰間取出匕首，然後撕開了上身的衣服，腹部位置，被槍口打穿的地方，鮮血已經不在流了，傷口上全是泥土和雜草混合鮮血的污跡。
楊炎深吸一口氣，用匕首削去了那一塊血肉，血肉掉落在地上，他不禁發出一聲悶哼，然後道：「嗎個B的，真夠痛的。」
接著，楊炎走到程瀟的旁邊，撕開了她的長裙，撕出來一截，纏在腰間，裹住了傷口。
這就算是臨時救急了。
楊炎把自己處理好，蹲在程瀟的旁邊，伸手扒開了程瀟的上身衣服，裡面已經全部都被鮮血染紅，一股血腥氣和程瀟身上散發的香水味混合到一起，讓楊炎都感覺有點嗆，沒有任何猶豫，楊炎又解開了程瀟的胸圍。
白嫩耀眼的部位彈跳著露了出來，只是上面全是血污，顯得很恐怖。
楊炎從手臂上取下竹簡，從竹簡里取出銀針，在程瀟中槍位置的附近插上針，接著用長匕對準了程瀟的傷口位置，輕輕的扎了進去，把藏在裡面的子彈連同已經壞死的血肉剮了出來。
「你在干什……么……」程瀟這時候又醒了，她看到楊炎的行為，心裡第一反應是尖叫，然後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動彈的力氣，而且胸口的劇痛好像也被壓制了一般，沒有之前那麼痛徹心扉。
「你說在幹什麼？你覺得我會對你現在的模樣有性趣？」楊炎沒好氣的道，扔掉長匕，又去撕程瀟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的長裙，他撕扯下來一塊，用乾淨的一面包裹住了程瀟的胸部，然後取了銀針，給程瀟穿好了衣服。
程瀟的臉色一變，胸部傳來的灼熱劇痛讓她哭了出來，她緊緊的咬住嘴唇，眼睛里流下淚水，楊炎見狀，趕緊把銀針扎回了之前的穴位，止住了程瀟的痛苦和眼淚。
「行了，休息會兒，拿你的手機聯繫一下你家人，要派救護車過來。」楊炎這時候也感覺到疲倦了，靠著樹叢，慢慢悠悠的對程瀟道。
程瀟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覺得有力氣了，才從腰間的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機的屏幕已經碎了，好在還能用，她撥通了程家人的電話，又忍不住哭了，在電話里簡單的交談了一下，說了具體的位置，程瀟掛了電話。
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她心裡想著，但是聞著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和另一邊滿身鮮血的楊炎，她才確定，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