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磕棺認錯
隨即我蹲下來把這個玉女紙人給扶起來，結果在站起來的那一刻，頭有點暈，這是低血糖的表現，我閉上眼睛搖晃著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下。
當我睜開眼睛時，手中抱著的不是玉女紙人，而是一個女人，這女人扎著兩頭馬尾辮，穿著一身紅嫁衣和繡花鞋，慘白的臉蛋兒兩旁畫著兩個大圓。
我顫抖著的身子看著面前這個女人，這不是我夢裡夢見的那個女人嗎？不可能，這絕對是幻覺！
我哆嗦著牙齒，顫抖著雙手卻放不開眼前這個恐怖的女人，雙手似乎沾了強力膠水在這女人的身上。
此時我的手抖的越來越厲害，心跳急速跳動，忽然！這恐怖女人的身體被我一抖，她的頭往左邊一側，頭掉落在地上。
我看著地上那女人的頭，她眼珠微微轉動看著我，裂開嘴巴對著我微笑起來。
我再也控制不住心理的恐懼，「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而這時，我的雙手可以鬆開女人的身體了，我嚇得後退幾步卻摔倒在地上，一不小心再次看到那女人慘白的臉對著我微笑。
「小亮……小亮，你沒事吧。」虎仔的聲音在我的身邊響起。
我扭頭看著旁邊的虎仔，只見虎仔皺眉看著我，再次問道：「你……沒事吧。」
說著，虎仔把我給扶起來，我看了看周圍，依然在祠堂內，我看了看地面，那玉女紙人的頭和身體分開，而她似乎略帶一點微笑。
「你剛剛扭斷那紙人的頭幹嘛？」虎仔問道我。
「我扭斷的？」我撿起玉女紙人的頭觀察著，問道：「沒理由啊，我明明看見的是……」
「我說小亮你是不是撞邪了？」黃彩福走上前問道我：「剛剛見你撿起女紙人，把頭給扭斷後就開始笑，過一會又把頭給丟掉，捧著身體在尖叫！」
「有嗎？」用力的捏爛這玉女紙人的頭，笑道：「我抬棺材抬了三年，有什麼邪物能接近我？開玩笑！」
「那你剛剛是怎麼回事？」虎仔問道我。
「我剛剛在驅邪，難道你看不出嗎？」我撒謊道。
「你會驅邪？」虎仔打量著，說道：「我可從來沒有見過水叔會驅邪，你是他兒子，你會？」
「別跟我扯這些。」我罵了一聲虎仔，扯開話題道：「剛剛你說蘋果好吃是不是？」
「我剛剛是說！這蘋果誰咬過？」虎仔把供桌上的一個蘋果遞給我，白眼道。
我尷尬的笑了笑，接過蘋果觀察了起來，過一會兒，說道：「這明擺著是老鼠咬的，你看不出嗎？」
「看不出。」虎仔搖搖頭說道。
「傻帽。」我罵了一聲虎仔，然後對黃彩福說道：「福叔你明天通知一下村裡的人，然後下午擺一桌陰飯，明天送殯的時候全村人得到齊。」
「有些真要是不來呢？」黃彩福為難道。
「不來也不勉強，但是全村的三十五歲一下，十六歲以上的男人必須在場，不然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我嚴肅的說道。
「行。」黃彩福很有信心的說道：「這次破財消災得花大錢了，哎！」
我拍了拍黃彩福的肩膀笑道：「福叔，有時候算命佬的話不要太相信，不過這次這口棺材衝進你那瓦房，說明他和你有緣！說不定是你的先人！」
「誒，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黃彩福為難的說道：「前幾年我生意很火，越做越好，就今年不知道怎麼的，開始逐漸下降，算命佬說我爺爺那代作孽，才倒霉到我這一代。」
「正所謂，祖墳的好壞禍及三代，你是你爺爺的第二代，還有你兒子。」我依然微笑著說道：「風水這種東西我也說不準，既然你有這份心，我想這棺材主兒也能領會到，說不定下葬這口棺材后，你生意會再次火起來。」
「但願吧。」黃彩福嘆息道。
接著我和黃彩福看向那口墨斗黑棺，發現虎仔拿起供桌上的蘋果正樂滋滋的吃起來，而且還是坐在供桌上敲著二郎腿。
見到此情景，我立馬走到虎仔的面前，一巴掌扇到虎仔的臉上，虎仔口裡的蘋果塊兒掉落在地上。
「你打我？」虎仔呆愣的說道。
「你他媽給我下來！」我搶走虎仔手中的蘋果，然後把他從供桌上推了下來，罵道：「你能尊敬點嗎？」
「這面前是棺材又不是人，怕個毛。」虎仔反駁道。
「裡面是死人啊，死人也得有尊嚴的。」我指著墨斗黑棺喊道：「你出了什麼事別怪上我身上來，讓你一切都聽從我的指揮，你就是不聽！」
虎仔看了看我，撇嘴道：「那你要我怎樣？」
「給棺材上三炷香，跪下扣三個頭。」我怒道。
虎仔很不情願的從祠堂牆邊拿來三支香，點燃之後插在香爐上，然後跪下扣了三個頭。
「好了小亮，張虎他不懂事，別怪他了。」黃彩福打圓場道。
「這種事情沒得玩笑開。」我一本正經的說道：「死人有得尊重，就好像我們抬棺匠這行，多少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我們，我只想告訴他們，我們與死人打交道的抬棺匠，也得受尊重，不應該被歧視！」
「好了，這件事情當沒發生過。」黃彩福從他的口袋裡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交給我，笑道：「吶，小亮。這白包的所有錢我已經給你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了。」
我打開這鼓鼓的信封一看，好傢夥，估計真有三萬九，我數都沒數就放入口袋中，淡淡的說道：「放心吧，不出意外就能安穩的下葬那口棺材。」
「福叔，可別忘了我。」虎仔搓著手看著黃彩福笑道。
「少不了你的，貪財鬼！」黃彩福白了虎仔一眼，遞給虎仔另一個鼓鼓的信封，很顯然虎仔的沒我的大。
「不滿意你來抬棺材？」我看著虎仔那埋怨的眼神說道。
「你來，我小弟，你做老大。」虎仔嬉皮笑臉的說道。
接著我把那弄爛的玉女紙人和金童紙人放進一個大的聚寶盆里燒掉，再次囑咐黃彩福幾句話，便回家準備明天的抬棺送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