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公子,再加二十兩!」
李相之找了個借口后,在外吃了一頓飯之後,回來時,朱姓女子和她的狗腿子已經離開了。李相之暗自慶幸用自己的智慧趕走了朱姓女子。
這幾日不知道什麼原因,約了蘇明月幾次都沒約成。
突然一天,蘇明月主動來約李相之,頓時令他欣喜若狂。
太湖柳橋亭,李相之等了一個小時才等到蘇明月的身影。不過李相之見蘇明月面色發白,臉上並沒有往日的神采。
「明月!」李相之興奮的叫了一聲。
蘇明月看了李相之一眼,頓時含羞的低了低頭。
李相之好幾日沒看見蘇明月,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一把直接抓住了,蘇明月細膩柔滑的小手。
蘇明月被李相之的舉動嚇了一條,連忙抽了回來,頓時面色緋紅的四處看了看。
「沒人,沒人。」李相之笑了笑。
蘇明月嗔道:「別……別這樣。」
李相之見蘇明月神態,明顯情緒有些低落,興緻不高的樣子。
「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蘇明月的那雙大眼睛頓時沒了往日的神采奕奕,甚至對著李相之都有些扭捏。
「沒事兒,我……我……」
李相之見蘇明月吞吞吐吐的樣子,再次伸出手來,雙手拉起了蘇明月的柔若無骨的雙手。這回任蘇明月怎麼掙扎就是不放開。
「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我早就把你當做我的妻子了。如果你有什麼事,有什麼難處就只管說。」
蘇明月望著李相之的堅定的雙眸,頓時臉上又緋紅了起來。
「我需要錢,知道你……你的書賣的好,所以來找你借錢。」蘇明月低著頭,聲音也低的如同細蚊一般。
李相之愣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蘇明月臉色黯然的道:「蘇銳前些時候和人起了爭執,把人家打傷了。後來才知道那小孩是蘇州府判官沈春和之子,這事兒鬧到沈通判那兒,所以爹爹現在四處奔走,希望能夠大事化小。經過吳縣縣尊唐一呈的疏通,這才沒鬧到衙門裡,要不然蘇銳指不定要坐牢吃皮肉苦了。只不過這沈通判這湯藥費倒是要的不少。」
李相之神情一動,道:「他要多少?」
「一百五十兩。」
李相之心一顫:「果然是搞糧草的,這特媽的果然黑。」
蘇明月委屈的道:「因為我自作主張找了柔姐姐幫忙,這事兒讓爹爹很不高興,也欠了人家人情,所以不讓我向她們借錢了。爹爹固執的很呢。」
「沒事,沒事,這錢我有,那邊還差多少我補上,反正都是一家人,相信伯父也不會反對。」
蘇明月臉上紅了紅道:「七八十兩。」
「嗯,那你先回去,我這就去拿錢,這天色已經不早了,我明日把錢送過去。」
「嗯。」蘇明月應了一聲,發現自己的雙手還被李相之牢牢抓著。
李相之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不用擔心了,你看你臉色這麼蒼白,回去好好吃個飯,今晚安安心心的睡個大覺,不然生病了,我會心痛的。」
蘇明月低聲嗯了一聲,然後用力將手從李相之的魔爪之中抽了出來,臉色紅暈的跑開了。
李相之見蘇明月離開之後,臉色頓時苦了起來。
「我有個屁的錢,都被那女魔頭收颳走了。唉,趁著天還沒黑,找張夢晉吧。」
古代通訊是一大障礙,等李相之找了醉滿堂再找到他家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還被他的管家告知不在府中,而且不知道具體去向,這就難辦了。
李相之估計這貨應該去逛花船或者去哪個溫柔鄉了,這種時刻自然不會把正確地址告訴家裡人了。
沒辦法,這七八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倒是唐伯虎有錢,但是以他們的交情,也不至於一下子借這麼大的數目出來。
李相之在張夢晉家留了口信之後,就興緻怏怏的往回走。
「呸!你這假冒的也太水了吧?就這種畫,還想渾水摸魚?趕緊滾,趕緊滾。」
李相之經過一處商業街時,一個大型的書畫店成功的吸引了他的主意。
只見一個年輕人臉色尷尬的被人家店掌柜給攆了出來。
隨後一張字畫被丟了出來,李相之往上一瞧,頓時啞然失笑,原來這畫上是用炭墨畫的山水圖,那粗糙的線條,倒是與水墨畫有些類似,但絕對跟素描屁關係都沒有,這水墨跟素描可是不同路子的東西,居然有人想模仿素描。
打個比方說水墨畫中有很多門派,就像是西瓜也有不同類型不同產地,但是如果哈密瓜當做西瓜來吃,那就行不通了。
李相之笑了笑,見那年輕人匆匆走遠了,突然他疑惑的看了看字畫店,便上前問那掌柜的道:「掌柜的你好,剛才那是?」李相之指了指跑開的年輕人道。
「嗨!就是一個渾水摸魚的窮書生。這不是前些日子李逍遙的碳畫名傳蘇州么,但是碳畫就那麼兩三張,大多人都沒見過,所以啊,很多人都跑來問,還指定了有碳畫願意高價購買。所以我讓人打聽畫源或者讓一些才子試著畫畫,畢竟價格高,所以很多人看了碳畫之後,就胡亂下手畫,還敢拿過來丟人現眼。老朽雖說只是一介商販,但我家幾代經營書畫字帖,熱衷的很,我可是花了二兩銀子專門去借看了碳畫半天。這些人還道我是沒見過市面的愚昧之人呢。」
李相之聽了之後目瞪口呆,他的話居然被合理的利用了起來——出租。
「媽蛋,便宜了那幾個孫子。」李相之暗暗吐了口唾沫。
「誒,掌柜的,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我手頭上有碳畫,那得值多少錢吶?」
掌柜斜眼道:「嘿!你可別開玩笑,就單單人家沈周沈先生就特地收購了一張,沈先生家底不豐,但足足換了他三張墨寶,起碼得值個五六百兩白花花的雪花銀子咯。」
「我靠!」李相之嚇了一跳,自己花了一兩個小時時間畫的一幅畫敢情還能直接兌現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了。那還寫個屁的小說。
李相之抹了抹口水道:「哎呀,展櫃的,我之前碰上一個人,好像有點像李逍遙,那天我也在太湖邊上,那李逍遙長的高大英俊的模樣,我可是看的真真的。」
「啥?」那展櫃的滿臉坑窪的圓臉頓時激動的抖了起來,並雙手直接將李相之胸前的衣服提了起來。
李相之嚇了一條,還以為掌柜的要打他呢。
「咳咳……對不住,對不住,一時太激動了,公子,你確定那個是李逍遙?他人在哪裡?」
李相之見展櫃的鬆了手,頓時拍了拍凌亂的衣服的,狡黠的道:「是不是李逍遙,我也不敢確定,但是我也不會告訴他的方向。展櫃的,這麼好的來錢的機會,我怎麼會告訴其他人呢。你說是不?」
展櫃的欣喜的點了點頭,熱切的道:「公子,我老張做了一輩子生意了,我保證,只要你能從李相之那邊弄到畫,我就以一幅一百兩的銀子收購。」
李相之皺了皺眉道:「不對啊,掌柜的,你剛才說李相之的一幅畫能值個五六百兩銀子呢,你這也太黑了吧,看來我得找其他人合作了。哎呀,不知道李逍遙走了沒有,我得趕緊去追追他。」
展櫃的見李相之要走,恨不得煽自己幾個嘴巴子,一時激動的把底價都給透露出去了。
「別介啊,公子,再加二十兩。」
「還是有些低了。」李相之自言自語道。
展櫃道:「你這後生,那人家是沈周是大家,總不能占別人便宜吧,他給的三張墨寶,那是臉面,臉面懂不?其實那畫根本不值得這些錢,我剛才也是蠻胡吹的,你還當真了!。」
李相之想了想,也賺翻天了,而且還不會被人看出點毛病來,可以了。
「那行,就這麼說定了,我得趕緊走了,要不然還不知道人家李逍遙走沒走呢。」
「是,是,是,趕緊去,趕緊去啊。」
李相之見那展櫃的一臉急迫的樣子,就像丟了新婚妻子一般,不禁莞爾一笑。
「那展櫃的,若是我真能買到李逍遙墨寶,那我明日清晨便趕過來。在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