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形勢嚴峻
「這……」軒轅無垢猶豫著下不了決定，吞吞吐吐地不知該如何是好，而其眼睛卻是偷偷地看向站在一邊的赤山血。
「百年前，我赤山與軒轅皇族立下血誓，兩族當共守八荒。若有無故兵刃相向者，殺無赦！」赤山血突然走上前來，冷冷地插嘴道，「雖說你是我兄長，也是族長。如若徇私包庇，我當上告長老院，請長老定奪。」
「山血……你真要趕盡殺絕么？」聞聽血誓，赤山火臉色巨變，看向自己親兄弟的眼中滿是痛心，「我知你一向好強，對我當上族長一事頗有怨言。可你何必如此？先是你嫂子，然後是你侄兒，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么？」
「兄長！族長大人……你說話可不要血口噴人。同族同宗，我怎麼會故意陷害你們呢？」赤山血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再說了，你這族長之位本來就應該屬於我！你讓族人說說，這些年你除了一心修鍊，有沒有管過族裡的事務？還不都是我一人撐著？」
「我……」赤山火一時竟接不上話。
而赤山血似乎像一座積蓄已久的活火山，在這一刻完全爆了，他漲紅著臉，有些猙獰地吼道：「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一切都由長老院裁定好了！」
「你……」赤山火面如死灰，原本戰力*人的氣場瞬間消失，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赤山血，隨即嘆了口氣，轉身抱起赤天地，慢慢融入凌晨的霧幕之中，只有一道滄桑疲憊的聲音遠遠傳來：「走罷！去長老院……」
赤山血臉上陰晴不定，心中**蒸騰。他有些興奮地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目光閃爍地對軒轅無垢說道：「我等要在長老院議事，請公主隨行，以便給你一個交代。」
軒轅無垢點頭同意，緊跟赤山血匆匆離開。
圍觀的族人深感族內即將生大事，也紛紛神色凝重地跟了上去。
天，即將亮了……
赤山長老院。這座全由黑色金石築成的大殿雄踞山北斷崖，恍若一隻蟄伏的黑色巨獸，散出陰冷的氣息，和整個赤紅如火的赤山格格不入。雕刻著猙獰獸紋的門柱前廣場上，密密麻麻全圍滿了低聲議論的族人，個個神情嚴峻，頗有山雨欲來的凝重感。
此時的長老院，門窗緊閉，屋內燈火搖曳。七個黑袍老人圍坐在一張名貴的黃金長桌上，無形的壓力在房間里蔓延，空氣幾乎要凝固一般讓人窒息。台下，赤山火抱著渾身是血的赤天地，一言不地跪在地上；赤山火與軒轅無垢幾人則站在一邊，眼中儘是嘲諷。
「放棄族長之位，以換赤天地一命？」最左側的一名黑袍老女人森冷地問道，「當真如此？」
「回七長老，當真！」赤山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語氣毫不遲疑。
「爹！」赤天地緊緊抓住赤山火的衣袖，聲音都扭曲得變調了，「族長之位不能退！我都是一個廢人了，死了算了……」
「閉嘴！」赤山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你死了，你娘怎麼辦？」
赤天地牙齒咬的咯吱直響，雙眼赤紅著不再說話了。
「公主意下如何？」老女人又轉向軒轅無垢，「血誓是兩族所定，如有特殊情況，當兩族夠共同決議。」
赤山血聞言隨即轉頭死死盯著軒轅無垢，如果她同意的話，赤山火一退位，自己將堂而皇之地取而代之了。
這次既報得大仇已是目的達成，現在能將連父王都敬佩不已的赤山火扳倒更是意外之喜。如果能讓心胸狹窄而又剛愎自用的赤山血當上族長，我軒轅皇族還愁日後不能吞吃赤山？軒轅無垢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於是，她走上前來，向眾長老行了個禮，笑道：「想必天地哥哥當初也只是一時糊塗，小女子早已沒放在心上。只因吾皇族威嚴和血誓盟約，小女子也只得前來討個說法。既然赤山火叔叔如此決斷，小女子心甚不安，此事就此了結罷……」
一直坐在正中的大長老輕叩桌面，語氣絲毫不帶感情道：「既然如此，那麼長老院決議——赤山火退位，交出族長信物赤碑。族長由赤山血繼任！」
「赤山火族長退位！由赤山血繼任！」一道雄渾的聲音在大殿外回蕩，廣場上頓時像炸開鍋一般議論四起。失望的，憤怒的，悲戚的，震驚的，幸災樂禍的種種情緒在人群中迅瀰漫開來。被稱為赤山當代第一天才的少主赤天地洗禮失敗成為無穴者，並且莫名襲殺軒轅皇族小公主軒轅無垢無果后重傷，直接導致了六荒州最年輕的廉貞，和軒轅皇族帝王軒轅天縱並稱八州雙雄的赤山當代族長赤山火為了保其性命而黯然退位！這道近年來最為重大的信息如同驚雷一般迅猛地在整座赤山中散播，太陽放射出萬道光芒的時候，赤山已經如同天翻地覆一般沸騰起來。
相比於外界的混亂，長老院內卻是沉靜如水。良久，門吱呀一聲開了。伴著幾縷輕散的陽光，一名柔弱嬌小的中年美婦走了進來。
美婦便是赤山火之妻，赤天地的母親莫梅，一名善良溫柔的女人。她是一位無穴者，也是平民，當初赤山火執意要迎娶莫梅還曾遭到幫內所有人的反對，不過全被赤山火以族長之威壓制了下去。
「天地……」莫梅看著丈夫懷裡氣息奄奄的少年，一雙妙目立刻就紅了，原本病態的臉上更是驚得蒼白如紙。她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緊緊摟住了自己最疼愛的孩子，「我兒，怎會這樣？」
「娘！」赤天地扔了好久的眼淚嘩地流了下來。
「阿梅……」赤山火在一旁神色有些黯然，低聲將事情經過簡要說了一遍。
「這族長不要也罷！」莫梅愛憐地用衣袖擦了擦赤天地臉上的血痕，隨即毅然地轉頭對丈夫說道：「我們一家三口搬去子邙山，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也罷！也罷！」赤山火神色落寞，嘆了口氣便不再言語。
「你莫梅不知禮節，見眾長老竟不行禮，如今我等也不降罪於你……」大長老站起身，本是高大的身軀此刻更是氣勢*人，「先交出赤碑！隨後是走是留，悉聽尊便。」
莫梅聞言嚇得嬌軀一顫，這才現自己因愛子心切，一時心亂如麻，而忘記了族內禮節，忙整理妝容，彎腰賠罪，「莫梅一時糊塗，請長老原諒。」隨即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隻小巧的華貴玉盒遞了上去。
大長老長袖一揮，玉盒便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在空中緩緩地落在了大長老面前。
打開玉盒，原本面色冷峻的大長老勃然色變，雙目如鷹鷲一般犀利起來，迫人的戰力激蕩而開，向不遠處還沒反應過來的婦人席捲而去。
「大長老！」赤山火一聲怒喝，腳下猛一力，震得硬若金石的地面大片龜裂，塵土飛揚間，人影已飆射到莫梅面前，戰力毫不猶豫地激射而出。兩股強悍至極的戰力在半空中撞擊在一起，頓時無數氣勁散飛狂舞，諸人紛紛運轉戰力才堪堪擋住。一直淡然的赤山火似是動了真火，沉聲道：「為何下此殺手？」
「你自己看！」大長老面沉如水，一把將玉盒丟了過去。玉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盒蓋大開著落在赤山火腳下，「赤碑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