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四海為賭老大，莫逍

「少爺，我們就這樣出來……會不會有問題」

「已經和父王一起見過陛下，現在沒我們的事，出來沒關係」

就在莫清顏去看望容寧兒的時間裡，原天現在已到宮外。一路上，原天反覆回想莫清顏早先在宮中給他信息的情景。

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她會認識烏齊木。

「少爺，那位小姐該是大門不出的丞相千金，她怎麼會……知道烏齊木」馬車上，隨原天一同出行的烏圖亦在思量同樣的兩個問題，他自然是知道莫清顏是莫丞相的千金，但兩人想的是莫清顏是怎樣的一個人，先是救他們於水火，如今又是替大原第一勇士烏齊木傳訊，這兩點著實令他們想不透。

烏齊木從不輕易相信他人。

兩人對莫清顏猜測之時，很快，馬車已經到了要去的地方。

四季庄。

「王子」烏齊木一看到進來的人立馬起身行禮。見得原天安然無恙，烏齊木緊繃的神經稍微舒緩了些。

「烏齊木大哥，你受傷了？」烏圖望著烏齊木額上厚重的紗布，難以置信。

「此事說來話長」烏齊木輕嘆一聲。

接觸到烏圖的審視，帶領兩人進來的千手打住烏圖的好一番疑惑，糾正道「出個門就看到人趴地上，我們不過是請個大夫罷了」

「不論如何，原天多謝三位義士出手相救」原天朝賭帥、千手、鐵三三人行容華謝禮，鄭重之態足見意重。

這是這三人第二次幫他們了。原天暗忖。

千手擺擺手，鐵三依舊板臉，賭帥頷首「既是倒在四海為賭門口，我們不會見死不救，且他並非惡徒，應該的」

聽到賭帥這一句話，原天怔愣，想明白以後點頭應是。回望一身重傷的烏齊木，原天凝眉，烏齊木是父王最為信任的勇士，故而前往容華之前曾著重交代暗中緊盯大原事務，如今烏齊木出現在容華，定然是出事了，於是問「大原出事了」

原天話一出，烏齊木低頭，緊握的拳頭青筋暴露，再抬頭時，烏齊木眼眸煞紅「王子，大相謀反」

烏齊木用的是大原語言，所以賭帥、千手以及鐵三並不知道烏齊木到底說了什麼，三人面面相覷。

「大嫂，我們要去哪裡」容寧兒一路小跑跟上莫清顏的腳步，穿過熙攘的京都大街，兩人已經到了稍微偏僻的小路。

「到了」莫清顏停住腳步，後面緊跟的容寧兒碰了一鼻子。

摸了摸有些發疼的鼻子，容寧兒抬頭看門上顯然有些年份的牌匾，蹙眉「四季庄？」

什麼地方？未待容寧兒再問，一小廝恰好開門出來。

看到來人，小廝朝莫清顏恭敬點頭「老大，大哥他們在裡邊兒等著」

「好」莫清顏點頭。

「荷香，剛才他叫大嫂……老大？」莫清顏進去以後，容寧兒拉住接著跟上去的荷香，問「大嫂什麼時候收的小弟，看著蠻厲害的啊」

遠遠望去帶路人的虎背，穿著雖然寒酸，但是那一股子倔強不屈的氣勢顯而易見，容寧兒在想，這樣的人該是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的姿態。

看剛才那人對待大嫂的態度，恭敬有加。

大嫂怎麼做到的？

「公主可能還不知道，小姐接管了四海為賭，剛才那個是四海為賭的人」既然小姐把容寧公主帶來這裡，就說明沒什麼好隱瞞。

荷香簡單告知，容寧兒此刻是嘴巴張的老大「你……你……你說大嫂她……收了……京都數一數二的賭坊……四海為賭？！」

最後四個字分貝太高，直讓荷香下意識要捂耳朵。

「哇塞，這也太帥了吧，四海為賭誒」容寧兒向前走了幾步通過敞開的大門仔細望了望四季莊裡邊神秘的布局，兩眼發光看了幾許，容寧兒對莫清顏的崇拜又多了一個高度，誰不知道京中多少貴族子弟砸金用權耍伎倆硬是沒讓四海為賭的人低頭，如今這傳奇賭坊竟然會栽在大嫂手中！

荷香不知容寧兒抽什麼風眼睛大把大把閃亮，但見自家小姐走遠了，於是趕緊拉上容寧兒「公主快走吧，小姐要走遠了」

「莫逍，你可算來了」莫清顏進來的時候，抱臂靠門邊的千手剛好打了個哈欠。

「怎麼」莫清顏望著百無聊賴的千手，笑道「沒睡醒，還是熬夜通宵了」

千手攤手「我倒是希望」

「莫逍，他們在裡面」

聽賭帥一說，莫清顏朝房間帘子那一側望去，隱約可聽見裡面人在說話，大原方言。

「像是大原出事了」賭帥望去裡面三人焦急身影，對莫清顏道「先是京都出現大批身份不明的大原人，再來是刺殺大原王子，如今兩人見面，烏齊木神情越加嚴肅，加之方才原天一句父王，或許，那些黑衣人的目標不只是大原的王子，還有瀚王」

「瀚王？」莫清顏皺眉。

「如今瀚王在容華，若是瀚王在這個點上出事，容華責任難逃，莫逍，這件事你怎麼看」大原國主尚在容華，要是大原那邊打算利用這一次來行動刺殺，刺殺一旦成功，容華可有麻煩了。

對上賭帥一問，莫清顏思量以後眉頭微凝「事不詳，不作論，我們現在還未知情況如何」

「嗯，這件事我讓老三去調查一番，老三，麻煩你走一趟了」

「大哥放心」

賭帥點頭，的確，事情尚未清楚明白，他們無從下手，再者，賭帥望了望裡邊尚在討論的兩人，事情似乎並不簡單。

「帥大哥、千手公子，鐵三大哥」莫清顏過去以後，荷香跟著過去了，過去之前不忘給賭帥三人打招呼。

「誒」賭帥對荷香這一聲帥大哥可是很滿意啊，不過滿意歸滿意，這荷香拉著的小子是？

賭帥的疑問同是千手疑問，鐵三則是眼神平靜。

「你要找的人來了，可以告訴我那些是什麼人了吧」莫清顏進來直擊話題。

看到莫清顏進來，原天顯然訝異。

「莫小姐？！」原天知道莫清顏是莫英雄千金以後便改姑娘稱呼為小姐，他沒想到烏齊木剛才說的人居然會是莫清顏。

「我們又見面了」莫清顏微微一笑，是與年齡不符的穩重。

原天點頭，而後望向烏齊木「你剛才說的就是莫小姐？」

烏齊木並不知道莫清顏是容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之女，只知道莫清顏是四海為賭的坊主，名莫逍。所以原天方才與莫清顏的對話以及原天現在的疑問，烏齊木只當是原天認識這位坊主，於是問「王子與坊主認識？」

「坊主？」原天一個問題方解開，又一個問題接著來了。

看到原天的疑惑，莫清顏上前慷慨坐下，點頭「四海為賭坊主，莫逍」

原天聽到莫清顏的自我介紹，便知她不願多人知曉她是丞相之女莫清顏的身份，於是點頭作回應「原來如此」

其實在剛才看到賭帥三人的時候，原天就想到莫清顏和這三人是什麼關係，只是千想萬想沒有想到，莫清顏居然會是四海為賭的坊主。烏圖比原天更為訝異，想不到莫小姐小小年紀居然是四海為賭賭坊坊主，從剛才進來可知，四海為賭藏龍卧虎，莫清顏能夠當這個坊主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難道容華的千金都是這樣深藏不露？

「說吧，殺你的人，還有追殺他的人」忽略原天還有烏圖在她身上的打量，莫清顏下巴指了指原天，問烏齊木「都是什麼人」

烏齊木逐一掃過跟隨莫清顏進來的荷香、賭帥、千手、鐵三，視線最後落在尚未見過面的容寧兒身上。

莫清顏道「無礙，你直說」

莫清顏開口了，烏齊木也就不多顧慮，於是如實道出「是大原的人，大相原得志的手下」

「大相原得志？他為什麼要殺你們」

莫清顏接著問，烏齊木也不拖沓，既然想要人幫忙，乾脆把話說全了，於是道「瀚王來容華以後，我遵行王令暗中觀察大原內政事務，瀚王遠見，就在不久之後，我便查到原得志暗中策劃謀反之事。」

「你是說父王早已知曉大相要謀反？」

「嗯，只是一直無有線索」烏齊木轉而對莫清顏道「原得志有謀逆之心，但暗中動作極為隱秘，所以思量再三，瀚王打算就這一次出行容華來助原得志一把，瀚王不在大原，原得志隱忍多時必然著急行事」

「所以等原得志要行動的時候，你們就可以趁其大意查詢行跡，必要時，扣下問罪，待瀚王歸去處理」

「是」聽到莫清顏與瀚王近乎相同的話，烏齊木愕然點頭。

「但是原得志比你們想象的還要難纏」莫清顏對上稍微低頭的烏齊木繼續道「不然你現今不會出現在這裡」

「我愧對瀚王……」烏齊木神情痛苦，隱忍的情緒全在他緊握的拳頭。

「你應該慶幸原得志好面子」

莫清顏一句話出來，烏齊木猛然抬頭。

對上烏齊木的不明所以，莫清顏笑道「如果他不顧謀逆之罪血洗大原王宮，你可真真是愧對瀚王，當然，原得志可不會這麼笨，既然要謀逆，當然是要選個體面的」

「你說呢」莫清顏這句話時對原天說的。

「呃嗯」原天怔愣應聲后，警惕問「你見過他？你們什麼關係？」

原天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你為什麼會這般了解他。

「沒見過也沒關係」看到原天眼中的懷疑與警惕，莫清顏攤手「看來我猜對了」

一個猜字，並沒有消除原天的懷疑，直至賭帥說了一句話。

「四海為賭兄弟遍及四海，要找份資料並不難，烏齊木道明身份那日，莫逍讓我們搜集大原相關資料」回想莫清顏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妖孽之態，賭帥至今記憶猶新。

對上居高臨下的賭帥，原天再看看一臉坦蕩的莫清顏，思量過後最終放下懷疑之態，道歉「多有冒犯，坊主莫要見怪」

莫清顏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原得志如今雖然掌握大權，瀚王一旦回去，原得志必然無功，所以」想到這裡，烏齊木壓下胸口忍住的一口戾氣望去神色凝重的原天「他想借這一次機會，除去瀚王以及即將接任的王子殿下」

原得志根本就不懼他烏齊木把消息告知瀚王，因為從瀚王離開大原的那一步起，原得志已然開啟計劃！

「也許，並不這麼簡單」

不同於烏齊木的一想瞭然，原天是眉頭緊皺，斜飛的英眉近乎倒豎直指蒼穹，他黑如夜墨的雙眸緊緊鎖住莫清顏接下來的神情「你是否猜到原得志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