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朕可背叛天下人，絕不傷她半分

莫清顏在趙齊那邊看到魔方上的地圖以後，次日晚上就本著腦海里下意識刻下的地圖尋去。

月黑風高，最是適宜行動時。

莫清顏一邊小心躲避開巡查的侍衛，一邊朝著前面稍微黑暗的小路走去。

如果不是發現了魔方上面的地圖，莫清顏絕對會在今日晚上悄悄離開祈煜皇宮。

脖子上掛著的和田玉鏤空掛飾隨著莫清顏的跳躍左右擺動，如果有月光的照耀，相信，在房檐之上黑夜之下，一定會出現一個會跳動的光，精靈玩鬧似的光。

到了。

一路上沒有障礙，一路上，莫清顏尋得太輕鬆。

「哧啦——」

聽到聲音，莫清顏腳尖輕踮，避開那破空而來的異物。

有人？

莫清顏伸手碰了碰臉上的面巾，而後將面巾稍微拉上了一些。

只是這個動作尚未開始，空中又毫無預兆地飛來另外一枚異物，莫清顏躲不開，無奈讓對方得逞過來。

「是個陌生的女娃子」

莫清顏再顧不得那飛開的蒙面巾，聽得一老婦人自說自話的聲音傳來，莫清顏望過去。

那人襦裙微擺，行動遲緩。

原來是個老婆婆。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這裡」老婆婆厲聲呵斥。

莫清顏見過的陌生人太多，見過動不動就厲聲質問的人也不少，所以老婆婆這一聲呵斥在莫清顏這裡聽來，早已形成習慣。

「我……」

「哼，想必是趙齊派來的小妮子罷」

啥？莫清顏望著那顯然不太喜歡趙齊甚至是想要抽趙齊一鞭子的老婆婆，反問「老婆婆與趙齊有過節？」

聞得莫清顏這一問，那老人終於是正眼看著莫清顏，皺眉「你不是趙齊的人？」

莫清顏指背搓搓鼻子「我當然不是趙齊的人」

「那你是什麼人」老婆婆才發現她認錯了人，還有就是，老人在想，莫清顏既然可以瞞著趙齊那邊的人獨自一個人深夜出現在這裡，倒是比以往那些成群結隊過來的人要好一些。

「前輩不必緊張，我只是好奇地圖上的描寫，所以才來的，如果無異冒犯，還望前輩不要見怪」

「地圖？」老人問「什麼地圖」

莫清顏見得老人並不知道地圖這件事，於是知道事情好辦了，於是回道「就在一個小格子裡面的地圖，我看著好奇就過來看看這邊了」

意思是我真不是故意要過來。

而是特意。莫清顏默默念了一句。

「那……既然沒什麼，我就先走啦」

「站住」

背後的人突然叫住，莫清顏頓腳「前輩還有事？」

「當然」那老人咧嘴，滿是風霜的嘴角拉起了很明顯的一條條老皺紋，這個樣子在月黑的小林子禁地出現，就算是膽子很大的莫清顏也經不住打了個寒顫。

老人步步逼近，莫清顏一動不動。

莫清顏不動並不意味著老人可以完全放下戒心，相反，老人看到莫清顏這種情況很是安慰，因為人不跑，她做事就更方便了。

莫清顏雙眼緊緊望著朝她一步步走過來的老人，在看到老人伸起來的右手以後，莫清顏咕噥一聲吞口水。

望著那陰森森的爪子，莫清顏竟很合時宜地想起了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

「凡是在這裡見過老身的人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終於，莫清顏等到了老人的這句話，雖然用等字形容不太切實，不過莫清顏已經想不到其他字來形容了，因為她這種狀態，與『等』人說話的情況並無多大差異。

不，除了猛烈跳動的節奏以及，緊繃的神經。

莫清顏並不認為她會是這個人的對手，至少那爪子她就應付不了。

「有話好好說」此時此刻莫清顏很慶幸自己還能保持鎮定，見得那人真的停下腳步了，於是繼續道「之前那些人是奉命來找事的，但我進來這裡並沒有要透露你消息的意思……哎哎……」

鋒利的爪子突然朝莫清顏伸過來，莫清顏后傾，同時腳步慢慢後退，說道「你要殺我容易，不過這樣的話，你就會失去一個情報的機會」

「什麼情報」老人的表現是對莫清顏說的話有興趣了，於是莫清顏說道「我說過，我之所以能夠找到這裡是因為一幅地圖」

「這又如何」老人尖利的爪子往莫清顏伸去「這並不能作為老身可以放過你的理由」

「這是自然」莫清顏說道「不過我要是再加上一把鑰匙呢」

「什麼意思」聽到莫清顏說的這句話以後，老人的眼神顯然凝重了很多，但莫清顏依舊是看不穿她想的是什麼。

莫清顏取出胸前的和田玉鏤空掛件「禁地有一處石門，如果要打開石門必須要有鑰匙，而我手掌這顆，正好就是那把鑰匙。」

自始至終，老人的雙眼都在盯著莫清顏看，這架勢就算是外行人也知道對方是在確認莫清顏剛才那番話的真實性。

但是老人這個動作偏不是在驗證莫清顏話中真假，而是，思考鑰匙怎麼會在莫清顏身上。

「鑰匙怎麼會在你身上」

「我爹送的啊」莫清顏並沒有想到提議送這把鑰匙給莫英雄的人會是面前這位老婆婆婆。

「你爹？」老人尖長有鋒利的指甲動容了些，問「莫英雄是你爹？」

「呃，嗯」莫清顏點頭。

老人收起尖利的指甲，優雅站在莫清顏面前，問「他有沒有和你說過這是一把鑰匙」

莫清顏搖頭「沒有」

莫清顏對老人的問話很疑惑，於是在想：這個人莫非認識老爹？

「這麼說來那日之所以打開翠微宮機關，是你誤打誤撞啟動的」

莫清顏點點頭。

「曲婆婆」

兩人對話之時，另一個聲音闖入。

莫清顏望去，那人一身閑暇裝束，眉宇凝重。

是趙齊。

「原來你一直藏在這種這裡」趙齊面無表情。

曲婆婆？莫清顏在兩人之間打量，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麼過節，但依照雙方互不相讓的氣勢，莫清顏自然而然地就意識到一個不太好的問題。

她似乎被捲入某一件事的麻煩處。

「看來你也是因為看到了地圖才找到這個地方」曲婆婆將原來的目光放到趙齊身上，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會自己一人前來」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稀罕事。

「當年雨藍就是通過翠微宮還有這裡的機關消失的是不是」趙齊終於是在曲婆婆面前問起這句話。

因為以前根本就不會看到曲婆婆的點點痕迹，更不必說是她這個人。

曲婆婆是伺候雨藍的老奴，也是趙齊忌諱的其中一人。

當年雨藍消失以後，曲婆婆也跟著離開，後來查到曲婆婆根本沒有跟隨雨藍離開，於是趙齊發動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尋找。

只是沒想到，每一次幾乎要見到本人的時候，派出去的人全部被殺，無有一人可以活著離開這裡。

也正是因為曲婆婆這個強硬的回復，趙齊有一段時間認為雨藍可能依舊留在祈煜國的猜想。

但是後來花費些心血才知道，雨藍其實並不在祈煜國，而是就如同她消失在皇宮的傳聞一樣，早已經消失。

曲婆婆沒有正面回復，但是從她肯定的目光可以知道，趙齊剛才說的話就是她的答案。

「既然她已經幫你奪了帝位，必然是離開，這一點，相信陛下比老身更為清楚」曲婆婆微微一笑，只是這個笑帶有些隱約的諷刺。

聽出曲婆婆的言外之意，趙齊冷冷回道「朕說過，刺殺雨藍的人並非是朕派出……」

「但是你曾想過這個念頭」曲婆婆雙眼望著趙齊「並且也的確這麼做了，只不過你的人下手太慢，沒有機會」

這一次，趙齊沒有反駁。

由此可見，曲婆婆說的話都是真。

「而且，你對藍影令的慾望，可遠遠超出所謂的相助之恩」曲婆婆笑了笑，同時又為雨藍的做法感到無奈。

天底下也就只有她會這樣冒險做事了。

又是藍影令。莫清顏真的對這三個字越來越好奇了，怎麼都知道藍影令了。

「你不必指望利用小姐來威脅我們夫人」莫清顏思考之時，曲婆婆的話直刺趙齊，說道小姐兩個字的時候，曲婆婆望了望一邊『看戲』似的莫清顏。

感到兩個不同的目光前後投過來，莫清顏抬起頭，左右望了望兩人「你們看我做什麼」

趙齊依舊面無表情，就剛才曲婆婆說的一句話回復道「曲婆婆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利用她引出雨藍的人，可是容皓軒」

趙齊的意思是，論不擇手段，他趙齊並不是第一人。

「這一點老身並不多言，只是老身在此提醒一句，如果陛下當真這樣做，莫怪老身不客氣了」曲婆婆話音一落，趙齊感到一股冷冽的殺氣。

「雨藍是雨藍，她是她」趙齊並不忌諱莫清顏在場，回復曲婆婆的話「天下人朕都可以背叛，唯獨她，朕不會傷害她半分」

或許未曾見過趙齊這般，曲婆婆聽到趙齊的話以後顯然是一愣。

莫清顏聽到后也是一愣，望著身邊英容冷冽的趙齊，莫清顏沒有想到，趙齊對她的感情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

「既然陛下許諾，老身不多言」曲婆婆望了望莫清顏，轉身後繼續道「希望陛下剛才的話不會只是甜言蜜語哄哄人」

望著那人離開，趙齊對上了莫清顏想要一探究竟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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