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家主子可還好

隔日，祈煜國皇殿之上，趙齊龍顏冰冷，較往日多了一層寒霜。

而殿下站著的，不是朝中群臣，而是只有一個司空，齊文耀。

「愛卿可知朕為何單獨留你」趙齊喜怒不露，一雙明目亮如閃電，直擊殿下齊文耀。

齊文耀踏前一步，回道「回陛下，臣，不知」

「哦？」

殿內極其安靜，腳踏金磚的聲音很是清晰。

趙齊走到齊文耀面前，問「愛卿可知昨夜刺客潛入紫蘭宮之事？」

趙齊聽到這句話以後，並沒有詫異，而是平靜回道「知道」

趙齊越過齊文耀，繼續道「潛入紫蘭宮的刺客共有五名，五名刺客身手不凡，但是慶幸的是，其中一名刺客逃亡不遂，被巡衛抓了」

趙齊回頭緊盯齊文耀微彎的背影，說道「拷問之後，那刺客說是冷宮賢妃所示……」

這一下，齊文耀不能夠淡定了，忙回話「賢妃雖做事魯莽，但臣可以保證，昨夜之事絕不會是出自賢妃之手，陛下明察秋毫，還望陛下徹查此事」

齊文耀誠懇，趙齊當然知道昨夜的事情與賢妃無關，但是有一件事的確是她的傑作，趙齊說道「昨夜之事，朕，自當是要查個水落石出，而且，朕也相信昨夜的大膽行為不會是賢妃所做」

聽得趙齊這樣說，齊文耀不明白，既然相信，方才為何突然特意提起賢妃？

猜出齊文耀的疑惑，趙齊繼續道「昨夜之事雖與賢妃無關，但是有一件事，卻是與她脫離不了干係」

齊文耀聞言，抬頭對上趙齊責帶威嚴的雙眸，趙齊說「賢妃自入冷宮的第二日便教唆丫鬟給紫蘭宮的主子下毒」

趙齊微顫，此事他當然知道，當日賢妃被趙齊打入冷宮以後便對紫蘭宮的莫清顏記恨，她咽不下這口氣，便尋人想法子教訓遠在紫蘭宮的莫清顏，恰巧，她抓到一個宮女。

只是既然人在冷宮，又怎會平白無故出現一名宮女？等他齊文耀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賢妃讓去下毒的那個宮女已經行動了，而且，莫清顏已經攝入毒物。

後來要不是趙齊及時用香料的辦法給莫清顏悄悄解毒，莫清顏現在又豈會活脫脫地在紫蘭宮，而且，下毒事要真成了，他遠在冷宮的堂妹賢妃，早就不會安然無恙地留在那裡。

按照趙齊的性格，賢妃，早已經被賜死了。

另外，從這件事可以看出，趙齊對賢妃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花費這一番心思暗中解決此事。

只是，齊文耀想不明白趙齊為何特意留他齊文耀在這裡提及此事。

齊文耀的沉默被趙齊默認為慚愧，於是趙齊說道「朕之所以留你在這裡，是想要提醒愛卿一句，愛卿若是真替賢妃著想，該是好好勸慰，下次要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朕，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處理，而且，依照她那個腦子，遲早有一日被人當人肉盾牌用，而且還是那種被利用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那種」

最後一句話在趙齊嘴裡說出來，齊文耀總覺得不太符合趙齊的說話作風。

「愛卿可都明白了」

趙齊發獃之時聽得趙齊反問，於是趕緊回話「陛下勞神，臣代賢妃多謝陛下提醒」趙齊哼聲「不需要朕提醒愛卿，愛卿也會對賢妃說這一番話吧，想必你早已經提醒，只是她不聽」

齊文耀無話可說，的確，在賢妃被打入冷宮之前，齊文耀就提醒過，也正是她的不聽勸告，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朕要的是愛卿將朕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如果賢妃還是執迷不悟，他日，莫怪朕不理昔日情分，以及，不給愛卿面子」

齊文耀知道，趙齊對自家堂妹還是有些情分的，望著走回帝位的趙齊，齊文耀彎身「臣遵旨」

「除了這件事……」趙齊雙眸利如寶劍，趙齊說道「那件事，朕是時候要給個交代了」

聽得趙齊言中之意，齊文耀彎身，雙手疊於額前「是」

「別動」與此同時，遠在皇殿之外的紫蘭宮，空氣凝結。

莫清顏望著面前挾持了侍女憐兒的黑衣人，警告「若是敢傷她分毫，我保證你走不出這紫蘭宮」

黑衣人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無視的神態中足見他並不認為莫清顏有這個能力。

大手勾緊侍女的脖子，黑衣人毫不猶豫地擰斷手中脆弱的脖子。

「憐兒！」莫清顏衝上去，但是在她之前，一陣風從她身邊沖了出去。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局勢急轉，剛才是侍女被挾持，如今，入狼爪的轉而成為挾持侍女的黑衣人。

「憐兒」莫清顏見得有人出手，於是上前接住倒下的憐兒。

「憐兒」

「姑娘……」憐兒咳了幾聲，實在說不出話來才對嗎，莫清顏搖搖頭表示她沒事。

莫清顏將憐兒交給其他宮女，轉身望去此刻正掐著那黑衣人脖子的人。

他是誰？

「莫小姐要如何處置此人」那人聲音冰冷，對莫清顏恭敬態度是的同時透露著明顯的令人不易察覺的強橫。

莫清顏承認，她的確不認識這個人。

「派你來紫蘭宮的人是誰」莫清顏這句話問的當然不是及時出手就救人的神秘男子，而是那個被掌握了生死的黑衣人。

昨夜來紫蘭宮行兇的共有五名黑衣人，看這個人的裝束的確是其中一人不錯。

如果能問出線索，哪怕只是一點蛛絲馬跡，相信，昨夜的事情就可以查個水落石出。

「想死？」神秘男子將手上的力道加緊了幾分。

莫清顏見得黑衣人嘴角處紅血中參雜了些許藥物，於是明白神秘男子的動作。

他並非是用死來威脅那黑衣人回話，而是阻止那黑衣人服毒自殺。

「唔……」神秘男子力道適中，既可以阻止黑衣人自殺又可以以此來威逼黑衣人說實話。

望著單手控住黑衣人的神秘男子，莫清顏微微皺眉，這個人的作風看著像是……

「程……」黑衣人掙扎之時吐出了一個字。

「程？」莫清顏問「程什麼？」

「程……唔……」黑衣人方要說出下一個字，一支微小暗器從窗紙刺入，黑衣人命喪。

莫清顏知道整個紫蘭宮都被監視，但卻沒想到，監視他們的人竟然可以隨時取她們的性命。莫清顏疑惑，既然對方有這樣的實力，為何要選擇像昨夜那樣冒險而且煩人的方法取紫蘭宮所有人的性命？

難道對方的目的並非只是紫蘭宮而是另有其他？

「逃了」神秘男子追出去以後突然出現在莫清顏面前。

莫清顏嚇了一跳，點了點頭「呃，嗯」

「我叫十六，太子的影衛，奉命前來保護莫小姐」

神秘男子的語氣冰冷，再加上一副面癱臉，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個活人，莫清顏真的懷疑這是個會說話的雕像。

太子？祈煜國太子？

看出莫清顏的疑惑，十六繼續解釋「容華太子」

噢……莫清顏知道了，原來是容皓軒派來的人。

等等，他怎麼知道她有危險，而且……

莫清顏圍著這個叫做十六的影衛轉了一圈觀察，出現的還這麼準時。

「他要你來保護我？」莫清顏繼而問「他知道我有危險？」

影衛十六點頭「是」

「你是從什麼時候來到紫蘭宮的？」莫清顏並不相信這個影衛是剛好趕來，因為在他身上，莫清顏不僅沒有看到看到衣服上的風塵，而且還感覺不到那種宮外的氣息。

「莫小姐來祈煜國皇宮的第二日」

影衛的回答很直接很老實，莫清顏也沒有懷疑的理由，因為對方沒有理由撒謊，重要的是，她可以判定對方沒有說謊。

聽得影衛十六這樣說，莫清顏微微點頭，所以，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保護她……

但是想到昨晚的事情，莫清顏擦汗，既然這樣，昨晚怎麼沒有出現攔下那攪事的黑衣人。

不過不滿歸不滿，莫清顏深入想了以後就不再這樣不滿了，這個影衛既然是容皓軒的人，想必來之前叮囑了『她能夠解決的事情便不需要插手』之類的話。

見得莫清顏依舊有疑問的樣子，因為十六嘗試著問了一句話「請問莫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聽得影衛十六一句話，莫清顏微微一笑「有」

十六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等著莫清顏說接下來的話。

莫清顏湊近，問「你家主子可還好？」

十六不明白莫清顏的話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在他能夠回答的範圍之內的問題，他都會回答，於是，十六回道「有勞莫小姐掛心，主子很好」

…「……」聽得十六正兒八經的回答，莫清顏竟然覺得有一種無力感，還真是……木頭。

「姑娘……他……」憐兒恢復過來以後見得莫清顏與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有說有笑』，於是問「是姑娘的……朋友？」

「算是吧」莫清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影衛十六的出現，於是直接就默認了憐兒的誤以為。

「你傷沒事了吧」莫清顏想起剛才憐兒的情況，於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憐兒搖搖頭「沒事了」

「沒事就好」莫清顏給憐兒摸摸頭，習慣性的動作讓她想起了荷香。

好久沒有見到荷香了，不知道她怎樣。

得加快腳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