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皇兄，你一直都知道

「夫人，賢淑也」

「不過……」容皓軒飛身上前攔住莫清顏要回去祈煜皇宮的去路，繼續道「不必去了「

莫清顏疑惑。

「想不到你竟然會出現」

莫清顏未等容皓軒說下一句話，身後便傳來趙齊的聲音。

趙齊原以為容皓軒現今會遠在容華，想不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遠遠看見容皓軒拉上莫清顏就要走，趙齊不由多說便飛身追過去。

「容華太子遠道而來，朕豈不盡祈煜國地主之誼」趙齊微微一笑「太子，請」

「不必了」容皓軒當即推辭，隨意移步，容皓軒擋在莫清顏面前，說道「此番前來只是帶夫人回去，不以容華太子之身份拜訪，愛妻素來好玩，這些天若是給煜王帶來不是，還望煜王莫要見怪」

容皓軒一口一個夫人，一句一個愛妻寵溺至極，差些沒溺死旁人。

接觸到容皓軒此刻回頭溫柔眸，莫清顏微微打了個寒顫，又見趙齊凝眉目光望過來這邊，莫清顏鬼使神差地點點頭「那個……這些天麻煩照顧了，以後有時間再……」

「煜王，就此別過」容皓軒打斷莫清顏的話，而趙齊則是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的機會。

「顏兒，我們回家」

容皓軒溫文爾雅俊容上的笑容無懈可擊，但是在這個時候這樣迷死人不償命的容皓軒式笑容只有莫清顏知道，這樣的他是最危險的。

而且，莫清顏也不至於這麼不識好歹，既然有人來接她回去容華，她當然樂意，總比翻牆做賊逃命似的一路貓回去容華的好。

「好」於是乎，莫清顏乖乖點頭。

兩個人的對話很正常也很簡單，但就是不能令在場的人能夠有一丁點可以插話的餘地。

等莫清顏點頭說好以後，趙雪海乾咳「皇兄，你倒是說句話」

趙雪海這句話雖然很低，但是加上他剛才一個咳嗽的動作，在場的人都知道，趙雪海這是要『清場』給趙齊找空子。

「既然來了，你覺得你可以離開？」趙齊話音落下的同時，原本在莫清顏身上的目光轉而停留在容皓軒身上。

容皓軒嘴角微翹，如曇花一現，容皓軒說道「你以為我什麼也沒準備就來這裡？」

趙齊劍眉斜飛，不容容皓軒多說便將早已經布局好的裝甲士兵全數帶出，將容皓軒以及莫清顏兩人團團圍住。

望著周圍訓練有素著裝威嚴的兵，容皓軒美眸流轉，極具磁性的聲音悠閑如閑庭賞花聽雨，煮茶閑聊「近些日子搗了容華邊界幾處私造兵器之巢，依煜王手下士兵裝束，倒是有幾分相似」

趙齊神情冰冷，或者說，他本是如此，依容皓軒所言，趙齊說道「朕就猜到是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真會掃至祈煜國邊界」

「世上沒想到的事情很多，而我所做的，只是你不願相信之事罷了，你覺得我不會作死在容華與祈煜之間跑老跑去，徒然浪費時間」容皓軒望了望趙齊身邊的趙雪海繼續說道「因為有人認為我會用更簡單更直接的辦法除掉潛伏在容華京都以及逃跑至祈煜國的私佣」

「這種做法，的確不像是你的風格」趙雪海好笑，卻不得不承認容皓軒令人難以猜測的心思，他原以為他已經很了解容皓軒，沒想到，容皓軒竟然會選擇一種最為耗時間為普通的一種方法來結束這場潛在的戰爭。

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不。趙雪海薄唇微勾，這只是開始。

「清顏！」莫清顏突然倒下，要不是容皓軒及時攔住，莫清顏已經摔到地上。

「砰！砰！砰！」從剛才開始，心臟的跳動就越來越強烈，莫清顏原以為只是剛才『玩』的太嗨了沒怎麼留意，但是後來容皓軒與趙齊說話的時候，莫清顏才開始慢慢發現情況不妙，等確認出事了已經晚了，眼前模糊一片。

「砰砰！砰砰！」心臟猛烈跳動，莫清顏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清顏！」碰到莫清顏脈搏的時候，容皓軒咬牙。

「解藥」這兩個字不容任何人拒絕，容皓軒銳利的目光直射陰謀得逞的趙雪海。

趙雪海銀色的秀髮隨風而動，他長指微勾，勾一縷銀髮把玩，神情隨意不羈卻是滿眼挑釁「什麼解藥」

對於趙雪海，容皓軒從不說第二遍，修長雙指微微一動，不知從哪裡來的發簪直射趙雪海眉心。

趙雪海眼睛不眨舉手，欣賞雙指間夾住的發簪，趙雪海調侃「哎呀呀皇兄，你送那丫頭的發簪被摘了」

趙齊抿唇不語。

趙雪海自知無趣，翻了個白眼便將手中發簪給收到衣袖。

望去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的莫清顏，趙雪海勾唇「應該可以撐一個時辰」

「容皓軒，你自詡聰明，如今栽了跟斗，心裡滋味想必不好受……」趙雪海很享受容皓軒此刻心急的樣子，以往容皓軒不論遇見什麼事情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這種情況可是千年難得一遇。

所以，趙雪海很享受，非常享受。

「解藥不在本王這裡」趙雪海繼續自言自語「為了保證安全，本王將它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只需要答應本王一個條件，本王會給你解藥，如何？」

趙雪海敢篤定，容皓軒會答應。

因為容皓軒了解他。容皓軒知道莫清顏中毒以後並沒有直接逼他拿出解藥這一點，是因為容皓軒了解他趙雪海的倔性子，第二點是容皓軒沒有抱人直接離開自個兒去研究解藥，這一點，是容皓軒對他趙雪海能力的認同，容皓軒知道，就算知道解藥的研製方法，但要是礙於時間，一切都是徒勞。就沖著這兩點，趙雪海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以為容皓軒會答應他趙雪海的條件。

「好，我答應你」

果不然，不多久容皓軒一句話答應下來。

趙雪海紫眸得意，但趙雪海身邊的趙齊則是微微凝眉，總覺得容皓軒哪裡不對勁，但要說問題出現在哪裡，趙齊卻說不出個所以。

「好，一言為定」趙雪海上前，說道「你自殺吧」

「！」趙齊萬萬沒想到趙雪海會提出這個條件。

「好」

「！」趙齊萬萬沒想到容皓軒會答應得這麼乾脆。

兩邊驚疑之時，趙齊已經看到容皓軒舉剣準備自刎「喂……」

「鐺！」趙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冰冷尖長的劍就趙雪海擋了下來。

「沒想到你對這丫頭來真的……不過「趙雪海半蹲，魅惑眾生的紫眸在莫清顏身上流連「容皓軒的軟肋……有趣」

抓住趙雪海即將落在莫清顏臉蛋上的爪，容皓軒冷臉。

見得容皓軒已經惹不得，趙雪海收斂，起來「本王的條件當然不是要你永遠消失，要是這樣的話，人生豈不太無趣……」

「條件是什麼」容皓軒知道趙雪海故意拖延時間，於是道「如果是鬼徹的巢穴，我可以告訴你，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趙雪海不敢相信這句話會是在容皓軒嘴裡說出來「天下居然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容皓軒面無表情，冷眸而視「你真以為我什麼都知道」

趙雪海捂臉「鬼徹會確定時間出現刺殺我皇兄這麼高難度的一流消息都可以掌握，我還真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容皓軒。

「殺我母后的熱究竟是誰」趙雪海神經大條了一會子立馬恢復正經，或者說，前面的一大堆字鋪墊，他就是為了問出這麼一句難以啟齒的話。

容皓軒此刻低頭，加上夜色的掩飾，並沒有人知道容皓軒此刻的神情。

許久，容皓軒問道「想知道？」

趙雪海點頭，認真點頭。

「解藥」

「我靠！容皓軒！你……我……你……」

「解藥」

「你……」

「解藥，最後一遍」

容皓軒不退讓，趙雪海無話可說，兩人僵持了許久之後，趙雪海眼睛一閉，一顆小小的葯就遞到容皓軒面前「給你給你給你，趕快讓她服下，我也不想她出什麼事」

趙雪海睜隻眼閉隻眼看著容皓軒伺候莫清顏將解藥服下，見得人緩過來了，於是繼續追問「解藥你拿了，可以告訴我沒有」

容皓軒抱起睡過去的莫清顏走到趙雪海身邊，秋風微微，皇宮冰冷，趙雪海銀髮翻飛。

待容皓軒穿過趙雪海以後，趙雪海紫眸黯淡，如是夜空中一顆妖艷的星星逐漸隕落。

「小海」趙齊距離兩人較遠，加之容皓軒刻意用傳音術告知，所以趙齊並不知道容皓軒究竟給趙雪海說了什麼，說的人又是誰。

「小海」見得趙雪海依舊不回話，趙齊有點慌了，於是重複喚了好幾次。

在趙齊著急的要將人直接背回去寢宮之前，趙雪海薄唇微微開啟，一句話，在趙齊聽來如是趙雪海花費了一輩子的力氣去道出。

「皇兄，母后……是因為我而自殺……」

夜，很暗。

趙齊將這個要強得令人心疼的皇弟摁入懷裡，直至被淚濕了肩膀。

「皇兄，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嗯」

夜，很深。

趙齊抱起哭累了的趙雪海走回寢宮，如是兒時一般，他抱著兒時的趙雪海，趙雪海的母后小心護著他懷裡抱著的趙雪海，以免摔傷。

那個時候，是他們兩人最好的時光。

只是後來……她不在了……皇宮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