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筱柔

安靜的山洞，莫清輕言、寒風、荷香三個人俱都緊緊盯著有醒來跡象的肖瑾。

肖瑾，你要是敢睡下去，我一定……

「肖世子！」

荷香一聲激動的叫喚將莫輕言的緊張緩了下來。

看到肖瑾緩緩張開的雙眼，莫輕言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額頭早已汗濕。

「清……顏……」望著淚眼朦朧的莫清顏，肖瑾愣了一下。

「嗯」抬臂擦去臉上淚痕，莫輕言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按住欲要起來的肖瑾「你傷口方處理好，不要亂動」

聽著莫輕言的話，剛起來的肖瑾猛然感到腰側的劇痛，秀雅的眉頭輕皺，強忍悶哼。

「不過小傷，他沒事」這邊說完，角落處被眾人遺忘的老頭斜睨莫輕言。

莫輕言也不管那老頭耍脾氣，開口即是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莫輕言一問，千機第一反應則是不滿「丫頭，老頭漂泊四海樂善好施又是個喜歡湊熱鬧的，這邊戰火激烈，你問老頭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老頭兒可是救了那小子一命，你該先說一句多謝，當然要是有美酒就更好了」

「你老頭子漂泊四海樂善好施，救過的人不計其數，適時遇見我們這邊需要救助的小傷員也就只能給你解解悶，要是說一句多謝，只怕您老人家還不接受」

「誰說的！站出來！」千機吹鬍子瞪眼，活像個耍脾氣的小孩子。

莫輕言也不管，扭過臉問肖瑾「荷香說你受傷中毒，只是這傷……」

莫輕言望著肖瑾身上被千機包紮好的傷口，疑惑，不是中毒固然好，在看到肖瑾之後莫輕言才發現，要不是肖瑾願意挨這一招，這傷根本就不會出現。

「那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肖瑾望著莫輕言擔憂的小表情，微笑道「令你擔心了」

「呃……嗯」雖然這個答案莫輕言已經猜到，但肖瑾親口承認又會是另外一種感覺。

看來容華這邊的形勢很不妙，不然肖瑾不會走到這一步，傷害自己……

「礁石」肖瑾對上莫輕言雙眼，說道「明日，趙齊將會在礁石與鎮國侯交易」

交易，而不是交戰。

「他要做什麼」

莫輕言毫無疑問的一句問話叫肖瑾有些許訝異，莫輕言的反應說明了她對鎮國侯早已經有所防備？

原來她真的想起了她為何會被鎮國侯綁架的原因？

肖瑾舅舅不回答直把莫輕言惹急，追問「是什麼交易」

聽到莫輕言這一句話，肖瑾疑惑地望著莫清顏，許久，肖瑾苦澀一笑，看來還沒有恢復記憶呢。

肖瑾低頭稍許，在莫輕言準備要問第三次的時候，肖瑾回了兩個字：容華。

容華，這兩個字可以說明很多，最簡單直接的，就是一個國了。

「呵，白剎還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自大」一直不說話的千機發了一句感嘆，從這一句感嘆裡面，莫輕言可以聽出來千機似乎很了解白剎……

「老頭，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白剎要謀反」

「嗯？」

「所以那時候你才會出現在京都」

「嗯？」

「然後出現在這裡」

「丫頭你想太多了，老頭那時候回去京都完全是為了看老頭子兩年前的成果，至於如今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老頭子漂泊四海樂善好施又是個喜歡湊熱鬧的」

「再說」千機睨了莫輕言、身邊的肖瑾一眼「老頭兒可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別人要幹嘛幹嘛，關我屁事」

「……」莫輕言，肖瑾。

經過千機這一個小插曲，莫輕言問肖瑾「趙齊憑什麼給這個承諾，還有，白剎憑什麼相信趙齊可以給他想要的容華」

「一個想要，一個認為可以給」肖瑾淡淡一笑「你說，憑什麼？」

對上肖瑾雲淡風輕的一抹春風笑，莫輕言恍然大悟。

「趙齊在利用白剎」莫輕言道出事情的真相。

肖瑾不否定「鎮國侯也並非完全信任趙齊，明日礁石將會是一場硬仗，孰勝孰負就看小侯爺了」

「白瑞哲？」

「不要看他平日兒戲，在戰場上，他不輸鎮國侯年輕時候的風采」

肖瑾這一句是對鎮國侯的誇讚，更是對白瑞哲的肯定。莫輕言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肖瑾與白瑞哲的關係匪淺，如今聽他這一番話，豈是匪淺二字可以形容？

「你既然來了，就不要亂跑，明日的事情，你不必擔心，不要亂跑，嗯？」肖瑾臉色已逐漸恢復，在星火的映襯下，他姣好的面容溫柔更勝。

「好」莫輕言雙頰微微泛紅，既然肖瑾這樣說了，而且他傷也經千機老頭處理過了，那麼，她就稍微放心了。

這樣一想，莫輕言突然發現整個人都是疲倦無力的。十個日夜快馬加鞭，莫輕言突然很感激容皓軒那貨準備的寶馬，要不是他，估計早已經跑死好幾匹，甚至現在還在趕路。

打了個哈欠，莫輕言在附近找了個可以睡覺的，一坐，一靠，睡。

給自家小姐披上披肩，荷香也靠著睡了過去。

望著這邊互相依偎著熟睡的主僕二人，肖瑾嘴角微翹，說不出的溫柔。

「小子，你別得意，你身上的毒可沒有解」千機走到肖瑾身邊坐下，壓低聲音道「毒過穿腸，要是不抓緊時間解毒，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到底想幹嘛」

肖瑾對上一臉威脅的千機，微微一笑，這種情況，估計也就只有他可以這般鎮定自若「前輩，我知道毒性，待我想要解的時候，會找前輩幫忙」

「哼」千機站起，望著『笑容滿面』的肖瑾，訓斥「白剎自以為是，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任你如何壓制毒性，毒終歸是毒，一旦失控，無力回天，你好自為之吧」千機說完負手離開，也不知道是去尋酒喝亦或是出去採藥。

好你個千機老頭，居然聯合肖瑾騙我。假裝熟睡的莫輕言半眯著眼睛目送千機。

轉眼望了望肖瑾，莫輕言的疑惑越來越重，肖瑾中的……究竟是什麼毒，還有，他為什麼要受這樣的罪……

「公子，你這是何苦」寒風看不過眼，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

「有」肖瑾打斷寒風的話，在寒風一臉期待的神情之下，肖瑾笑容凄涼「只是，我想知道她當時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不讓我們發現她身上的毒」

「寒風，筱柔當時一定很無助……」說這話的時候，肖瑾神情落寞。看到這樣的肖瑾，寒風縱使有再多的話，也不再多說半句，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世子與筱柔小姐的感情……

筱柔？聽到肖瑾語中喊出的這兩個既溫柔又痛心的字，莫輕言心痛，心痛肖瑾。

再望那邊肖瑾寂寞的側臉，莫輕言選擇閉眼沉睡，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我知道，她一定很溫柔，很善解人意。

（感恩節快樂，感謝寫文的路上有你們陪伴雨未，遇有親們的陪伴是雨未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