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傅太妃之死
城外軍營里,嚴冬盡覺得自己聽折大公子領頭的這場罵陣沒什麼,可他不想讓莫良緣聽,但莫良緣不肯離營,他也不能把莫良緣的耳朵捂上,嚴小將軍險些沒愁死,跟莫良緣苦笑道:「折大哥這都罵的什麼呀?」
莫良緣臉上沒什麼表情,低頭看看放在手邊的水杯,輕輕說了一句:「傅美景要死了。」
「什麼?」嚴冬盡一愣。
莫良緣抬頭看嚴冬盡,說:「折大哥將傅美景的生路斷了。」
秦王府里,年歡喜帶著傅美景走到王府後花園的水池前。這是一個人工修築的水池,水池修得很大,水也很深。江南此時已經將要入夏,水池裡已經生了荷葉,若到盛夏,這水池裡必將盛開一池粉荷。
「你帶我來做什麼?」傅美景回頭看著路的東頭,一邊問年歡喜道。
年歡喜站在水池前發愣。
「歡喜?」發現年歡喜沒有理睬自己,也沒有繼續往前走,傅美景回過頭詫異道:「歡喜你怎麼了?」
年歡喜說:「娘娘還記得奴才原名叫什麼嗎?」
「什麼?」傅美景不明白,在逃亡的時候,年歡喜問她這個做什麼?
年歡喜說:「娘娘還記得嗎?」
「你,」傅美景說:「你是俞家人啊,我記得的。」
「那奴才叫什麼名字?」年歡喜問。
「年歡喜!」傅美景急道:「你是怎麼了?」
年歡喜沒再問,看來他家娘娘是不記得他的名字了。
傅美景在這時卻發怒了,抬手很重地拍一下年歡喜的左肩,傅太妃娘娘道:「你這是怕了嗎?你害怕李祈了?你為什麼還不走?你這是在等李祈的人追上我們嗎?!」
接連的四個字,語調一個比一個急切,傅美景不停地回頭,怕看見秦王的追兵,她也不要年歡喜的回答,接連四個發問之後,傅太妃娘娘就又開始催促年歡喜快點帶她走。
這個時候,一隊王府的侍衛走進了傅太妃娘娘暫住的庭院里,為首的侍衛長對迎到自己面前的侍衛頭領道:「太妃娘娘人在屋中嗎?」
小頭領說:「太妃娘娘去了花園,我已經讓人去稟告王爺了。」
「誰跟著她?」侍衛長問。
小頭領說:「就一個太監,那個年歡喜。」
侍衛長說:「你確定她在後花園?」
「確定啊,」小頭領這個時候意識到,事情有不對了,緊張道:「年歡喜親口說,他要帶太妃娘娘去後花園的,不,不去後花園他們還能去哪裡?」
「聖上呢?」侍衛長又問了一句。
「太妃娘娘說去後花園散完心,她再去看聖上,」小頭領說:「這是出什麼事了?」
「我們走,」帶隊來的侍衛長沒再跟小頭領多話,一邊跟自己手下們下令,一邊就轉身往院外走了。
後花園這裡,年歡喜跟傅美景說:「娘娘,奴才真名俞暮曉。」
「你,」:傅美景說:「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叫什麼名字重要嗎?傅美景不明白年歡喜在想什麼,「秦王的人一定就要來追我們了,歡喜,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好不好?」
「離開秦王府,我們要去哪裡?」年歡喜小聲問。
傅美景說:「隨便去哪裡都可以,有歡喜你在,我不擔心的。」
年歡喜低聲了嗯了一聲,說:「是啊,有奴才在,娘娘什麼都不用擔心的。」
「那我們走……」
落水聲響起,年歡喜將傅美景扔進了水池裡。
傅美景落水之後,本能地就開始掙紮起來,她伸手要抅水池的邊沿,可她抅不著,幾口水喝進肚子后,傅美景的身體開始往下沉。
「歡喜,」傅美景喊。
年歡喜就站在水池邊看著,對於傅美景的掙扎無動於衷。
隨著嗆進嘴中的水越來越多,傅美景漸漸地掙扎不動了,透過水麵,她能看見一個扭曲的天空,還有生在這水池裡的荷葉,除此之外,傅美景看不見其他的東西。
為什麼會是年歡喜?
傅美景想不明白,當然她也沒有時間來想這個問題了,全傅太妃娘娘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險,但她沒有想過,今天會是她要步黃泉路的日子,這死亡於她而言,來得太過突然了。
淹死實在是一種很痛苦的死法,傅美景的手指扣著水池底部的淤泥,她張著嘴,只要喝水,她就還可能呼吸到水裡這一點,稀薄的空氣,只是一個人可以喝進肚多少水?
看著池水最處的一圈漣漪也消散,不再有了,年歡喜轉身從水池邊離開。
侍衛長帶人趕到後花園,看見花園空無一人,侍衛長就慌了,難不成消息走露,傅美景逃了?只靠著年歡喜一個人,能帶著傅美景逃出王府?
「快,將王府的各門都給我封了!」侍衛長當即就下令道。
手下四散往王府的幾個門去了,侍衛長帶著人往李祉暫住的庭院跑。
「母妃?」李祉看一眼不經通報,推門就闖進他屋中的侍衛長。
侍衛長連禮都沒行,沖李祉道:「聖上可見到傅太妃娘娘?」
「沒有,」李祉只能回話道。
侍衛長將李祉的這間寢室掃視一眼,又走到內室門前,撩開珠簾,侍衛長便進了內室。
李祉看在屋中伺候自己的幾個太監。
幾個太監垂首束立,只當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李祉孤言無援之下,只能木偶一般坐在坐榻上。
侍衛長在內室里沒有找到傅美景,從內室里出來,侍衛長也顧不上看李祉一眼,腳步匆匆地便出了屋。
「朕的母妃出了什麼事?」李祉問。
沒人回答李祉的問。
「你,」李祉指離自己最近的太監,道:「你去看看朕的母妃。」
這太監被李祉點了名,這才抬頭看李祉一眼,說:「聖上,如今奴才出不去這間寢室啊。」
「你怎麼知道你出不去的?」李祉問。
太監還沒回話,屋外就傳來一個男子的大聲說話聲:「將這個院子封了,不準放人進,也不準放人出去!」
太監低下頭,又裝啞巴了。
李祉毫無辦法,秦王不會見他,現在好像連他的母妃都不見了,李祉只能幹坐在坐榻上,當一個穿著龍袍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