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麼就是想殺她了!這人不是專業收銀取命的殺手,否則她哪裡還有時間跟他說這麼多,看起來反倒是那種大戶人家養著幫忙做壞事的小流氓。
只是想殺她的到底是誰?
蘇語恬怎麼想,都只能想到丁麗蘊或阮夕蘭。
「翠舞!就是現在!」蘇語恬一把將翠舞推開,隨即立刻往反方向逃開。
翠舞謹記自家主子的命令,立刻跑向大街去。
那歹人不是沒想過翠舞會去報訊,但他想著只要快點解決了蘇語恬,他自可拿著銀子遠走高飛,所以沒去管飛奔而去的翠舞,立刻追向蘇語恬。
蘇語恬本來腳程就不快,加上這一身古代人的服飾拖慢了她的腳步,她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連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她伸手掏著包包找著,直到摸到了一物,與此同時,那歹人也扣住了她的手,將她扯得轉過了身子,她順勢將辣椒水往對方的雙眼噴去,那歹人痛得大叫,把她用力推開,害得她摔跌在地。
蘇語恬見那歹人雙手捂著眼睛,知道這是她逃命的最好時機,也無暇多管她拿來當防狼噴霧的水瓶,和那塊從現代隨身帶來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她一起身又拔腿狂奔。
她連回頭看都不敢,也知道自己的體力除非是跑到大街上,否則在這小巷裡繞,她跑不贏歹人,最後只能白白被殺了。
可她本就不是瓏城的人,再經由剛剛這麼一陣亂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要怎麼跑才能跑到大街上去?
她想過大聲呼救,但現在那歹人並沒有追上來,要是呼救把歹人喊來了,這不是更慘嗎?就在她邊想邊跑之際,看見眼前有一間破舊的小宅子。
小宅子的大門半掩著,蘇語恬確認身後完全沒有腳步聲,便跑進了宅子里想求救,然而裡頭似乎沒有人,於是她在院子里的雜物堆后躲藏起來。
沒多久,她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還有歹人不停的咒罵聲,她嚇得心跳都快跳出喉嚨了,直到聽見腳步聲又遠離,這才鬆了口氣。
蘇語恬由雜物堆後頭站了出來,認真的考慮是要在原地等待翠舞找人來救她,還是出去尋找前往大街的方向,就在此時,小宅子的矮牆上突然冒出一顆人頭,原來是那歹人攀上了外牆。
「你不會傻到以為我不會探一探就離開吧!」
蘇語恬驚慌的立刻往大門跑出去,那歹人速度也很快,立刻就在門邊逮著了她,他的雙眼還因為辣椒水的刺激而發紅,這讓他的怒火燒得更加旺盛。
她放聲大喊,那歹人則是掏出了匕首。
「這一帶本來住了不少貧戶,那些個大官看上這裡離大街近,想搶奪這裡的地蓋大宅子,隨便給點銀子把人都趕跑了,你放眼所見的都是一些待拆的宅子,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那歹人露出了殘佞的笑容,手中的匕首就是他要終結她這一生的武器……
【第六章】
白擎蒼回到世子府,卻沒看到蘇語恬的蹤影,明明就禁了她的足,她怎麼可能不在府中?他心一急,便領著府里的侍衛出去尋人,才到大街上,就看見翠舞從小巷跑出來,直嚷著救命。
知道有刺客要殺蘇語恬,白擎蒼立刻帶人進入小巷四處搜索,可們幾乎要把這迂迂迴回的小巷子搜遍了,也沒找到蘇語恬,眼見天色就要黑了,白擎蒼越來越著急。
蘇語恬是醉夢樓的歌伎出身,哪裡有人會想殺她,白擎蒼怎麼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最近他太過偏寵她,才會替她引來殺機。
他沒有證據去逼后宅那些女人吐實,只得把握時間快快去尋找蘇語恬,但隨著時間過去,加上身邊引路的翠舞哭個不停,他十分心慌,深怕在下一個轉角就會看見蘇語恬的屍體。
他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小巷,直到險些撞上了人,他向對方說了聲抱歉,轉身要再導人,就聽到對方說——
「世子不問問我有沒有見到你要找的人?」
白擎蒼猛地停下腳步,轉回身來,見那男子捻了捻下巴一攝山羊鬍,一副其測高深的模樣。
「小的乃是一名郎中,剛剛才救了一名姑娘。」
「這位先生是特意攔住我說這些話的吧?」
「世子覺得呢?」那郎中邊說,邊掏出了一枚玉佩,在手中晃了晃。
「那是小姐隨身的玉佩。」翠舞立刻認了出來。
白擎蒼大喜,立刻對那郎中一揖。「多謝先生救了吾妻,請先生引路,將吾妻平安帶回府後,來日必有重謝。」
「我不需要世子的謝禮,只希望除了世子以外,沒人知道我的居處,省得來日有人來找我的麻煩。」
是這名郎中深藏不露,能輕易由這樣的狀況得出派人殺蘇語恬的人就在世子府中,還是蘇語恬已經知道要殺她的人是誰,事先警告了這名郎中?
白擎蒼也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他答應道:「你們都先回世子府,我找到了蘇姨娘之後自會帶她回去。」
「世子,這人來路不明……」
白擎蒼揚手止了侍衛的話,對他來說,蘇語恬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就算眼前人是有心人,他都得闖一闖。
最後,在主子的命令下,侍衛只得整隊離去,翠舞再不放心也得離開。
郎中這才滿意的露出笑容,「請世子隨我來。」
蘇語恬被歹人所抓,眼看著匕首就要落下,她下意識閉起眼睛,這才確定了一件事是真的。
人在臨死之前,人生真的會像走馬燈一般跑過一遍,最後停在眼前的,就是此生最眷戀的事。
對她來說,她最想要的不是回到視代,她回憶的最後一幕,竟是白擎蒼把白玉手釧戴在她的手上,並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的那一幕。
那一瞬間,蘇語恬好想念白擎蒼那抹有點壞、有點帥、有點勾引人的笑容。
她不想死,她想再見他一面,於是她睜開了眼大喊,「不!我不想死!」
就在此時,她看見有個人偷偷摸摸的走到歹人身後,用他背在身上的一隻大木箱用力的往歹人的頭上砸去,那歹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救她的人對她喊著要她隨他去,她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不是她驚慌之中隨便找了根稻草當浮木,而是那個救她的人實在長得很像現代片場古玩店的老闆。
後來她被那人帶到了他的居處,那人說他是一名郎中,剛剛用來砸歹人的木箱則是他的出診箱,現如今為了救她,裡頭的瓶瓶罐罐翻的翻、破的破,他說他不在意,還看時辰不早了,為她準備了些吃的東西,就說要替她出去把白擎蒼給帶來。
她問過他為什麼甘願冒險救她,他則是拿出一塊玉佩,問是不是她所遺失的,見她點點頭,那郎中接著說他家也有一塊相同的家傳玉佩,因此之前,他不知道這玉佩竟有相同的,所以也算他們之間有緣,他一定要救她。
蘇語恬因為這樣的巧合而咋舌,總不會是經過了千年以後,這個郎中的後人把他家傳的玉送給了她吧?不過她跟古玩店老闆素昧平生,怎麼想也不可能把這麼貴重的玉送她,後來她只想到了一個可能,大概是這郎中的家傳玉佩不知道在哪一代流傳了出去,有人仿刻了他家的玉佩樣式來販賣吧。
她沒說她的玉是有人送她的,只是把玉收了下來,後來那郎中只說了那玉佩不是凡物,叫她好好收著,就出門去找白擎蒼了。
蘇語恬等了又等,等到肚子真的咕嚕嚕的叫了出來,她看了眼一桌的菜肴,終於拿起碗筷大快朵頤起來。
然而白擎蒼被郎中帶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蘇語恬大吃特吃的這一幕。
很好,他都快急死了,這妮子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吃東西?
「你說說,我該因為放下心中的大石把你緊緊抱進懷裡,還是因為你沒事跑去那危險偏僻的地方,差點害死自己而大罵你一頓?」白擎蒼沒好氣地道。
蘇語恬放下了碗筷,鼓著頰抗議,「偏僻是偏僻,但如果不是有心人要害我,哪會危險?」
「嗯?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