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遠方有期盼

整整一個晚上，楚江河一個人被關在審訊室里，沒有任何人來理會他，彷彿被遺忘。

一直到早晨七點的時候，一位中年警察才拿著一杯熱茶，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進來。

楚江河睜開滿是血絲的雙眼的，在椅子上睡一晚上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他皺著眉頭，雖然擔心對方一晚上到底做了些什麼，但還是開口了：「我願意配合調查，但這件事情我是受害者，警察局可以要求我配合，但不能拘留我超過二十四個小時，現在是早上七點十五，已經過去十一個小時。」

放下杯子的中年警察微微抬頭，語氣古怪：「受害者？」

「你一個人打斷了十七個人的胳膊，這叫做受害者？」

「自衛反擊，他們是一個專門欺負學生的幫派，打傷了我的朋友，我去找他們談話。」楚江河皺著眉頭整理著思維：「不過他們顯然打算用暴力解決我，於是我只能自衛。」

楚江河是個正直的人，如初中時期某位老師對他的評語，他堅信著善良，光明，正義之類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道德楷模般的人物。

但楚江河並不是一個迂腐的標準的好人，從小的孤兒生涯，讓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看到過各種黑暗污穢的事，利用適當的手段保護自己，扭曲一些事實，他不會有任何壓力。

現在唯一的有利局面就是對方人多，自己孤身一人，而且是自己抱的警，怒而反擊，雖然下手有些重，但還是可以站的住腳，他自然不會放棄。

「我後天有重要的事，在那之後可以再來配合你們，所以請儘快詢問完，然後釋放我。」

滿臉滄桑的中年人正是昨天帶隊的李姓警察，他看著面前神情平靜的年輕人，有些佩服他的淡定。

「我來不是詢問你事情的，而是通知你我們的調查結果。」

李姓中年警官嘆了口氣，其實他並不願意做些違心的事情，不過想起楊副局長昨天晚上的話，為了更好的生活，他只有這個選擇。

「你涉嫌因鬥毆將人重傷，因為是自衛，和剛滿十八歲的原因，所以從輕處罰，拘留教育一個星期。」

聽到這句話，楚江河的眼睛微微眯起，滿是不可思議：「一個星期？我後天要參加聯邦高考。」

「那是你的事。」中年警察冷漠回答。

「我想知道，楊建勉在公眾場合使用破道魔法炎火柱傷人，他的處理結果是什麼？」

「魔法？炎火柱。」中年警官搖了搖頭面無表情，「我們沒有收到相關報警，倒是那些流氓承認自己點燃了酒瓶，造成了酒吧的大火，他們將會賠償酒吧的財產損失。」

楚江河低下頭，憑藉他的頭腦，很快明白了原因。

看來那位副局長大人還是不顧臉面的出手了，也是，終究是自己兒子，如果不要臉一點，一口咬定沒有人使用魔法，事情自然也就被壓倒了最小。

一個星期的拘留教育處罰，對於打斷十幾人胳膊的楚江河來說，其實已經很輕。目的同樣是把大事化小，因為如果超過七天，楚江河的事情就需要上報東林警察總局，一切按著流程來，那樣的話，自然不利於隱瞞這件事。

七天的拘留教育同樣是對楚江河的一個報復，那位楊副局長明顯沒有忘記兒子斷了的雙臂，兒子不能參加高考，他自然也不會讓楚江河好過。

不過這位老奸巨猾的副局長心機深沉，還是強行壓下了心裡的怒意，只是在自己控制的範圍內，給予了楚江河沉重一擊。

七天。後天和大後天是為期的兩天考試，楚江河如果錯過，對於他這個窮小子來說，就只能再讀一年，進行復考。相信等他出來，楊副局長大人會很樂意等事件平息后和他秋後算賬。

楚江河在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且他從小便見多了這種事，按道理來說並不應該太過生氣，可他還是非常憤怒。

聯邦高考對於學生來說，尤其是對於楚江河來說，在人生的前十八年裡佔據著太過重要的地位，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雖然已經有了退路，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憤怒。

「聯邦禁魔法第三十二條明文規定，在公共場合使用魔法造成普通人的受傷，視情節嚴重判處半年到五年有期徒刑。」

「難道法律是假的嗎？」他看著眼前的神情冷漠的中年警官，問道。

中年警察沉默了片刻，然後回答道：「法律不是假的，但法律需要證據，需要有人追究。而現在沒有證據也沒有人追究。」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楚江河低著頭，並沒有太過悲傷，如果是一個月前，他大概無法接受自己的夢想破滅，會做出一些其他的事。但現在已經有了退路，他自然不會太傻拼死拼活。

強子的仇報了，付出一些代價也正常。嘆了口氣，楚江河想著自己大概只能拿著大叔給的那張卡片去威爾科特榮耀學院，只不過，順著大叔留下的路走下去的話，不知道以後究竟會碰到些什麼。

那位羅德里克，和大叔是什麼關係呢？

......

聯邦首都圈，上京城北郊區，六月的風吹動著路邊青翠的樹木，傳出一陣沙沙的聲音。

天氣正好，雖然還是上午，但打扮的青春靚麗的少女們已經三三兩兩的邁著輕快的步伐開始了購物，歡快的笑聲不時吸引到一些年輕雄性的目光。

坐落於北郊的這片區域，因為雲集了二十幾所高等學府，自然吸引了來了許多商家前來落戶，形成了一個小型生活區，附近幾條街道，被上京城的市民們親切的稱為北大學城。

聯邦的十所s級大學，坐落在首都上京的一共五座，分別位於東南西北中，北大學城中，最為矚目的自然是是老牌強校威爾科特榮耀學院。

不少路過這座學校門口的學生，看著裡面穿著威爾科特帥氣制服，胸前帶著校徽的學生，總會流露出幾分羨慕。

莊嚴肅美，又不失青春活力的的建築群，或被清脆的草木林地分割，或夾雜著小橋流水，湖泊涼亭，使得整片校園一直以環境優美和格局獨特而聞名，學生們也能在這裡更好的學習和享受生活。

一位頭髮花白，卻依舊身材健朗的老人背著雙手，緩步走在校園的湖邊，不時有經過的學生尊敬的問好。

只不過老人眉頭此刻正緊緊的皺著，在想著某位故人，並沒有注意到問好的學生們。

他的手裡拿著一份信，看著上面的署名，神色複雜，緩聲自語。

「一走就是十幾年，直到今天才想起我這個老傢伙。」

「楚江河嗎？能讓你看中的小傢伙，我倒是很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