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那個男人回來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那個男人回來了
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坐在王家家主這個位置上,所考慮的事情已經不是常人那麼簡單,一眼望去的格局,更要足夠寬闊。
聯邦十大家族子黑暗年代結束后,基本就形成了穩定的格局,十大家盤根錯節各有聯姻交織,通氣連枝打壓其他有可能接近甚至超越他們的勢力,這麼多年來牢牢把握著聯邦各行各業,軍方,政府,金融,文化,能源,幾乎各行各業都有他們的身影存在,可想而知每一家掌握的是何等巨大的勢力和財富。
但聯邦十大家真的就親密無間了?事實上別說以前,就是到了現在,下面也幾乎每天都有各種摩擦,不過這些小摩擦到了中層就會被解決罷了,自然有專門負責此事的家族成員前去協商,合作共贏也好,一方讓步給予補償,或者條件交換,不外如此。
那大摩擦呢?答案是也有!
面對外地的時候,聯邦十大家始終站在同一陣線,可涉及龐大利益的時候,誰都想要分一杯羹,看似和氣的外表下,也有各種博弈,只是這些博弈都不會引起全免的爭鬥而已,這邊輸了,那就下次從其他地方補充回來。
那這些博弈的輸贏關係大嗎?有的不大,無非損失一點利益,有的很大,能讓一個龐大的家族傷筋動骨。
聯邦十大家每一家的實力基本都遍及聯邦,但側重點也有不同,上京市作為聯邦的核心首都自然聚集了不少家族本營,但卻也有例外。
那就是十大家裡的韓家!
作為十大家一員,韓家在聯邦北部幾乎少有勢力存在,只有幾個象徵性的產業,絕大多數勢力都分佈在南方,就連家族大本營都是在藍海。
第一次聯邦和帝國的戰爭期間,當時在主要勢力分佈在軍方的韓家在一次重大戰役下,韓家出身的某位軍長犯下一個重大失誤,導致貽誤軍機,讓本來在戰爭中佔據優勢的聯邦軍隊幾乎一潰千里。
那位犯下大錯的韓家軍長最終帶領自己嫡系的三個王牌師獨自斷後,血戰一周,八萬人幾乎死傷殆盡才終於為後方的聯邦大部隊部隊爭取出了布置第二條防線的時間,戰爭結束后,此事被媒體曝出,不但那位已經犧牲的軍長背負罵名,韓家也徹底被迫浮出水面,承受著聯邦民眾的憤怒,失去親人們的聯邦民眾憤怒的舉行了罷工遊行,要求聯邦政府徹查韓家,總統閣下頭疼不已,議會山裡的議員老爺們也幾乎吵翻了天,幾位韓家支持的議員幾乎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韓家勢力大受打擊,以此為起因,被找著機會的其餘幾大家族從各方面動手,很快就被蠶食的元氣大傷,韓家當時的家主一狠心下,被逼決定家族整體南遷,離開聯邦的核心圈,去了當時還很荒蕪的南方地區開拓。
韓家在南方紮根百年修生養息,幾乎散盡家財,一代代韓家子弟埋頭苦幹,韓家家主七十歲高領親自帶領軍隊清剿變異獸,這才在重新站穩了腳跟,慢慢的恢復了實力。
百年開墾,靠著海中變異獸的捕獲發展海貿,如今的藍海作為聯邦第二大城市,論經濟能和首都圈上京比高低,而韓家在南方的聯邦軍隊,尤其是海軍之中,幾乎一言九鼎,這才重新踏足十大家的領域。
為了做到這些,韓家子弟幾乎代代從軍,身先士卒,家族直系子弟死亡了近百人,這才獲得了藍海市民和軍方的認同,成為雄踞一方的土皇帝,何其慘烈。
正是因為這樣的前車之鑒,王家老爺子才會如此憤怒,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王家一旦損失慘重,無法招架來自其他家族的惡意,就會如當年的韓家一樣,迅速衰落。
如今的聯邦已經徹底繁榮,再也沒有地方給王家做為復興之地,一旦衰落,再難如韓家一般重新雄起。
王家的很多年輕人之前還一直惱火於堂堂王家居然如此忌憚一個男人,可這會被老爺子一說,也是一個個臉色劇變,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所在,甚至跪在地上的王天鷹和坐在椅子上的幾位中年人,也才反應了過來老爺子的擔心。
「罷了,你們先各自忙去吧,不管他武瘋子這次為了什麼而來,給他那位學生報仇也好,還是要踩一踩我們王家震懾其他家族也好,我王家接著就是。」
「先禮後兵,能談就談,不過老六,如果他真非要你死,別怪你二叔,作為家主,為了家族可以犧牲一切。」王老爺子有些心累的坐在椅子上,煩躁了揮了揮手。
前一天還是王家掌權人物的王天鷹,也不再跪坐,而是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無聲的點了點頭。
家族利益為上,這是十大家族能延續至今的鐵律,他自己就沒少干出犧牲部下的事,只是沒想到今天輪到了自己被犧牲。
那個男人回來了,雖然他才剛剛在百慕大踏上飛機,但在登機之前已經攪起了漫天風雲,聯邦之內,但凡經歷過當年那件事的大人物們,無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感慨幾句。
武鋒,武瘋子!當年那個很有天賦的榮耀學生,何等的意氣風發,誰能想到只是一次探索人物,便會突然成為罪人,又有誰能想到,大鬧一場離開后的他,時隔多年如今只是剛要現身,便讓無數的人坐不安穩了。
「十大家族高高在上很多年了,從聯邦建立開始,我們便已經存在,控制著聯邦各行各業,所謂的聯邦政府,不過是十大家互相博弈的場地而已。」
「就算這些年民權覺醒,歷任政府中不乏有手腕厲害的人試圖擺脫這種控制,試圖打壓十大家的勢力,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自以為的成功,不過是我們讓他成功,他們才能成功,一切都不過是為了隱居幕後所作的偽裝罷了。」
「事實上,聯邦一直都在十大家族的控制下,我們,就是聯邦。」
鐵算張家,張家老爺子的書房裡,張謹竹恭敬的坐在爺爺身旁,聽著老爺子的講話,不時給小小的茶盞填滿茶水。
「我們,就是聯邦,當時不僅是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其他家族的老傢伙們大概都是這樣想的,所以當年在面對可能存在遠古遺迹里的寶物,一個個的急紅了眼,哪有什麼心思去管一位年輕人的死活。」
「可就是這樣一個不被我們放在眼裡的年輕人,卻把堂堂十大家族折騰的灰頭土臉,甚至差點揭翻了天,老王頭兒更是因此丟了性命。」
「除了遠在藍海的韓家沒有參與,其餘的家族,都被這個年輕匹夫折騰的夠慘,如今更是好了,武瘋子單槍匹馬,就讓王家如臨大敵,我們這些事不關己的,也得趕忙加強園子里的防禦,唯恐被他殺到面前取了性命。」
「十大家族的創始人,我們的老祖宗,各個都是靠著一身通天絕地的實力才建立了龐大的勢力,我們這些後輩倒是好,一個個的手裡掌握著千萬人的性命,坐擁龐大勢力,習慣了坐在高處俯視一切,就沒了敬畏之心,忘記了真正的強者是可以比肩半神,一人頂一軍的。」
「投資那位姓楚的年輕人,做的很好,不管他能不能成為第二個武瘋子,此事過後,不管如何,光憑他和武瘋子的關係,便能在聯邦真的橫行無阻了。」
一直在默默聽著老爺子訓話的張謹竹聽到這裡,急忙點頭:「您放心,我會一直和他保持友誼的,而且一定是真心實意的那種。」
張家老爺子點點頭,滿是欣慰:「這一點你做的很對,投資一個人,再多的金錢外物都不如投入真情實意來的重要。」
和焦頭爛額的王家比起來,一直和楚江河保持著不錯關係的鐵算張家無疑更為輕鬆,看著爺爺心情不錯,張謹竹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爺爺,之所以投入真情實意,一是楚江河確實挺對我胃口,我挺想和他成為朋友,二是,我覺的他可以成為武瘋子那樣的人。」
張家老爺子閉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想要成為那個男人,他要走很長的路,不過,你要是這麼想,那就一直堅持下去吧,爺爺老了,看事格局還在,可看人未必有你們年輕人精準。」
趙家莊園,七少爺趙騰蛟跪在父親面前,一臉不岔,已經五十五歲但依舊保養很好的趙沉無論是身材還是聲音,都看著只想一位中年人,托那位大兒子的福,已經開始漸漸接手家族事務的趙沉不苟言笑,滿目威嚴。
趙沉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趙天龍是家裡的三代長子,自小才能出眾,本來被家族上下寄予厚望,成年後卻偏偏喜歡混跡草莽,放著偌大的家業,破門而出自己闖出了一番事業,卻讓家族上下更加倚重。
也正是托這個長子的福,加上自己本身能力夠強,趙沉才得以在一眾兄弟中脫穎而出,二兒子趙騰蛟子啊三代里排名第七,卻最是桀驁紈絝,不說比起他親哥,就是其他幾位堂兄也差了不少,從小到大沒少讓趙沉發脾氣,尤其是當初趙沉當著楚江河面一句犬子無用,請殺之,父子兩人的關係更是惡化到了極點。
可今天趙沉沒什麼心思去管兒子的想法,看著他一臉不岔的表情,直接一個耳光便甩了上去,打了趙騰蛟一個一臉懵逼。
「老頭子,我幹什麼了,你憑什麼打我。」趙七少爺哪受過這種委屈,犯了錯挨打他都敢頂嘴,別說莫名奇妙挨了一巴掌,當場就要站起來。
嘭,可惜他還沒來得起身,便被暴怒的父親再次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你他媽瘋了,你別以為你是我爹我就......」
「閉嘴。」
大概是從來沒見到父親這麼暴怒,趙七少也總算是被震住了,伸手揉著臉頰沉默不言,但眼裡仍舊滿是憋屈的怒火。
趙沉壓抑住心裡的煩躁,沉聲問道:「我問你,前些天你去王天鷹那邊幹什麼去了?老老實實的告訴我,老子這是在救你命。」
趙騰蛟一臉委屈,但看父親說的嚴重,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還是揉著臉頰悶聲悶氣的回答了:「沒幹什麼,王知崇說他六叔那邊新來了幾個嫩模,我就去玩了玩。」
「還有誰?」
「丁誠,你不是說他父親的職位很關鍵要拉攏一下嗎,我就帶他一起去玩了玩,丁誠上次被姓楚的那個臭小子打了,你都不准我找回場子,搞的他心裡挺有怨言的,我就想算是陪個罪。」
啪,可憐趙少爺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結結實實的又挨了一巴掌,看著父親要沙刃的眼神,硬是沒敢質問。
「誰讓你惹那個姓楚的學生的,以後都別招惹他,看到他你給我繞著走,明白嗎?」
別的事兒還還說,趙騰蛟被楚江河收拾的那麼慘,這輩子從來沒吃過這麼大苦頭的他心裡都快恨死那個臭小子了,還想著等家裡風聲過去就找回場子,這哪能答應,於是就倔強的保持沉默。
知子莫若父,一看他的樣子,趙沉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還不猶豫又是一個耳光:「沒有的我的允許,你要是敢私自報復那個姓楚的學生,不用你那些叔叔伯伯動手,我親自殺了你,明白嗎?」
老子殺兒子,趙騰蛟這下是真怕了,在怎麼紈絝,他也是在十大家這種勾心鬥角地方長大的,也不全然白痴,意識到事情嚴重的他急忙點了點頭,唯恐父親又給自己來一下。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趙沉死死盯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神情無比嚴肅:「去王天鷹那兒,你們就只是玩女人嗎?」
趙騰蛟弱弱的點了點頭:「王知崇當時要找我商量事兒,不過我那天喝多了,就提前摟著那兩個妞兒走了。」
「你沒有參合暗殺姓楚學生的事兒?」
「沒有,我倒是想來著,這不還沒顧得上么。」趙騰蛟也有些反應過來了,小心翼翼的問道:「爸,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沒有參合就好,記住你老子的話,以後也千萬別參合,不然你哥也保不住你。」趙沉長長的鬆了口氣,緊接著馬上又倒吸一口冷氣:「那個男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