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陵魚墓(三)
石殿轟然崩塌,所有人都被摔了出去。
除卻荀予槐……
意識尚在,荀予槐卻一動都不能動,只感受到身體一直往下沉。
海水並不刺骨,但卻讓讓荀予槐的思緒越發越遲鈍,無法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直至身體麻木,荀予槐才著了地,而識海也因為過於沉重,昏睡了過去。
不知多少年日過去,荀予槐的髮絲肌膚都著了海蘚,看不出人樣來。
「人,人?!」
荀予槐是被這一聲稚嫩的驚呼喚起的,艱難的睜開雙眼,識海還是有幾分疼痛,看來下墜時有什麼東西損傷了她的識海。
扶著旁邊的礁石勉強站起來,骨骼都是一陣咯咯聲。
聲音的源頭似乎受了驚,四處逃竄驚起一陣陣水紋。
荀予槐先是狠狠地抹了一把臉,看了下滿手的海蘚,怪不得方才臉上十分不舒坦。
沉寂了太久,丹田的靈氣都散了個乾淨,荀予槐不慌不忙掏出幾顆回靈丹吃下。
感覺舒坦了許多,這才對上面前好奇的目光。
一瞧著面上不過三四歲的小姑娘,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瞳色卻如深海那般藍。
上身水草遮羞,下身……卻是一條白凈的魚尾,魚尾?
這是……陵魚?
荀予槐緩了片刻確定那靈活的尾巴不似作假,才有幾分啞然,這世間竟真的還有陵魚存在。
有陵魚族的地方……這裡,是哪裡。
荀予槐抬頭望過去,卻是一片不見底的藍,倒映出了海底。
「你,你是人?」小陵魚終於忍不住好奇,歪頭問她。
荀予槐回視拘禮「在下萬劍宗弟子,一名人修。」
荀予槐見其並無惡意,也便認真的答了。
「嗚哇,真的是人阿。」那小陵魚似乎是發現荀予槐並無惡意。
或許這隻小陵魚天性活潑熱情,當下從礁石后竄出來,在荀予槐身邊游來游去的,似乎是要講她看個仔細。
陵魚看荀予槐稀奇,荀予槐看陵魚也稀奇,卻是點點頭。
「人,我叫凌七七,你可以叫我七七,你叫什麼名字呀?」凌七七說著,給荀予槐展示各種泳姿。
「荀予槐。」好在陵人岸的避水珠質量好,仍可以保證荀予槐不受海水困擾,回起話來也沒什麼阻礙。
「荀予槐,荀予槐,荀予槐。」凌七七搖晃著小腦袋,一遍又一遍念著,似乎在認真的記著。
爾後游到荀予槐身旁,嘿嘿傻笑著「真好聽,真好聽。」
「七七,這裡,是什麼地方?」荀予槐四處環視一番,這裡的水比都要比水象秘境清澈些,海底生長著許多荀予槐從書中都未曾見過的生物。
「唔,若是詳細談來,我也不知道呢,不過,自我出生就一直在這裡生活。」凌七七想了想,最後才這樣對荀予槐說。
「這樣的話......有其他陵魚同你生活在此處嗎?」荀予槐對未知領域自然是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
荀予槐金火屬性在水裡多有不便,首當其衝的便是難以找到並吸收金火靈氣。
「當然啦,帝魚要求如此,所有的大家都必須在一起生活,是不能跑去別的地方的。」凌七七天真十分,荀予槐說著,她便答,毫無戒心。
帝魚,荀予槐抓住了明顯的關鍵詞,不知是不是陵魚族的首領,如果是的話,恐怕也只有這帝魚知道,如何出去了。
「七七,你能帶我去你們所居住之地嗎?」荀予槐問道。
「帝魚沒有禁止的事當然可以,我要帶你去見我的朋友們!」凌七七開心的笑著,晃了晃魚尾,喜悅之情十分明顯了。
「你跟上我,水城離這裡很近!」凌七七上下竄了幾番,隨後對荀予槐道,便轉身游向他處。
荀予槐聽得這話,本來下意識的想要放出神識去看,卻一陣鈍痛,看來識海還沒有恢復好,還是不要妄動神識了。
這般想著荀予槐還是施了個法訣,將身上的污泥海鮮去掉,才跟了上去,那一身腥臭味她已經忍了很久了。
在海中,凌七七身為一隻陵魚,游的十分快,荀予槐費了十足的力氣,才沒讓自己落下。
「到了,到了。」凌七七停下來,這般說著。
事實上,即使凌七七不提,荀予槐也看到了變化,奇形怪狀的礁石珊瑚叢明顯多了起來,其中可見各式各樣的小魚竄來竄去。
這發停下來,正前方,以礁石所塑一城門,水城兩字赫然在上,或許是因為年份久遠的原因罷,幾分滄桑的殘破感存於其中。
「快進去吧,不一會兒后,海域便要入夜了,海角鯊可是不是吃素的。」凌七七說著,便入了水城,荀予槐不再停留,連忙跟了上去。
水城內外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各種彩石建成的樓房,街道上數不清的幼年陵魚在玩耍,而成年魚則在旁邊看著,或者身邊的陵魚交談,有些年輕的女性陵魚不知在編織什麼東西,甚是好看。
陵魚的魚尾並不是統一顏色形狀的,五顏六色的,甚至還有花色的魚尾,若說相同之處,便是陵魚們一般純凈的藍眸了和傾城的容顏了。
荀予槐一被凌七七帶進去,便引來陵魚們強烈的目光,還有竊竊私語聲。
「這個『魚』長得好奇怪呀,連魚尾都沒有。」
「就是就是,連魚尾都沒有,太難看了......」
「咦?你們看她兩條腿兒黑眼睛的樣子,像不像壁畫里的人類?」
「人類!」
「人?!」
人這個詞一出,魚群仿若炸了一般,討論的聲響越來越大,卻沒有絲毫的惡意。
陵魚的眼睛,乾淨,清澈,明亮。
即使被很多雙眼睛注視,荀予槐仍沒有半點不舒服的感覺。
「七七,這是?」其中有一婆婆面貌的陵魚,緩緩游到凌七七和荀予槐面前,問。
那婆婆一出面,所有陵魚都不再出聲,應該是有十足的威信。
「靈婆婆,這是七七在外面發現的人!」凌七七繞著靈婆婆轉了一圈,驕傲十分的說。
「是人......我明白了,你先帶她去你的住處罷,我去稟告帝魚。」靈婆婆似乎有幾分感嘆,似乎有幾分惘然。
「嗚哇,真的是人阿。」那小陵魚似乎是發現荀予槐並無惡意。
或許這隻小陵魚天性活潑熱情,當下從礁石后竄出來,在荀予槐身邊游來游去的,似乎是要講她看個仔細。
陵魚看荀予槐稀奇,荀予槐看陵魚也稀奇,確實是點點頭。
「人,我叫凌七七,你叫什麼名字呀?」凌七七說著,給荀予槐展示各種泳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