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愫
?陳繼找到白鶴道長:「師傅,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白蓮教。」
白鶴道長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你怎麼想去白蓮教?陳繼,為師和你說實話,白蓮教,比錦衣衛還要複雜,並不是一個好去處。為師這次去白蓮教總壇,是為了給教主張浩東報仇。仇家乃是西南葉家,葉家的武術底蘊極深,家族內有三位宗師,就算為師前去,也未必有把握。你跟著一起去,實在太危險。」
葉家?
陳繼沒有聽說過,但是連白蓮教都忌憚,想來一定是武術世家,武功底蘊深厚。
陳繼說道:「師傅,去西南雖然威脅,但畢竟是大明境內,葉家勢力再強,也比不上滿清韃子吧。韃子我都不懼,豈能怕了葉家?武道修鍊,不能閉門造車,弟子希望去見識一下子白蓮教的武術高手。」
白鶴道長嘆了口氣,說道:「你都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為師還能說什麼?你想去,就跟著一起去吧。」
白鶴道長和其他的師傅不一樣,他傳授弟子是因材施教。當年,他對王江非常嚴格,奉行的乃是棒下出孝子。練功不認真,打!做事不認真,打!可惜的是,王江最後依然沒有按照白鵝道長的意願行走江湖,為民除害,而是加入了臭名昭著的錦衣衛。官是越做越大,一直做到了千戶。
陳繼和王江不一樣,陳繼的心思細膩,性格仁厚,做事有主見,懂得尊師重道。說來也奇怪,陳繼一個現代人的靈魂,竟然比一般的古人更加懂得尊師重道,真是怪事。
白鶴道長知道,只要自己極力反對,陳繼一定會留在華山。但如此一來,就會違背陳繼的本心,就算留在華山也未必是好事。
「師傅。這麼說,你答應讓我一起去白蓮教總壇?真是太好了。」陳繼高興說道。
「福禍所依。此次前去,可謂是禍福難料,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陳繼,你去收拾東西,明天跟隨為師一起下山吧。」白鶴道長說道。
陳繼抱拳道:「是,師傅。」
陳繼將父母和妹妹安頓在華山居住,住處非常隱蔽,就算是滿清韃子,也很難找到。
第二天早上,陳繼便向父母和妹妹辭行。
母親總是那麼感性,陳繼剛從滿清韃子那裡逃回來,現在又要離開,讓她如何不擔心?母親拉著陳繼的手,眼中帶著淚水,一臉不舍:「繼兒,你剛回來,又要出去。你就不能留在家裡,多陪陪娘嗎?」
陳元林說道:「好了,繼兒是要去做正事,我們不要拖累他,你不讓他走,那怎麼能行?繼兒跟著白鶴道長修鍊,本事比我們大,腦子比我們聰明,你這老婆子就不要擔心他了。」
陳元林華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上一次被鰲拜綁架,將他真的嚇壞了。
陳繼將八歲的妹妹抱在懷裡,笑著說道:「爹,娘,上次是孩兒自己大意,才讓韃子抓住了機會。這次我跟師傅一起下山,一定不會有事。只要事情一完,我就馬上回來。」
妹妹「陳欣」一臉不舍地看著陳繼,沒有說話。
由於陳繼醫術高,經常去給大戶人家治病,家裡已經存了上千兩的銀子,不再缺吃穿。營養充足的情況下,妹妹的個子長得比較快,臉蛋也變得紅潤,像個大蘋果,很是可愛。
「妹妹,哥哥不在家,你一定要聽爹娘的話,知道嗎?」陳繼捏了捏妹妹紅潤的臉蛋,「只要你在家乖乖的,不淘氣,等哥哥回來之後,就給你請個先生,讓你讀書習字,將來做女狀元。」
陳欣眼睛一亮,驚喜道:「哥哥,你說的可是真的?我真的可以讀書嗎?」
陳繼點頭,認真說道:「當然。現在我們家不缺吃穿,而且攢足了請先生的錢。」
陳欣一下子跳了起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啦。哥哥,你對我最好了。」
……………………
白鶴道長和王正走在前面,陳繼和張明月並肩而行,跟隨其後。
四人不多時便下了華山。
「白鶴,到了白蓮教總壇,那些老傢伙說話怕是不會好聽,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他們利欲熏心,只有自己的私利,對教內毫無貢獻,要不是他們武功高,勢力大。老夫真想要將他們全部剷除。」王正對白鶴道長說道。
白鶴道長微微一笑:「貧道已經不再是白蓮教的人,他們說話好不好聽,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劉忠民和李末的武道修為,都達到宗師之境了吧?」
劉忠民、李末,都是白蓮教的長老,白鶴道長離開白蓮教的時候,他們還是一流武者,二十五年過去,以劉忠民和李末二人的武道天賦,應該早已經成為了宗師。
王正說道:「是啊。這兩個老東西在你離開的第三年,就成為了宗師。武功高了,地位也就高了。他們二人仗著自己的武功和勢力,不斷向教主要權利。」
白鶴道長冷哼一聲:「教主、劉忠民、李末,還有王正你,白蓮教足足有四位宗師,實力如此強大,武當少林都要給白蓮教面子,你們竟然敗給了西南葉家。不但如此,甚至連教主都死在了葉家的手裡。你們真夠可以的。」
西南葉家強大,可是也才三位宗師,和白蓮教的實力相比,還有些差距。
王正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回頭看了一眼張明月和陳繼之後,他才小聲說道:「白鶴,教主死在葉家的手裡,老夫覺得有些蹊蹺。以教主的武功,就算不敵葉家的三位宗師,逃命還是沒有問題的。老夫懷疑,教主的死,跟劉忠民和李末這兩個老鬼脫不了關係。」
白鶴道長看著王正,問道:「你有證據?」
王正搖頭道:「就是因為沒有證據,老夫才不敢輕舉妄動。劉忠民和李末他們兩個是什麼人,白鶴你還不知道?老奸巨猾,狡詐如狐,做事滴水不漏,想要抓住他們的把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繼跟在白鶴道長和王正的身後,一步步走得很穩,每一步都是腳踏實地。腳掌落地的時候,配合呼吸,渾身的氣血和內勁微微一震,全身暖洋洋的,好像泡在溫泉里一樣。
陳繼走路配合內家呼吸秘法,漸漸進入佳境。
張明月在陳繼身邊不時說上幾句話,陳繼都是用「嗯」「啊」來回應。張明月一陣氣惱,羞怒道:「陳繼,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張明月提高聲音,白鶴道長和王正都回過頭來,看著她和陳繼。
陳繼一驚,從修鍊的感覺中清醒過來,見張明月一臉嬌羞憤怒的樣子,連忙問道:「明月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生氣?」
張明月問道:「陳繼,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陳繼搖頭道:「明月姑娘何出此言?我絕對沒有敷衍你的意思。剛才我是在練功,精力都集中感悟體內的氣血和內勁。」
白鶴道長和王正聽了陳繼的話,心中有些震驚。陳繼沒有說謊,他們都發現剛才陳繼的確是進入了練功狀態。
白鶴道長問道:「徒兒,你利用趕路修鍊武功?貧道可沒有傳授你這樣的功法啊。」
陳繼將自己的練功辦法和剛才的感覺,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解釋道:「師傅,我十六歲才練武,時間上有些晚了。所以就希望多抽出一些時間來修鍊。要是我在生活和工作中,都可以保持練功的狀態,那我練功的時間將會是其他人的數倍,甚至十倍以上。我這是笨鳥先飛。」
白鶴道長點頭道:「好,好,很好啊。徒兒,你可知道,想要做到隨時隨地進入修鍊狀態,無論是醒著睡著,都在行功,有多難嗎?那可是大宗師才能有的境界,沒有想到你現在就已經開始涉及了,真是讓為師震驚啊。」
大宗師,又被稱之為先天武者。
達摩、王重陽、張三丰,他們達到了先天境界,可以隨時隨地進入修鍊狀態,但白鶴道長這樣的修為,還做不到。
他們震驚的是,陳繼一個二流武者,竟然參悟了先天武者的一些奧秘。
「知行合一!」
王正震驚說道:「沒有想到陳繼可以做到王陽明先生提出的知行合一。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
只有精神和言行做到完全和諧統一,才有可能進入知行合一的境界。
知行合一的前提條件,必須要至誠。
人類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謊話連篇,想要做到真誠待人,知行合一,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張明月按照陳繼說的方法,在行走中修鍊,可是完全沒有感覺,不由一陣沮喪。難道自己真的不如陳繼?張明月心裡不甘。和陳繼連續接觸了幾天,張明月感覺陳繼的確不錯,非常優秀。不像是其他男人,見到她的容貌,眼裡只有慾望,陳繼看張明月的眼神,清亮無比,沒有絲毫雜質。
漸漸地,張明月對陳繼有了一絲情愫。
其實,不是陳繼對張明月沒有非分之想,而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彈琴說愛。張明月這樣的女孩子,哪個男子見了都喜歡,想要佔為己有。但此時已經是崇禎十三年,再過三年,滿清就會入關,到時候整個神州大地風雲色變,想要活下來,就需要足夠的實力。
陳繼雖然是穿越者,但是不會經商,更不會訓練軍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武道修鍊到巔峰,成為宗師,甚至成為傳說中的先天大宗師。只有要自己足夠強大,陳繼就能過得瀟洒,並且保護父母和妹妹。
若是陳繼此時就有了天下無敵的功力,絕對會馬上對張明月發起攻勢。
白天趕路,陳繼配合內家呼吸秘法,淬鍊氣血和內勁,晚上修鍊五禽戲和練劍。陳繼每天睡覺的時間,只有兩三個小時。不過,陳繼早上醒來,都是神采奕奕,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力氣和精力。因為陳繼可以進入深度睡眠。
「?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卧忘其年,三光沉淪性自圓。氣氣歸玄竅,息息任天然……」
張三丰的《蟄龍吟》不是武功心法,流傳比較廣,白鶴道長那裡也有一份。但陳繼知道,《蟄龍吟》是養神的無上妙法。
陳繼試了幾次,果然進入了深度睡眠,每天只要睡兩三個小時,就可以保證一天精力充足。
陳繼這些天武功進展神速。
他深吸一口氣,氣息可以達到小腿位置。雖然還做不到一口氣息抵達腳後跟,但也相差不遠了。陳繼估計,到了白蓮教總壇,或許自己就達到一流武者層次了。
武功一流,劍術一流。
到那時候,陳繼在江湖中也算是真正的高手了。
想一想陳繼都覺得有些激動。
五天後。
白鶴道長、王正、陳繼、張明月,他們四人終於到了白蓮教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