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當橋本奈奈未帶著秋雨丸和玖靨一起跟著虎千代夫婦趕回葛飾柴又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寧靜祥和,這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我藏劍的地方沒有泄露,不然的話事情就麻煩了!」虎千代拍了拍自己蔚為可觀的胸口,平息了一下自己因為奔跑而造成的氣喘之後說道。即便是妖怪,一路跑過來,也還是有些氣喘吁吁,不過在確認自己藏的兩把劍沒有問題之後,虎千代還是放下了自己的擔心。
橋本奈奈未心中雖然依舊有些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但眼前一切正常的景象還是讓她打消了自己的顧慮,也許只是自己多心了吧?橋本奈奈未如是想著,然後對阿寅說道:「阿寅小哥,今天寅屋營業嗎?一路趕過來有些累了,我想去吃你們寅屋的草糰子了,順便也歇一歇。」
「橋本小姐想要吃草糰子這實在是太容易了,寅屋今天也是開門營業的,即便沒有開門,橋本小姐你想吃草糰子的話,也可以讓櫻姑姑專門為你做的。」聽到橋本奈奈未想去寅屋吃草糰子,阿寅立刻熱情的向她說道。
一旁的寅次郎也在一旁幫襯著自己的兒子,搭腔道:「是啊,橋本小姐你想吃草糰子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問題的!我妹妹的手藝可是全柴又最好的,您想吃什麼樣的草糰子都可以的!」提到自己的妹妹,寅次郎的語氣之中滿是驕傲。
見寅次郎這麼說,橋本奈奈未也只好輕笑一聲之後,點了點頭,在阿寅和寅次郎的熱情招呼下,以及虎千代有些無奈的眼神中,走進了寅屋。
橋本奈奈未還沒坐穩,寅次郎便已經開始大呼小叫的喊著自己的妹妹,而阿寅則迅速的替橋本奈奈未和秋雨丸還有玖靨倒上了茶水並拿來了菜單。
「阿寅小哥你招待客人的動作是越來越熟練了呢!」橋本奈奈未稱讚一聲之後,便將菜單遞給了秋雨丸:「秋雨丸,看看你想吃什麼吧,這家的草糰子很不錯的哦!」
聽到橋本奈奈未的話,秋雨丸的眼神之中明顯期待起來,時隔五百年後再一次同橋本奈奈未一起出來吃東西,無論是吃什麼在秋雨丸看來,都會是美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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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橋本奈奈未一行人在寅屋吃著草糰子的時候,千夜則和若蝶一起在佐藤警官的帶領下,來到了對策室的總部。
原本對策室是在東京警視廳的總部佔據了一層樓作為自己的辦公室的,只是之前因為白石麻衣和橋本奈奈未為了剿滅黃泉教發動百鬼夜行時橫穿東京所引發的騷亂,使得政府下決心擴充對策室,將其從東京警視廳分離出來,變成了新的獨立部門,因此對策室的辦公室也從原本的東京警視廳總部搬了出來,搬到了一處軍事基地中。
因為是新搬來的緣故,此時對策室的辦公室里一片忙碌和雜亂,各種文件和資料胡亂的堆放著,幾名文職的女警員正在不停的整理著這些資料和文件。似乎是因為證物室失竊的原因,此時對策室辦公室內的氣氛沉重而壓抑,所有人都沉默的在做著自己的工作,除了偶爾想起的接電話的聲音,沒有任何人開口交談或是說話。
似乎受辦公室內的氣氛影響,原本一路上介紹著情況的佐藤警官也沉默下來,只是帶著千夜和若蝶走進一間會議室之後,便轉身離開去通知目暮警視。
「看起來這次失竊,對策室的諸位都感到很緊張啊。剛才進來的時候,似乎所有人都在暗中關注這件事呢。」似乎是覺得氣氛太壓抑了,若蝶主動開口同千夜交談著,想要衝淡一點沉悶的氣氛。
「畢竟是重要的證物室,還是內部人員作案,這樣的重大事件一個處理不好,恐怕不只是對策室,就連整個東京警視廳和全日本的警察都會顏面盡失,由不得他們不重視。」千夜嘴角翹起,微微搖了搖頭之後,語氣中卻略有嘲諷,顯然對於須佐之男的神像丟失這件事,他十分不滿。
「那主人你對這件事怎麼看?是黃泉教餘孽想要奪回須佐之男的神像,還是九尾狐的陰謀呢?我倒是覺得這很可能是九尾狐的陰謀,只是這種手法卻又不想她的所作所為。」想起之前虎千代提到她去偷盜須佐之男神像上的兩把寶劍是受玉藻前分身所誘惑,若蝶很自然的聯想到這次的事情或許又是九尾狐的陰謀。
千夜沉吟了一下,沒有肯定若蝶的猜測,但也沒有否定,只是略微搖了搖頭之後模稜兩可的說道:「這件事即便是我也不能肯定,或許如你所言這是九尾狐的陰謀,但也很有可能只是黃泉教的餘孽不肯死心,想要奪回那尊須佐之男的神像而已。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這件事還無法下定論。」
「這樣嗎,連主人你都無法做出判斷的話,這件事看來很棘手啊!」若蝶似乎若有所思,感嘆了一句之後便不再言語。
這時原本離去的佐藤警官與目暮警視以及土御門晴香一起走了進來,三人進來之後,走在最後的佐藤警官還回頭看了看之後才將會議室的門小心的關上了,似乎是怕人偷聽。
見對策室的三人擺出這樣一幅態度,千夜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目暮警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目暮警視也沒有計較千夜的態度,向千夜打過招呼之後,直接坐下向他說道:「有勞千葉先生前來實在是不好意思,事情緊急,我也就不多客套了。」目暮警視與千夜交談的同時,一旁的土御門晴香也將手中拿著的卷宗放到了千夜面前。
「事情想必之前佐藤已經向千葉先生你介紹過了,之前九尾組剿滅黃泉教之後,原本被黃泉教的邪教徒們供奉的那尊須佐之男的神像在我們對策室清繳黃泉教總部的時候被繳獲,原本是存放在東京警視廳總部的證物室內的,只是最近因為我們對策室需要從東京警視廳搬到這個基地來,一時之間交接混亂,才會被黃泉教的餘孽藉機將那尊神像竊走。」目暮警視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憤懣,對東京警視廳之內居然有黃泉教的信徒而感到嚴重的不滿。
千夜倒是對此並不意外,一邊翻看著卷宗一邊回應著目暮警視的話:「黃泉教行事詭秘,組織嚴密,傳教的方式更是通過咒術和洗腦來傳播,如果不是九尾組直接剿滅了他們的總部,只怕想要對付黃泉教並非易事。之前黃泉教便已經滲透到東京的方方面面,就連皇室也曾委託我調查過這個邪教,雖然他們的總部已經被剿滅,但東京依舊有他們的餘孽存在,東京警視廳所發生的事情,我並不覺得奇怪。」
「千葉先生似乎對黃泉教很了解?」一旁的土御門晴香聽到千夜的話,不免有些好奇。
「談不上多了解,只是之前受文仁親王所託,曾經調查過他們而已。」千夜一目十行,瀏覽完了卷宗之後,便將其合上,雙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的向目暮警視問道:「卷宗之上顯示犯罪嫌疑人本身是證物室的看守,利用換班的機會偽造了提取證物的文件,從證物室中將那尊須佐之男的神像提取出來,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了東京警視廳總部。犯罪嫌疑人能夠偽造文件將那尊神像從證物室里拿出來我並不覺得奇怪,內部人員作案的話,這一點很容易做到,但是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其從東京警視廳總部偷運出去,這就有些讓人覺得不同尋常了。」
「是的,這也正是我們所疑惑不解的地方,那麼大一尊神像,並不是什麼小東西,他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從東京警視廳總部運出去的?難道所有人都是瞎子,就沒有一個人看到他抱著那麼大的東西出去嗎?甚至我們調取了所有的監控記錄,都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是怎麼把東西運出去的。而且尤為古怪的是,犯罪嫌疑人本身是證物室的守衛,但是卻一直到第二天換班的時候,才有人發現他人不見了,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目暮警視顯然也對罪犯的作案手法感到疑惑不解。
目暮警視的話頓時引來若蝶的注意,她彷彿想到了什麼,向千夜小聲問道:「主人,這個手法和虎千代偷盜那兩把寶劍的手法怎麼看起來這麼相似……」
「看起來確實是很相似的手法。」千夜點了點頭,對於若蝶判斷他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是如果是她的陰謀的話,為什麼要等到黃泉教總部被剿滅之後,才來奪取這座神像,而不是在十年前連同兩把寶劍一起偷盜出來呢?以她的實力,要做到這一點似乎並沒有什麼困難。為什麼要等到十年以後……」
看著一旁目暮警視詢問的眼神,千夜並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之後向目暮警視問道:「目暮警官,你們是怎麼判斷犯人是黃泉教餘孽的?有什麼證據嗎?在下剛才從卷宗之中似乎並沒有看到直接顯示這名犯人是黃泉教餘孽的證據,你們是依據什麼做出這種判斷的?」
見千夜問起,目暮警視趕忙解釋道:「這一點我們是根據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動機,以及從它家裡搜到的相關物證做出的判斷。而且我們還詢問了犯罪嫌疑人的同事,根據他們的證供,犯罪嫌疑人曾經參與過黃泉教的祭祀活動,所以我們才判斷他是黃泉教潛伏的餘孽。」
「是這樣嗎?為什麼在下總有一種這一切都是刻意偽造的假象的感覺……」聽完目暮警視的介紹,千夜不僅沒有解開自己的疑惑,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眼前所有的線索雖然沒有什麼破綻,但是卻讓千夜始終感覺有些虛假,似乎一切都像是刻意做出來將調查者的視線往黃泉教餘孽上引導一樣。
放下自己心中紛亂的思緒,千夜搖了搖頭之後向目暮警視說道:「這件事情在下現在也毫無頭緒,雖然所有線索都指向黃泉教,但是我總覺得這裡面另有隱情,只是目前沒有證據能夠支持我的猜測,所以這件事在下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了。」
「那千葉先生你可否像上次搜尋那隻姑獲鳥一樣,查找犯罪嫌疑人的位置或者直接找到那尊須佐之男的神像所在呢?」一旁的佐藤警官忽然目光之中帶著期待的問道。
對於佐藤警官的問題,千夜皺了皺眉頭之後向他解釋道:「想要查找一件東西的存在或是找尋某個人的話,必須要有與之相關的東西才能夠進行卜問,那尊神像上有須佐之男的神力存在,即便是我也很難算出它到底在哪,至於那個犯罪嫌疑人,如果你們有他貼身的東西或是經常使用的東西的話,我或許可以一試。」
「那千葉先生你稍待,我去準備!」佐藤警官說著,也不待目暮警視發話,便站起身飛快的離開了會議室,惹得目暮警視一陣皺眉。
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後,目暮警視正準備向千夜道歉,然而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將目暮警視正準備開口的話打斷了。
一旁的若蝶立刻報以歉意的眼神,然後從身上拿出手機一看之後,馬上遞給了千夜:「主人,是橋本小姐。」
千夜接過手機,對目暮警視說了一聲抱歉之後,便站起身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娜娜敏?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難道你那邊出了什麼狀況嗎?」
「千夜,不好了,虎千代藏起來的那兩把寶劍被人盜走了!」電話里橋本奈奈未的聲音顯得十分焦急,向千夜解釋著情況的同時也向他詢問著該怎麼辦:「原本寶劍並沒有遺失,只是當我們去阿寅家的寅屋休息的時候,就有人趁機將那兩把寶劍偷走了,現在改怎麼辦呀?」
「娜娜敏你先別慌,待在那等我,我馬上就趕過去!」千夜說完掛斷了電話,看向目暮警視:「目暮警官,看來我們猜錯了,犯人可能不是黃泉教的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