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3章 宮中之亂
禰衡心裡凌然,劉宏算不得明君,但也不至糊塗至此,董卓乃大漢猛將,比之皇甫嵩朱儁又為年輕,即使不重視,也不可如此侮辱,卻不知發生何事,卻見得劉宏背後那位閹豎,見劉宏之背,眼中滿是憂色,禰衡又仔細看去,劉宏極不正常,或者鬨笑,或者亂跳,就猶如...猶如後世癮君子一般!
皇甫嵩,朱儁卻未有甚麼不對,劉宏在彼眼界內,本就不是甚麼明君,何況聖心難測,不知對否,敘話半天,劉宏也不斷說著,卻未有賞賜之語,劉宏身邊那閹豎緩緩上前,言語道:「陛下,當休歇了....」,劉宏一愣,彷彿有些清醒來,轉頭盯著禰衡,皺了眉頭,言語道:「下去罷,齋沐四日,再上封將台。」
那閹豎緩緩來到禰衡身邊,俯身笑道:「禰侯,恭~~」,禰衡正要外出,閹豎側身一攔,便將一物什送進禰衡衣袖之內,禰衡一愣,看向閹豎,閹豎眼中滿是懇求,俯身再拜,禰衡皺著眉頭,未有言語,卻與皇甫嵩王允一同走出,皇甫嵩笑而言語道:「家中設宴,願解朱公與禰侯之恩怨。」
「謝過皇甫公好意,衡有些疲乏,便告辭!」,隨後拉著董卓便離開,王允與皇甫嵩嘆息著,未有言語,董卓與禰衡走著,臉色不善,眼中閃爍著凶意,禰衡心裡知曉,雖不知是何原因,劉宏卻是將董卓狠狠得罪了,此卻不是後世,臣與君之間,未有主僕那般畸形,雖強勢之君依舊擁有奪生大權,卻也講究禮待與尊重。
董卓拱手言語道:「盧公依舊與宅院內待罪,吾便前往一二,告辭!」,說完,頭也不回,攜帶門前諸多西涼將領,便朝著遠處走去,那些將領也紛紛向禰衡行禮告退,太史慈,陳宮,氏儀早便於此等候,與董卓眾人辭行,陳宮言:「殿中可發生甚麼?董中郎為何如此惱怒?」
禰衡便將殿內之事,敘說一二,聽聞此間事,陳宮大怒,憤而言語道:「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董中郎以此功,日後當為一方巡牧,若心中怨恨,只怕禍事不斷也!」,禰衡心裡恍然大悟,日後董卓不正是禍亂朝廷麽?禰衡看著董卓離去,董卓此番前往盧植府邸,定然與何進為首黨人交好,日後何進方才招來此人震懾雒陽中各個勢力....
禰衡心裡愈發寒冷,明知日後之禍亂,卻無法阻止,不過,禰衡也不怎麼相信自己後世之知了,與後世,自己每每聽聞,黃巾賊寇四處掠奪,殺人劫財,民眾苦難,為禍一方,而禰衡與冀州,未有看到此等景色,張角攻破縣城,便將糧倉諸多糧草分與百姓,使得百姓齊心,不斷加入,又將世家豪族之土地,分與冀州百姓所種。
使得百姓悍勇無懼死,口稱黃天,如此行事,怎麼與後世所聞皆然不同?而在朝廷詔書或通報內,禰衡方才看到,甚麼黃巾滅絕人性,殺戮百姓,奸**孺之類傳聞,此些通報,卻是些足不出雒陽半步,雙眼不見黃巾賊寇之名士,與府內編寫而出,如此一來,禰衡更是不知所措,聽聞董卓殘暴,殺戮雒陽百姓,而禰衡卻也見過董卓身先士卒,豪爽豁達之模樣,如此之英雄,可真是後世所傳之惡人?
禰衡與眾人歸與侯府,禰衡便將衣袖中物什拿出來,卻是一玉石,禰衡一愣,總不是閹豎如此賄賂自己罷?翻開,卻見得玉石之背,書「董」字,禰衡更是詫異,董卓?董卓初次面聖,而彼宦官與外未有甚麼府邸,董卓又何時將玉石遞送?而那閹人又是何意?禰衡腦海之中,愈發混亂。
此時,卻忽聞府外傳來叫囂聲,太史慈一愣,立而拔劍,禰衡轉頭望去,卻見得諸多北軍士卒早已入內,將禰衡府邸內外包圍,來者卻是今日與殿內所見之人,武猛都尉丁原!
「丁君,此乃何意?」禰衡拱手,有些不解的言語道。
「此...太后之詔,清徐侯圖謀不軌,當入詔獄....」丁原顯然很是為難,卻有些俯身言,禰衡茫然,面色忽而嚴厲,起身,卻是丁原也不敢抬首,禰衡言語道:「吾率數萬士卒,平定叛亂,獎賞便是如此?」,丁原未有言語,言:「此乃太后之令,望禰侯莫要使得吾等為難!」
「太后?汝與為審食其乎?」禰衡責問!
丁原嚇了一跳,審食其乃太祖之同鄉,沛縣人,以舍人之身顧皇室宗親,漸為呂后所親信,后被封為辟陽侯,因得幸與呂后,被惠帝發現,欲誅殺之,因其友相助,躲過一劫,而呂后死後,諸呂被殺,淮南王劉長伺機誅殺之,禰衡此問,卻是膽大包天,將太后與呂后聯繫起來。
此刻,禰衡腦子清醒過來,董字者,非董卓,乃董太后其外戚也!
聽聞禰衡所言,丁原進退不得,若是百年前,卻未有如此之情況,只是如此,世家豪族佔據輿論,若是丁原率人抓捕禰衡,乃至使得禰衡身死,只怕日後丁原將為士林所不恥,名譽竟毀,丁原言:「此乃命,本不可拒,全因君之德操也!」,便立刻掛去官印,便率北軍將士走出,禰衡見得丁原退,又望向眾人。
言:「宮中有變,或可前往雒陽都亭,尋大將軍!」
諸門客相繼而出,棄車,乘馬,便朝著雒陽都亭前往,雒陽都亭與雒陽相隔不遠,全力賓士之下,未有半日,便已然到達,此刻,宮中,董太后卻仰頭,極為不悅的看著下方,而下方,卻正是皇后何氏,何皇后此刻也未有恭順,臉面多有怒色,拜道:「後宮不得干政,乃大漢之宮律,太后何必如此?」
「汝今輈張,怙汝兄耶?當敕票騎斷何進頭來!」董太后憤怒的叫道,何皇后臉色大變,立刻要後退,而宮殿門皆然關閉,執金吾亦然率士卒封鎖宮中門,何皇後知曉,執金吾掌管宮中治安,率羽林郎,而當今執金吾乃董太后之兄,董寵,宮殿內,再無法可通外也!何皇后臉色大變,卻進去不得,只能跪坐與董太后之身旁,不言不語。
董太后笑著,閉目養神。
而此刻,與宮內,驃騎將軍董重正跪坐與劉宏面前,有二美姬,手持盞,內慢粉末,一持溫酒,恭立,劉宏低頭,猛地將盞中粉末飲盡,又將溫酒飲之,頓時,臉色潮紅,手舞足蹈,卻是極為愉悅,大叫道:「當仙家寶物也!」,董重見此,神色更歡,言語道:「陛下,此乃秦政訪仙所得之物,因其色相,號為五色散!此用丹砂,雄黃,白礬,曾青,慈石而成,又喚五石散!」
「《淮南子》有云:食肉者勇敢而捍,食谷者智慧而夭,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此為得道之物,乃不食者!」,董重言語道,劉宏卻是大笑起來,拍手不已,各位歡愉,渾身燥熱,又不斷調笑面前美姬,其身後閹豎,眼神卻格外憂愁,董重言:「陛下,不時便可得道成仙,飛升天外之天,如此世俗繁雜事,可使誰來操持?」
「禰衡!朕這便下令,使禰衡為大將軍,丞相,司徒,太尉,處理世俗,汝可全心為朕煉製仙散!」劉宏雙眼赤紅,有些恍惚言語道,聽聞此言,董重雙目幾乎迸裂,又連忙揮手言語道:「陛下,世俗之事由諸多老臣操持,不必禰衡親為,不知陛下升仙之後,熟可為儲君?聽聞皇子協誕生之日,雒陽天降五色雲彩,豈不為今日而賀?陛下?」
董重生怕此番謀劃為禰衡做了嫁衣,又連忙言語道。
「滾滾!」劉宏一腳便將董重踹翻,大笑起來,雙手在美姬身上不斷遊走,精神詭異,其後閹豎大叫:「驃騎將軍!陛下疲乏,何不擇日再諫?」,董重一樂,又起身,到閹人側,低聲言語道:「太后與吾等亦然掌控殿內將士,張老公亦贊皇子協,此吾等皆知,何不相助一二?」
張讓聞言,也媚笑起來,言語道:「此番可矣,吾便與陛下敘說一二。」
「多謝老公!事成之時,當贈千金!」董重笑著,便出了宮殿,張讓見其外出,臉色大變,倆忙扶持劉宏,劉宏神志不清,笑著言語道:「張讓,汝乃朕之阿父也!侯老公,乃朕之阿母也!」,張讓大哭,道:「陛下不可如此言語,若是史官聽聞,陛下之命當毀於一旦!」,劉宏揮手,搖搖晃晃,扶著美姬便上床榻!
張讓一邊哭,一邊怒罵,卻是謾罵驃騎將軍董重,若非其進獻甚麼五石散,陛下又怎會如此?其卻不知,天子心喜哪位皇子,宦官便支持哪位,而如今天子神志不清,張讓也不知當如何行事,卻立刻遣來小黃門,言語道:「速前往雒陽都亭,尋來大將軍何進,迅速入宮護駕!」
小黃門心知張讓與何進不共戴天之仇,立刻俯身哭道:「張老公放過奴婢罷,奴婢何以見得大將軍?尚未進入府便被斬了!」,張讓皺眉,言語道:「可言,汝乃何皇后所派遣,董氏外戚欲亂!」
小黃門立刻便往外走去,宮中雖封鎖,而此些小黃門,卻是有辦法外出,此些秘密,也未有宮內小閹知曉。
此刻,禰衡便已與眾至於雒陽都亭,亭外將士手持矛戈,道:「止!」,禰衡立刻下馬,言語道:「吾乃建威將軍,清徐亭侯,司隸校尉禰衡!速速稟告大將軍!!」,聽聞禰衡所稟告,那些士卒紛紛行禮,卻也不敢怠慢,立刻便朝亭內跑去,稍刻,便有袁紹率諸多官吏出來。
禰衡卻知事甚急,急忙言語道:「本初,宮內大禍!願與大將軍一見!」,袁紹本以為禰衡是訪來尋友,見得禰衡此般緊張神色,自然不敢懈怠,立刻便朝著雒陽都亭內走去,牽著禰衡手,急忙問道:「大將軍也正詫異,宮中忽有令,使大將軍率北軍五營前往冀州黑山,徹底平定賊寇!」
正走入營帳內,便見得一魁梧壯漢,正跪坐主席,與諸多官吏詳談,見得袁紹禰衡前來,眼前一亮,便起身道:「來者可是禰侯?」,禰衡也顧不得禮儀,拜道:「正是,大將軍,事急,恕無禮,今日前往宮中,陛下神志不清,所作為甚是詭異,而宮中閹豎又遞送一石,書董字,回府,吾尚未思索明白,便有武猛都尉丁原率士卒拿我,奉了太后命令,而宮中治安除丁原外,便是執金吾董寵,丁原被太后之命遣出宮,目前宮殿內執金吾必然執掌大權!」
禰衡一口氣說了許多,深吸一口氣,言語道:「陛下或被挾持,而宮中之命,乃矯詔也,使大將軍外出,便可輕易掌握雒陽,日後再書詔一封,令大將軍自裁,不知大將軍遵否?」,何進瞪大雙眼,卻不知當和言語,而袁紹諸多官吏,卻也緊咬嘴唇,面色陰沉,未有言語,何進與府中來回走動,卻是拿不定注意。
禰衡急忙言語道:「大將軍,事從急,不可猶豫不決!」,何進卻更是難下命令,若禰衡所言有錯誤,率士卒無詔入宮殿,便可被天下稱為謀逆,若是天子不喜,只怕自家人頭不保,正思索著,門外又一小黃門至於,見諸多官吏,哭著拜倒在何進面前,言語道:「稟大將軍,吾乃皇后之近侍,皇后困與宮殿內,聞太后云:『汝今輈張,怙汝兄耶?當敕票騎斷何進頭來』,因急求大將軍率兵入宮殿!」
何進頓時下定決心,大聲下令道:「諸將士聽令!」
「喏!」
「且隨吾進軍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