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潮
何子兮帶著宮人走進御花園后就讓其他人等候在花林外面,她和貼身的宮女珠玉往花林深處的涼亭走去。
何子兮的長相比較像何承,皮膚呈淡蜜色,比一般的中原女孩的膚色要深一些,鼻樑也更挺直,也許是因為董宛如從武,所以她教養出來的公主一身英氣,少了中原女子的婀娜,唯有一雙桃花眼還有一絲嬌柔。
總體來說,何子兮的面相在中原人看來絕對不算是傾城美人,只能說是典雅有致而已。
就是這份典雅,在珠玉這個蝶族人看來,她家的公主可比皇帝後宮里那些千嬌百媚的美人更加耐看,就好像在讀一本意味深長的書。
何子兮在涼亭的柱子旁站住了腳,沒有回神,看著亭外的一片片月季花,聲音清冷地問道:「珠玉,你是誰的奴才?」
珠玉正在欣賞自家主子,突然被這麼一問,嚇了一跳,趕快跑到何子兮身側跪下:「主子,珠玉自然是主子的奴才呀!」
何子兮側過臉,俯視著珠玉:「那為何那夜發生了什麼外公全都知道?」
珠玉目瞪口呆:「董大人……董大人不是主子的外公嗎?董大人還能對主子不好嗎?」就算董懷現在已經是親王,可珠玉還是習慣叫他董大人。
何子兮抬頭看了看涼亭頂上畫著的那些風花雪月,說:「你猜我為何帶你到這裡說話?」
珠玉身上的功夫是蝶族人自小訓練的奶功,就算不能跟董宛如那種敢在千軍萬馬中直取敵將首級的將軍相提並論,可在這皇宮中保公主平安是可以的,當初董懷把她這個賤奴抬籍送給何子兮就是看中了她的身手。
這裡的周邊環境珠玉已經非常熟悉,沒有任何物事能傷了公主,和其他地方相比,這裡最大的優勢之一就是視野開闊。
涼亭外地勢開闊,花叢矮而密,而且都是月季、玫瑰等有利刺的植物,不利於隱衛藏匿。
這宮裡的隱衛可都是德順皇帝何承的傳聲筒,有些話被隱衛聽了去就是被何承聽了去。
珠玉跟著何子兮這麼多年,當然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只是今日何子兮突然這麼問她,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
何子兮又問:「皇上是我的父親,為什麼我要避他?」
珠玉張了張嘴也是答不上來。可在她想來,公主和董大人才是一家。
何子兮說:「因為我們是皇家。」
珠玉點頭:「對,公主是皇家的人。」
何子兮看珠玉還是不太明白,又問:「你見過普通人家裡,一個男人的老婆之間互相殺戮嗎?」
珠玉搖頭。董大人也有好幾個女人,拈酸吃醋的事常有,可真不致命。
何子兮說:「你就當我也是吃醋好了。」
珠玉的眼睛瞪了起來。
何子兮把珠玉從地上扶起來,拉著珠玉的手,仰視著珠玉的臉:「你是我的奴才,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必須是我的!別說是外公,就是致兒也不能跟我搶!你只能聽我的話。別人,你不許把他們放在心上!」
珠玉的嘴唇動了動,可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僵硬地點了點頭。
從御花園回姿靈宮的路上,何子兮想通了一些東西,顯然心情不錯,走路蹦蹦跳跳,還不時去撲路邊的蝴蝶。
珠玉的腳步卻有些沉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何子兮蹦到珠玉身邊,問:「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珠玉的嘴角抽了抽,憂心忡忡道:「奴婢……奴婢盼望公主還是多喜愛男人些比較好……」
何子兮:「……」
何子兮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找個男人趕緊把珠玉嫁了才好。
當天夜裡,吉妃到了一趟育清宮,又來了姿靈宮。她親自給兩個孩子送來了清熱解暑的綠豆薄荷湯。
因為欽烈皇后新喪,後宮中人好一陣子不能穿紅戴綠,所以吉妃命人趕製了一批素色衣衫,後宮中人人人有份,就連離宮開府的大皇子都有。
分給何子兮姐弟的衣服,吉妃也一同親自送了過來。
吉妃龐月柔這麼細緻周到,宮裡宮外的人都說吉妃賢良淑德。
何子兮不信她這麼善良,可德順帝信。德順帝不僅賞賜了吉妃好珠寶。
秀春宮的德妃聽說吉妃又在皇上跟前得了青眼,立刻找太醫去給她瞧病,說穿過吉妃送來的衣服以後起了一身紅疹。
因為德妃現在懷著身孕,她有個小病小災那可都是大事,最好的太醫去了秀春宮好幾位,診斷了一宿,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衣料不受,引起皮疹。
德順帝那一宿都在秀春宮陪著德妃。
最後,德順帝下令在秀春宮的院子里點了一把篝火,將那些衣物都燒了。
第二天滿後宮的人都知道,吉妃給德妃做的衣裳讓皇上給燒了,好多人都在背地裡偷笑。
這時候不用去看都知道吉妃一定快要氣炸了。不過吉妃向來會裝,臉面上什麼都不會顯露出來。
何子兮聽宮女們跟她講這些後宮里你來我往爭寵的事,她只覺得無聊。
現在後宮裡二品宮妃只有三位,其中吉妃和德妃都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皇后。
可爭后位就用這種小孩子搶玩具的手段……怪不得天下男人看輕女人,就連何子兮都要看輕女子了。
她更喜歡聽娘親講將軍們打仗的故事。兵不厭詐,那才過癮。
不過,何子兮是生活在後宮裡的,後宮里的女人們她也不能不理不睬。尤其是她還寄希望於把她和二皇子的玉碟放在吉妃的名下。
何子兮一邊擦拭著娘親留下來的寶劍,一邊對宮女書玉說:「這麼熱鬧,咱們也不好不聞不問。你去千祥宮跟吉妃再討幾身衣裳,就說我穿著舒適。」
正在幫何子兮扇扇子的珠玉愣住了:「為什麼啊?那些衣服主子根本就沒穿。」
宮女書玉掩嘴偷笑:「穿不穿又不要緊。吉妃也沒想著咱們主子能穿。她要的是樣子和面子,咱們就給她樣子和面子,順水推舟的事,不做白不做。」
書玉說完轉身走了。
珠玉還是懵,她問何子兮:「我還是不懂,主子幫我講講?」
何子兮瞪了珠玉一眼:「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懶得浪費口舌。」
珠玉撅著嘴狠狠地扇了好幾下扇子。
給讀者的話:
姑娘們,還記得我們當年的初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