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51

「不過，事到如今，我也不後悔。」葉小意輕笑一聲，被風吹散了。

「小意，我錯了，我愛你，我愛你---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溫南以為她要跟季泊如走了，這會兒也顧不上自尊，低聲下氣地求她，「你別離開我！」

沒有你，我的餘生，還有什麼意義？

葉小意，你才是我此生最大的熱忱！

我曾努力讓自己恨你，我以為我恨你，可到頭來，我做不到！

這些話，他都還沒來得及說。

「我知道，假如我活著，這輩子都離不開你，可怎麼辦，溫南，我再也不想呆在你身邊了。你答應我，我死之後，你好好照顧我母親，就當是你對我虧欠的補償吧。」葉小意雲淡風輕地說。

什麼？

死？

溫南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時，司機提醒他，「溫總，好像是葉小姐在天台上！」

溫南臉色頓時煞白，忙不迭推開車門，抬頭看著天台上。

上面那抹白色的身影，他再熟悉不過了！

「葉小意！你敢死一個試試，我告訴你，你要是少一根頭髮，我就永遠不給你媽換腎！」溫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葉小意最在乎葉母，情急之下，他只好用葉母來威脅。

她那麼孝順，怎麼可能不管葉母的生死呢？

可溫南失算了。

「你不會的。」

「葉小意！為了你，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溫南，假如有來生，我不願意再見到你。」葉小意釋然一笑。

隨後，她掛斷了電話，看了看腳下的影子，漠然地邁出腳步，跳了下去。

「嘭」的一聲，白色的身影從高空中墜落而下，不偏不倚，正好趴在溫南腳下。

葉小意睜著眼睛，凝視著溫南的皮鞋。

手機四分五裂。

溫南目瞪口呆地看著腳下的人，鮮血從腦袋裡溢出來，一點一點蔓延開，染紅了白色的衣裙。

黑髮黑，裙子白，鮮血紅，宛若一副殘卷。

圍觀的人群驚呼，尖叫。

溫南瞪大了眼睛，瑟瑟發抖地蹲下身把葉小意抱起來，撕心裂肺地喊著葉小意的名字。

喊了幾聲，他聲音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什麼聲音也發布出來，嗚咽著，如同敗落的雄獅。

回應他的，只有涓涓不斷的鮮血湧出，浸染了他的衣衫。

那天，在醫院門口，有個女人，結束了年輕的生命，也結束了抑鬱症的折磨。

那天，在醫院門口，有個男人，失去了人生的最愛，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那天，在醫院門口，有個男人藏在人群中，發出一陣陣冷笑，他親手毀了自己一生的最愛。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哎，阿南，你瞧，詩里都有咱們的名字，你還說咱們不是天生一對？」十六歲的青春明媚里，女孩依靠在男孩的肩膀上撒嬌說。

「傻瓜，就算沒有詩，我和你也是天生一對。」男孩寵溺地揉了揉女孩的頭髮，眼裡全是溫柔。

「那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

「嗯，依你。」

回不去了。

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