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在哪?
葉隱的失蹤讓任風遙徹底的亂了方寸,他找不到她,他用盡了他手中所有的力量都找不到她,她就好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他的心一下子沉到極點。
「師兄,我詳細查過了,師嫂那天偷偷看過任夫人後又在寺里逗留了一會兒,她先去大殿上了柱香,然後就去了後院,那裡有她的牌位,那之後她就……她是從後院的禪房失蹤的,當時跟在她身邊保護她的暗衛說她進了禪房后並沒有什麼異常,而且禪房裡還一直傳出她與老禪師的說話聲,所以暗衛就……」
「那個老禪師呢?」
「死了,我查看過屍體,是一刀斃命。禪房中有條密道,直通往後山,師嫂一定是被他們從密道弄出去的。」
任風遙不再出聲,他的雙拳緊握,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冷酷氣息。誰能告訴他,他的夜兒到底在哪兒?
「為什麼不去問問謝知秋呢?他回來了,似乎傷了腿,現在他正在他自己的侍郎府里養傷呢!」斜靠著門的楊涵一臉的疲色,這幾天不僅是任風遙一片焦慮,他也是,只是他得到的消息卻並不好,如果這次小七出事真的是謝知秋所為,那麼小七怕是……
「謝知秋果然還活著!」任風遙並沒有用問句,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從謝知秋跳崖的那一刻起他就懷疑謝知秋可能是詐死,所以他暗中派了人一直在沿江搜尋謝知秋的屍首,並且還讓人嚴密的監視著謝府,可惜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也沒有找到謝知秋的屍首,而這幾日他又將所有的人力都投入到尋找葉隱一事上,從而忽略了謝知秋,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
「我去見他!」淡淡的丟下四個字,任風遙轉身出門。
「楊兄,你覺得這次的事是不是謝知秋做的?」冷殘星皺眉詢問。
「十有**是他,除了他我想不出誰會對小七下手。謝知秋那個人已不是一個正常人了,他的心理早已扭曲,只要他還活著,他就一定會對小七下手,而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小七落入了他的手裡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如果他只是想利用小七威脅你師兄答應一些條件的話,那倒還好辦,怕只怕……」
楊涵擔心的事同樣也是任風遙所擔心的事。一路急奔,只片刻間任風遙已到了謝知秋的侍郎府中。
謝知秋自任侍郎后就搬進了他的侍郎府中,這兩年來他也都是一個人居住在侍郎府中,很少回謝家本家,任風遙曾來過一次謝知秋的侍郎府,自然也知道謝知秋的卧房在哪裡。
侍郎府中很安靜,安靜到彷彿根本就沒有人居住一樣,任風遙是從侍郎府的後院翻牆進去的,但他一路行來卻連一個下人也沒碰到,這讓任風遙很是疑感,從後院到謝知秋的卧房雖不遠,但也不至於一個下人都不見,那麼……
任風遙並沒有真正進過謝知秋的卧房,所以當他真正跨進謝知秋的卧房時他竟是一怔。謝知秋卧房的布局竟與任風遙在丞相府中的卧房的布局是一樣的,也分裡外兩間,外間布置成書房,裡間是真正的卧房,不僅如此房中的所有的布置、擺設竟然也與他在丞相府的卧房中的布置、擺設是一模一樣的,包括他放置的所有書籍以及放書的習慣。
「不用那麼吃驚,我把房間弄成與你的房間一模一樣,只是想這樣或許可以從中感受到你的一點氣息而已。」
一陣輕響,謝知秋坐在木製的輪椅上緩緩從裡間出來,他的額頭上有一道寸長的傷疤,還未長好,顯得有些猙獰。他的臉色很蒼白,唇上也沒有絲毫的血色,配合著他那張秀麗的臉反倒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見任風遙的視線下移到自己的腿上,謝知秋自嘲的一笑道:「我墜崖時撞到一塊凸出的岩石,撞斷了腿,又在冷水中泡的太久所以腿廢了。以前我身體健全的時候,我就夠不著你,而現在,我與你的距離就更遠了。」
任風遙陰沉著一張臉道:「夜兒呢?」
「果然你是為了她才找上我的。」謝知秋冷笑了聲道,「你認為這是我做的?你憑什麼認為這是我做的?」
「憑你曾經傷害過夜兒,除了你這世上再沒有人會傷害夜兒。」任風遙篤定的道,「這個世上只有你才恨不得她死。」
「是嗎?」謝知秋垂眸,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緒道,「那西門涵陽呢?南宮凌雲呢?別忘了這兩個人也曾傷害過她,這兩個人也巴不得她去死!」
「他們不知道夜兒還活著,他們也不可能在東陵搞出這麼大的動作而不被我知曉。」任風遙頓了頓道,「而且你遣散府里所有的下人,不就是為了等我上門嗎?現在我來了,想要什麼務件你說吧!」
「不錯,我遣散所有的下人就是為了等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可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件事是我做的?」謝知秋很平靜的道,「你覺得現在我這副樣子能做什麼?」
任風遙瞟了謝知秋的腿一眼,也用一種很平靜的口吻道,「如果是以前我會相信你,但現在……你的城府太深,你暗中發展起來的勢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而且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腿真的廢了嗎?」
「是嗎?你不相信啊!」謝知秋垂眸,自嘲的一笑,然後他又抬起頭靜靜的看向任風遙道,「那麼這樣你信不信呢?」
謝知秋冷笑著看著任風遙,只見他右手輕輕一翻,一柄匕首便出現在他的手中,不待任風遙反應過來,謝知秋便舉起匕首朝自己的腿刺去。
匕首入柄而沒,血在一瞬間便涌了出來,可是謝知秋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臉色更是沒變分毫,他淺笑著道:「我的腿已失去知覺了,怎麼刺都感覺不到,任大哥,你要不要也來刺一下試試?」
任風遙眉頭微聳,嘆道:「你何必用這種方法證明你的腿已經廢了?」
「我不如此證明你會相信我嗎?在你的心裡,我說的任何話你都不信了,不是嗎?」謝知秋帶著一絲落寞道,「以前我們不是這樣的,以前你對我很好。任大哥,我們如今是再也回不到最初了,對不對?現在我在你心裡連朋去都不是了,是吧?」
任風遙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道:「你如此做也證明不了什麼,我還是不信你,而且夜兒的事也一定是你做的。知秋,既然你提到以前,那麼請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告訴我夜兒是生是死?」
任風遙的話說的很平靜,但語調之中依舊還是有些顫抖,不難聽出他說這話時在害怕,他害怕謝知秋會告訴他讓他崩潰的答案。
「你這是在求我嗎?從來不在人前低頭的任大丞相竟然在求我?竟然只是為了知道一個女人是生是死而求我?」謝知秋哈哈大笑,隨即表情一冷道,「你猜的沒錯,紫銀夜失蹤這事是我做的,至於她是生是死,你以為呢?」
任風遙的身子輕晃了一下,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雪白,無言的看了謝知秋一眼,任風遙面無表情的轉身。
「站住!」謝知秋輕喝道,「我有說她死了嗎?你告訴過我她死你亡,所以我不會讓她死,可是我也不會再讓你找到她!」
任風遙猛地轉身,冷冷的盯著謝知秋,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死物般,謝知秋絲毫不以為然,他淡然的開口道:「我布這個局已有很長時間了。你知道么,其實在我聽到你遭遇雪崩時,我一點都沒慌亂也沒有害怕,因為我知道我所崇拜的人不會死,而且即便是你真的死了,那也沒什麼,黃泉路上我陪你。後來冷殘星下令撤軍,我就知道你還活著,因為如果你死了的話,冷殘星是不會下令撤軍的。」
「之後我便回到了雁城,我其實很想見見你,可我又不敢見你,我怕我會……可是回到雁城后我才知道紫銀夜不見了,在一瞬間我就明白她是去找你了,而且你們肯定會見面。」謝知秋幽幽的道,「從你手上搶人不容易,不過幸好我對你們做過佯細的調查。」
溫雅的笑笑,謝知秋又道:「我設計讓紫家出事以引葉隱來東陵,東陵是你的地盤,你反而會大意。其實我知道她一直都在你的離風別院里,可我沒辦法引她出來,所以我去抓蘭芝,我想用她威脅紫銀夜。只是我沒想到蘭芝會那麼容易被抓到,這讓我產生了懷疑,紫銀夜是個聰明的人,她在雁城時就一直與我撓彎子,所以我猜這個蘭芝或許就是紫銀夜設的一個陷阱。如果真是陷阱的話,那我就不如將計就計。」
「在北山獵場時我心裡突然覺得很不安,我沒想到你也會來,我以為紫銀夜會帶她的那個保鏢來,可是……你的到來讓我很慌亂,而你那句她死你亡的話更將我打入了深淵,我不想你死,所以只好我死,只是沒料到我並沒有死,卻成了一個廢物。我說過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放過她,所以……」
「所以你一回來安排人在白雲寺里劫走了夜兒?」
謝知秋笑笑道:「你知道么,其實那天我在北山獵場埋了炸藥,我本來想炸死她和她那個保鏢的,可是我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你,所以我只好放棄引燃炸藥自己跳崖。我以為殺她是萬無一失的,可是……我為了除掉她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可惜都功虧一簣。不過還好我是個不死心的人,所以我總算是逮到了機會。」
謝知秋笑眯眯的看著任風遙道:「我沒有任何條件,我不會想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只想把你身邊那些討人厭的女人個清理掉。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沒關係,你若想殺我便動手吧,能死在你手上也是一種幸福。」
任風遙臉色鐵青,謝知秋卻又道:「你也別想著用謝家來威脅我,我不在乎謝家,你想殺謝家的哪一個人都可以,你儘管痛快的去殺就是了,我無所謂的。」
任風遙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他一字一頓的道:「這世上可是有千百種方法能讓人生不如死,謝知秋,不要逼我用那些方法對付你!告訴我夜兒在哪兒?」
「我現在已經是生不如死了!」謝知秋呵呵輕笑著,眼神中卻是一片浴寂,他淡漠的道,「既然我在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那麼為什麼你不可以呢?我們這也算是同經磨難吧!任大哥,本來我是想殺了她的,可是你的那句她死你亡困住了我,所以我不會讓她死,但我也不會讓你找到她,要痛苦我們一起痛苦。」
說到這裡,謝知秋輕笑著道:「我不告訴你她在哪裡,永遠都不會!我不妨告訴你,她被我下了葯,現在已如同白痴,她是不可能會想辦法自己脫身了。任大哥,你現在是不是恨不得要殺了我?」
任風遙閉眸,然後睜開,平靜的道:「我不會殺你,至少現在不會,我要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怎麼將夜兒找回來的。」
看到任風遙轉身要走,謝知秋脫口道:「不可能,她早就被賣到不知是那個犄角旮旯里去了,你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你說什麼?「任風遙猛地轉身,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可怕。
謝知秋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然後道:「東陵有許多偏僻的小地方,在那裡有些山裡人一輩子也娶不上媳婦,雖然她現在是個白痴,但她那麼漂亮自然還是會有人要的,所以我便讓人將她賣到了山裡,現在連我都不知道她被賣到了哪裡,你當然更不可能找的到她。」
「那我們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