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很真實的夢

衛伯母一出聲，就是那種很焦灼的語氣：「琳緣，這麼晚打擾你，我真的是不好意思。可是剛剛軒兒因夢瑩梓的事情，同我大吵一頓，還說了一些比較重的話，我怕他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傻事來。」

沐琳緣大概也猜到是什麼樣的事情了，又是因為夢瑩梓，衛凌軒才會這樣。

「衛伯母，您先別急，先跟我說說。」

衛伯母話中帶著鼻音，應該是快急哭了。

衛凌軒也真的是太不令人省心了，儘管夢瑩梓可能是因為衛伯母才會離開，他這樣對衛伯母大呼小喝的，也是不應該的。

安撫好衛伯母后，沐琳緣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夢瑩梓和衛凌軒常去秘密幽會的地方。

一想到如此，她就趕緊收拾收拾出門，動身前去尋找衛凌軒。

沐琳緣付了計程車司機的錢后，就下了車，走到了一棟很普通的別墅面前，很不顯眼。

平凡無奇，這也是當初衛凌軒聽從了沐琳緣的意見，特地為夢瑩梓買下的一棟別墅，作為他們的秘密基地。

本來想著，這裡起碼還能用得上十多年的，沒想到，夢瑩梓離開后，這裡彷彿就成了個過往的笑話，佇立在這有些荒草叢生的地方，有些莫名的荒涼。

其實沐琳緣也不確定衛凌軒到底有沒有來這裡，只是到這裡來碰碰運氣罷了。

她走到別墅的門前，深呼吸一口，然後緩緩推開了門。

由於是半夜，裡面黑乎乎的，燈都沒開，毫無生氣的樣子。

這樣一度讓沐琳緣覺得，裡面半個人都沒有。

正偃旗息鼓的時候，裡面忽然傳來一陣聲音：「誰？」

沙啞，有些疲倦的聲音傳到沐琳緣的耳朵里，讓她有些驚奇。

這是衛凌軒的聲音，看來，他果真在這裡。

沐琳緣本來還畏畏縮縮的，怕什麼鬼故事，這下聽到了衛凌軒的聲音，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走進去，摸索著開了燈。

打開燈后，沐琳緣看到衛凌軒正一臉頹廢地靠在沙發上，周圍都是空蕩蕩的酒瓶。

他的面容有些消瘦不堪，哪裡還像以前意氣風發的那個軒少？

更想是一隻受了傷的老虎，躲在角落裡舔拭傷口。

「衛凌軒？你……還好嗎？」

好吧，沐琳緣一問出這個問題，她就後悔了。

衛凌軒現在這樣，哪裡像是好的樣子？

「她走了，我的生活失去了希望，談得上什麼好不好？」衛凌軒只是微微抬了眼看了一眼來人，發現是沐琳緣之後，才輕輕說道。

語氣里，居然出奇的平淡，平淡得讓沐琳緣吃驚。

但是，話語中，卻又彷彿帶著深深的無奈之情，讓人無可奈何，只能痛惜。

沐琳緣咽了咽口水，清了一下嗓子之後，這才繼續說：「那個，衛凌軒，我們先回去吧，現在也挺晚的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你要來，我再陪你一起來，好嗎？」

「她走了，我回不回去，又有什麼差別呢？」無聲之中，沐琳緣彷彿聽到了衛凌軒嘆了一口氣，「唯獨這裡，我才能感覺到有她的氣息，彷彿，她還在我身邊。」

「衛凌軒……」

沐琳緣心疼衛凌軒，可是這都已經是事實了，他現在這麼頹廢下去，也是無濟於事。

雖說不能為衛凌軒做些什麼，沐琳緣還是覺得得多給他一些時間，讓他緩和緩和。

「他在信里跟我說，她也很對不起我，只是無可奈何。」衛凌軒倒是自言自語起來了，一臉的落寞，「雖說她沒有指名道姓是誰逼她離開，但是我也很清楚，一定是我媽。」

「她說她對不起我，但是她不後悔，這是我欠她的，好歹給她留一個幻想，以後也好回憶。」

「我真的不明白，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我們一起面對的？她非要這麼自作主，我媽讓她離開，她可以告訴我，我可以跟她一起離開的，一起去過瀟洒自由的日子，不是嗎……」

沐琳緣聽著衛凌軒這些帶著醉意的真心話，很不是滋味。

聽著這個男人難得肯對她說的心裡話后，沐琳緣發現他睡著了，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打電話讓人幫忙將衛凌軒送了回去。

送衛凌軒回家后，沐琳緣已經疲憊不堪，衛伯母一臉的焦慮，在看到衛凌軒平安無事之後，這才舒緩了些。

「琳緣，多虧了你，謝謝你了。」

沐琳緣只是覺得累，看著衛伯母，表面上那麼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卻不想她是逼走夢瑩梓的那個人，也就沒有什麼和她講下去的欲、望，只是推脫客套了幾句。

「衛伯母，我不知道瑩梓的事情與你有沒有關係，但是，瑩梓和衛凌軒的這段感情，我是看在眼裡的，他們真的很般配。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對待彼此都是真心的。」

「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為什麼還要拆散他們這對鴛鴦？」

沐琳緣直說了一兩句，衛伯母的臉上便掛不住了。

她明白衛伯母這是不想聽下去了，便只好說道：「話已至此，我也不能多管什麼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您也不必擔心了，早些睡吧。」

「嗯。」衛伯母微微頷首，讓人送了沐琳緣回去。

沐琳緣回去后，中午準備入睡了，但是一想到今天和之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她的心裡就亂糟糟的，腦子裡一直在想著。

到了真正可以睡的時候，卻怎麼也無法入眠。

腦子裡，全都被衛凌軒和夢瑩梓的事情佔滿了。

她和墨翊澤，應該不會到他們這樣的地步吧？

迷迷糊糊之中，沐琳緣睡著了。

恍恍惚惚之間，她夢見了她和墨翊澤，因為沐祁宛的緣故，最後也分開了。

沐祁宛和墨翊澤站在遠處，一臉嘲諷地看著她。

她一個人，在草地上，無助地蹲著，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無能為力。

很真實的夢，沐琳緣嚇醒之後，出了滿頭的汗。

早晨七點，還早著，沐琳緣就毫無睡意，拉開窗帘，讓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撒滿整個房間。

沐琳緣舒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