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的回報
自從上次到厲家吃過飯回來之後，林小婉已經好幾天再沒有見過厲楓凌了，每天都是她一個人在家無所事事，期間夏暖總是打過電話來，詢問工作的事情，都被她搪塞了過去。自己連厲楓凌的影子都看不到，真是不知道如何和他開口說這件事情。
主卧歐式大床上的女子眉頭緊皺陷入沉睡。
卧室陽台的玻璃門大大開著，晦澀的風夾雜著雨滴飄進室內的羊毛地毯。
轟——
又一聲悶雷。
女子被驚醒，眼睛猛然睜開，瞬間坐起身來。
沉寂如墨的眼瞳稍稍一陣獃滯，她赤腳跳下床來，一把將門拉上。
纖細潔白的臂膀印著純白真絲睡裙在昏暗的卧室發出瑩瑩的光。
「太太。」李嫂敲門喚道。
林小婉打開門：「先生回來了嗎？」
李嫂點頭回答說：「張秘書來電話說六點到，太太您是下樓用餐還是？」
夢裡過往糾纏雜亂，醒來亦是昏昏沉沉頭疼欲裂，林小婉道：「不用，我等他一起吧。」
「是。」李嫂應聲輕輕關好門下樓。
看看指針才到五點半，剛才做夢出了一身的汗黏膩難受，林小婉轉身進了浴室。
連睡裙都懶得脫，她直接站在淋浴底下沖了個透心涼。
害怕那人提前到，也不敢多待，關了水就出來衣帽間。
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在米色地毯上留下一圈水漬。
心裡想著再怎麼也是好久沒見過面了，得穿得稍微妥當一些，林小婉蹲下身去翻柜子下層的衣服。
衣服還沒選好，卧室房門突然被推開來，整個空間瞬間侵入冷冽的男性氣息，繼而有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全身血液瞬間湧上頭頂，林小婉大腦有一剎那的空白，站起身來：「你回來了。」
厲楓凌一臉冷淡對她如若無視，徑直脫了西裝外套扔在床上，繞過她打開衣櫥往外拿家居服。
陰暗光線里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他一身高級定製名貴西裝，和鼻尖若有若無的女士香水味道。
林小婉也再沒有心思挑服裝，隨手拿了條裙子，繞過厲楓凌準備去更衣間換上。
天黑了，陽台的燈明亮起來，濕透的真絲緊緊貼在林小婉身上，包裹出完美的身體線條有致命的誘惑，厲楓凌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神陰冷像潮濕處張揚的藤蔓。
隨著他的目光，林小婉低頭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形象實在曖昧，心口一緊把裙子隨便擋在胸口加快步伐，卻被厲楓凌一把將她按倒在巨大的床上。
床褥凌亂溫軟，厲楓凌嘴角一抹嘲諷瞭然的笑意：「濕身誘惑？嗯？」
林小婉咬住下唇，眼睫低垂身子微微顫抖，稍稍推拒一下便沒了動作。
「呵。」
兩人身子緊緊相貼，厲楓凌的掌心滾燙，輕撫在她纖細的腰間，厲楓凌薄唇貼近她耳邊，下了結論：「林小婉，你怎麼還這麼不專業呢。」
他抓住她的右手，晶瑩細膩的手指在他的帶領下，如情人之間的愛撫，從厲楓凌的耳垂到面頰嘴唇一路往下。
「你應該這樣…這樣…」
厲楓凌如耐心的導師，一邊言傳身教一邊低聲教誨，直到讓她去解他腰間的皮帶。
不，不是的！
林小婉突然一個機靈推開了身上的人，怒目相向吼出來：「厲楓凌，你噁心！」
厲楓凌倒也不糾纏，若無其事地拍拍襯衣站起身來，撿起地上的外套繼續換。
一身米色家居服的厲楓凌多了些人間的味道，看林小婉依舊雙手抱臂縮在床腳，濃密英挺的眉微皺，薄唇緊抿表現出不悅。
隨手拿了長袖外套和布藝拖鞋扔到她腳邊，「穿上，下來吃飯。」
話音未落人已經出了房間，連看她一眼都是多餘。
厲楓凌莫名其妙發神經林小婉也不是沒經歷過，兩人都到了現在這個關係她也沒有那麼矯情，擦乾了身上的水，乖乖穿好外套和拖鞋下樓來。
寬闊的大廳燈火通明，巨大的歐式吊燈高掛，燈下是長長的白色歐式餐桌。
兩人彼此沉默，只聽見雨落在花園的觀賞芭蕉葉上，滴答滴答響。
看著面前低頭優雅地用餐的人，想起白天接到那個電話，林小婉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作罷。
似乎感受到她的欲言又止，厲楓凌動作不停：「有話就說。」
林小婉抬眼細細去看厲楓凌表情低聲說：「夏暖今天打電話到家裡來了。」
厲楓凌風度翩翩，手持名貴精緻刀叉切了小塊牛排往嘴裡送，法國空運的小牛菲力加上指定酒店高級廚師的頂級亨飪，入口嫩滑，厲楓凌目露讚許之色：「嗯，然後呢？」
林小婉別過頭去。
如果面前這個人有一千種優雅完美，那他也有一萬種的無情冷漠。
「她問了我工作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林小婉穩住情緒用平鋪直敘的方式說出來，還是禁不住尾音微微顫抖漏了情緒。
「是嗎？」
厲楓凌抿了一口紅酒挑眉隨口說，並不是詢問的語氣。
「嗯。」
他問，她就答。
「哦。」
厲楓凌接下來無足輕重一個語氣詞就打發了她，林小婉嘴角微微顫抖，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那又怎麼樣呢？」厲楓凌一臉平淡繼續開口，問得理所當然。
林小婉的胸前像破了一個洞，冷風嗖嗖地往裡灌，哽得她接不上話來。
「你可以讓她去你的公司嗎？」林小婉低著頭機械化地切開牛排，張開嘴吃，味如嚼蠟。
那頭傳來一聲輕笑，厲楓凌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竟是傻的有些讓人覺得可愛。
「好，我有什麼回報？」厲楓凌放下刀叉，對她這個一本正經的詢問認真地思索半晌，英俊的眉眼第一次認真地看向林小婉，反問。
林小婉再次低下頭，雙手交疊她偷偷拿下來捏在手心，唇角平淡語氣如風，輕聲反問。
「你想要什麼呢？」
林小婉頰邊一縷長發飄揚起來，厲楓凌深邃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獃滯，繼而轉過頭，握拳在嘴邊假咳一聲
「等我考慮一下吧！」
寬闊明亮的大廳靜悄悄的，只有刀叉與瓷盤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