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項上人頭
「凡事都是要講究證據的。你信或是不信憑你心情。不過……此時你還是先想好你自己眼前的事情該怎麼處理吧。」
蘇錦墨的聲音毫無波瀾，連看都不屑看鄭柔一眼，兀自向殿中央走去。
蘇錦墨帶著些氣勢的軟釘子竟是讓鄭柔的神情都變了！
這個丫頭，竟然如此沉穩！？
剛才那個情況竟然還能夠頭腦清晰得分清主次反將她一軍！
果然，剛才因為鄭柔這一番言論注意力分散的眾人此時都反應過來眯著眼睛重新審視著鄭柔。
「你這賤婦！」段清明怒氣沖沖看著不遠處的鄭柔怒聲吼道：「你又何時在雲芷面前盡過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此時雲芷都……你倒是在這裡叫囂起來了！」
「聖上。」此時說話的人是蘇錦墨，她已經緩緩踱步到了殿中央，站姿筆直，聲音清透：「此次雲芷公主的離世也並非跟我們一點關係都么有……終究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她，才讓她……」
「要你在這裡貓哭耗子！」鄭柔面目猙獰著就要上前沖蘇錦墨撕扯，蕭儼反應迅速趕緊上前，攔在蘇錦墨的面前用力一揮，將鄭柔揮倒在地。
鄭柔哎喲一聲，過了一會兒才爬起身來，眼神狠戾，看著段清明。
「好，段清明，你好樣的！你們現在父子團圓了，便恨不能將我早點除之後快！我可是堂堂江宜的國母！」
鄭柔的聲音撕心裂肺對段清明大聲吼道。
「除之後快？二十多年前朕就已經是這個想法了！還有，國母？你還有臉說！？」段清明胸腔不停得欺負著，看上去被鄭柔給氣得不輕。
「好！你終於把這話說出來了！我還有雲天雲芷在你面前都是多餘的是吧！？你早就很補鞥我們早點去死吧？」
鄭柔站起身來步伐踉蹌，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眼睛直直得盯著段清明：「那你如願了，你如願了！」
「雲天死了！雲芷也死了！而現在，就連我，也快了！」
鄭柔一通大喊，喊完竟然痴痴的笑了起來，眼神沒有焦距，就那樣瘋癲般的笑。
「雲天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鄭柔這一番話出口，殿內除了於光其他的人都驚住了!
齊刷刷看向鄭柔，想要從她的臉上分辨真假……
鄭柔適時抬頭，看著段清明：「你不是早就想讓他死了嗎？關入大牢，呵，要不是我們將他救出來，只怕他會死的更早，被自己在大牢里發現屍體！」
「你休要一派胡言!堂堂一國皇子，朕難道真會要了他的命不成？」
段清明看著鄭柔只覺得，他像是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一般。
「呵！那誰有知道呢！？反正你心裡一直都只有他蕭儼一個兒子！」
鄭柔說著話，眼神便有意無意得從段雲飛的面上掠過，直到從段雲飛的面上看到了那絲她期望中預料到的警惕和陰狠，這才放心得移開了目光……
鄭柔又將目光移到了於光的臉上，然後才重新開口：「而且，尊貴的皇上，其實一直以來有一件事情你都誤會了！雲天他……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你，你說什麼！？」段清明整張臉都是鐵青的，看著鄭柔睜大眼睛，站起來，從殿上直接三步兩步邁到鄭柔面前：「你！再說一遍！」
他緊緊扼住了鄭柔的喉嚨，眼神中滿是嗜血的陰森：「你，再說一遍。」
別說說話了，這樣被掐住脖子，鄭柔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只是等著那雙倔強的眸子看著段清明。
一旁的於光趕忙上前，將段清明退到一旁：「你閃開！你要直接掐死她嗎！？」
段清明被他推得一個趔趄，於光這才趕緊將鄭柔攬在了懷裡，給她順著氣。
「大膽!竟敢對聖上大不敬！來人，將此人拿下！」
段雲飛適時開口，對外面的侍衛下了命令道。
外面呼啦啦進來一溜兒侍衛，持劍上前。
此時的鄭柔已經緩過氣來，看著正抱著自己的於光，忽然笑了。
這個笑容如此美麗，如此純凈，這種純凈看上去那裡還有往日里鄭柔那心機深沉，陰險狡詐的樣子？
於光看著鄭柔的笑容都愣住了，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半點危機感一般。
段清明站直身子后看著於光和鄭柔不禁心頭火起：「來人，將他們一併拿下！」
「慢著。」
說話的是鄭柔，此時她剛才已經笑意盈盈凝視著於光的眼神緩緩轉向了段清明。
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了：「段清明，我命不久矣……有件事情卻是早就應該告訴你了……不妨先聽我說完。」
說著鄭柔也完全不管他段清明是什麼反應，就這麼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雲天他其實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
鄭柔一語出口，整個殿內又是一陣死寂，大家都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內心震驚無比。
「你！你說什麼！？」果然，段清明再一次被鄭柔給刺激到了……
「我瞞了你這麼二十多年，也真的是累得很，現在終於都說出來了，感覺心頭還真的是豁然開朗呢！」
於光驚異無比看著他身側的鄭柔問道：「那段雲天……」
鄭柔啟齒一笑：「雲天其實是我們的孩子。」
「什麼！？」於光聽了鄭柔的話，瞬間如遭雷擊，一動不動。
怎麼會呢？段雲天竟然會是自己的孩子！？
那麼之前自己還一直都針對他……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是眼睜睜得看著段雲天死了的。
那原來一直都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在這世間竟然有過一個兒子！？
看著於光惶惑不解的眼神，鄭柔笑了笑：「一直沒有告訴你事情終究是我欠了你的，此時能夠說出來，即便是下一刻死了我也安心了。」
於光卻還是在愣怔著：「你瞞得我好苦……」
「我若是早知道段雲天他……我又怎麼會這樣對他？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保住他的性命的……」
於光的話語中滿是自責，看著鄭柔：「看來現在我們三人只能黃泉路上見了！」
鄭柔含笑看著於光：「有你陪著，我什麼都不怕。你也不必如此自責，想來雲天九泉之下得知實情也不會怪你的，這一切終究都是我的錯……」
「想要一起死？！你們休想！」
段清明此時已經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狂躁，看著於光鄭柔二人怒吼道。
「來人！把於光拖出去，斬首！」
段清明怒不可遏下了命令。
鄭柔和於光都還沒有反應的過來，已經有侍衛上前將於光給拽起來，不由分說得拉了下去。
「於光！」鄭柔大吼一聲。
然後轉臉看著段清明道：「段清明！你要是個男人就把我也殺了！」
「殺你！？你想得倒是挺美！」
段清明了咬牙切齒看著鄭柔：「這麼多年你犯下的過錯和罪責又那裡是是一死便可以贖罪的？！」
「段清明你！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要對我做什麼？」
鄭柔說著話聲音都止不住的在顫抖：「朕想要對你做什麼？你不妨想想這些年你對朕做過些什麼！鄭柔，真的脾氣秉性這麼多年倆想來你也是了解的！」
話音剛落，段清明便小聲對身邊的小魏子說為了些什麼……
小魏子面色沉穩淡定的退出了殿外。
很快，小魏子便回來了。
手中拖著一個紅木托盤，托盤上面蓋了一塊紅布。
「聖上，您吩咐的東西，奴才給您取過來了。」
小魏子弓身上前恭敬開口道。
「送到這個賤婦面前。」
段清明斜眼看了看那托盤，便冷聲道。
「是！」
小魏子應著，端著托盤來到了鄭柔的面前。
鄭柔神情陰晴不定得看著面前的托盤，眼神茫然無措又隱隱有些恐懼之色。
「這……你們……」
鄭柔抬頭看了小魏子一眼，小魏子依舊面無表情，將托盤放下了便走了。
鄭柔看著那放在自己面前的托盤，心底的恐懼無限蔓延，但是她又移不開眼去，良久，她才哆嗦著手去掀那紅布。
紅布也隨著鄭柔手指的顫抖跟著顫抖著，鄭柔突然一使勁，那紅布一瞬間便掀開了。
「啊！！！」
掀開了這紅布，鄭柔瞬間驚叫出聲，然後眼淚便奪眶而出，無聲的流了下來，尖叫的聲音一點點的減弱，直至一點都聽不到了，她只是張著嘴，看著那托盤，彷彿是一條離開了水瀕臨死亡的魚。
看著托盤的蘇錦墨，剛剛看到那駭人的一幕，就被蕭儼用手蒙住了眼睛攬在了懷裡。
即使如此，蘇錦墨的身子還在止不住得抖著。
好可怕！那托盤上擱著的是於光的人頭。
剛才還鮮活的生命，還在說話還在動作的於光，現在……
現在雖然依舊在這個大殿上，但是卻已經只剩下一顆頭了。
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畫面，就這麼刻在了蘇錦墨的腦海中，根本揮之不去。
「段清明！我跟你拼了！！」鄭柔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尖叫著起身沖段清明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