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將她變成別人
將內心裡所有的痛一同咬下去。
明明她的痛不比任何人少,可所有人都將她當成罪惡的那一個。
三年前如此,現在又是如此。
她狂亂地掠奪著男人口腔中的味道,這是她近三年來第一次品嘗到的味道。
讓她貪戀地不願意鬆開。
突然……
「嘶!」林詩音毫無章法啃咬著容湛紅唇的動作驀地一滯,後腦勺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痙攣,疼得她差點當場昏厥。
她伸手將容湛狠狠扯著她頭髮的手掰開,眼眶裡的淚水瞬間滾落。
他在她吻他時,扯她的長發?
呵……這就是她嫁了三年、從來沒有吻過她的老公。
「你……不配碰我!」容湛一字一句狠逼出話語。
然後發了瘋一般將林詩音的身體死死反壓在地毯上,手上的力道加重,將林詩音所有的衣服扯碎成一片片,在林詩音的尖叫聲中,他直接翻過林詩音的身體,沒有任何前戲、沒有任何感情,他從她的後面狠狠進入。
「……」林詩音疼得整張臉都扭曲,手背游弋著青筋。
他幾乎半年才會碰她一次,時隔半年後的進入,差點將她的身體貫穿。
林詩音狠狠咬住下唇瓣,任由血腥味從口腔里蔓延,任由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滴落,任由容湛在她身體里橫衝直撞。
她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去。
此時的她就像是飄蕩在河流中的一葉扁舟,身邊再也沒有愛護她的親人。
不知道身上的男人是何時離開的。
清晨的微光照射進昏暗的卧室內,林詩音哆嗦著身體,雙手緊緊摟著自己的胳膊,跪坐在地上,下身像似被五馬分屍了一般,劇烈地疼著。
她就這麼保持一個姿勢坐得四肢酥麻,眼神里空蕩蕩,無情無愛,無悲無喜。
晚上,容湛醉熏熏回來。
「過來。」他喚林詩音。
林詩音沒有動。
容湛像似一頭髮狂的野獸直接將林詩音的身體掰過……
再一次沒有任何前兆地從背後衝進她的身體。
撕心裂肺的痛將林詩音徹底擊潰,她的心一點一點長出野草。
然後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連續六天,林詩音都承受著非人的折磨,除了容湛,她沒有見到任何其他人。
她被折磨了整整六天後,整個身體已被荒無的雜草擠滿。
她不會哭也不會笑,更不願說話。
第七天,當卧室內昏暗的光線被外面的白光徹底照亮時,門外傳來緊急的敲門聲。
「詩音,詩音,你在裡面嗎?」
林詩音聽到聲音,僵硬地轉動了一下酸澀的黑眸,林偶一般回了一聲:「在。」
便從地上艱難爬起來,每走一下,像似踩在刀尖尖上。
重新裝扮一新,林詩音拉開卧室門,朝樓下的客廳走去。
「詩音,快過來。」林詩音的好閨蜜寧子梧朝著她猛招手。
林詩音被動地下樓,身體的不適讓她走起路來,很怪異。
寧子梧打趣道:「怎麼,半年一次,也能讓你下不了床?」
林詩音臉色一白,整張臉的線條都僵硬了一下……
連續七個晚上的折騰,她再也不想提上床的事情。
「怎麼今天想起過來看我?」林詩音無意於在這件事情上過多去講。
寧子梧無奈地翻了個美麗的大白眼:「你家男人讓我過來給你重新做造型。」
做造型?
呵……林詩音心臟宛如放進了攪拌機中狠狠攪了一遍又一遍。
三年前,她的親生姐姐去世時,她被容湛要求妝扮成姐姐的樣子。
如今,莫清淺死了,她又要被裝扮成莫清淺嗎?
林詩音內心裡一陣陣蒼涼,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這大概就是哀莫大於心死。
她坐在化妝鏡前,任由神級化妝手寧子梧將從不愛化妝的她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妝容。
紅唇妖冶,大大的煙薰妝罩在她靈動的黑眸周圍,將她眸底的神采徹底遮掩。
「詩音,無論你的容貌像誰,你都是你自己。」看著鏡子中,慘寒著一張臉,與死去的莫清淺一般無二妝容的林詩音,寧子梧嘆了一口氣道勸慰道。
林詩音沒有回話,從她愛上容湛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有了自我,她是誰?
她早就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
「我沒事,子梧,你先回去吧。」林詩音淡淡地說道。
寧子梧明白這個家庭有多複雜,點了點頭,親密地摟抱了林詩音一下,帶著所有的化妝用具離去。
……
下午,容湛的司機帶來容湛的話。
「少夫人,下午是莫小姐的頭七,少爺讓您回莫家。」
林詩音空洞得荒無的眼神輕輕轉動了一下。
應了一聲:「好!」
她跟隨著司機上了豪華名車,坐在車裡的她像一具沒有人氣的木偶。
她笑不出來了,也說不出來太多話。
到了莫家大宅。
林詩音後排座的車門被人大力拽開。
容湛渾身籠罩著黑暗低氣壓的身體朝她靠來,將她大力地揉進他寬闊的懷抱,大手還象徵性地揉捏了一把她的腰身。
林詩音身體一顫,荒無的眼神有了那麼一絲絲的神采。
下一秒,又沉寂了下去。
「成啞吧了?看到人也不知道喊?」容湛冰冷的聲音像寒劍一樣刺入林詩音的心臟。
「容湛。」林詩音機械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連睫毛都懶得抖動一下。
如果變成一具木偶可以讓自己對他少些愛,她願意。
「喊爸爸媽媽!」容湛冷下臉,指了指對面一對灰白著臉的中年夫妻。
林詩音空寂的眸子眨巴了兩下。
抬眸觸上自己的姨媽和姨父。
「快喊。」容湛的火氣一下子騰了起來,聲貝也加重了不少。
在林詩音沉默的當口。
容湛語氣又忽然一軟,將林詩音的身體朝他的方向攬去,親密無間地像一對最完美的情侶:「清淺,你怎麼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認識了?」
轟隆……整個世界同一時間黑暗,電閃雷鳴的半空,壓下一大片烏壓壓的黑雲。
清淺?
他把她當成了莫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