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邪神的貢品(7)

第7章 邪神的貢品(7)

話是這麼說,可是沒有人願意幫我們,我們不能光看黃河水吧,四個人毫無目標地在河岸上這裡轉到那裡,來回散著步。陳團長道:「我看這裡確實有古怪,他們這麼排斥外面人肯定有原因,你們說呢?」

馬天行道:「我看也是這樣,要不然我們去找這個村子所屬鄉政府,讓他們出面配合我們工作。」

陳團長想了一會兒道:「絕對不行,我想村民的這種舉動,有可能與河裡面的怪事情有關聯,萬一事情搞大了,他們閉口就不承認,你也沒辦法,不如趁他們現在還沒有察覺我們暗地裡調查,這樣把握反而大些。」

剛說到這裡,何壯警覺地向左邊望去道:「這裡有人。」

左邊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不過因為很深,陽光透射不進來,所以非常昏暗,並看不清裡面的狀況,但是周圍空曠的場地沒有半個人影。

陳團長道:「這本來就是人居住的地方,也很正常,不要搞得這麼草木皆兵的。」

就在我們都疑神疑鬼的時候,那個小姑娘牽著一條大土狗又朝我們走來,陳團長從包里拿出一包壓縮餅乾,遞給她道:「給,嘗嘗叔叔的東西好不好吃。」

小姑娘嘻嘻笑著接了過去,道:「謝謝叔叔。」

陳團長摸摸她的頭道:「怎麼又要去放牛了?」

小姑娘道:「下午不出去的,媽媽說下午出去撞了蛇神就不好了。」

封建迷信基本在每一個落後的村莊都還存在,聽了小姑娘這句話我們都笑了,就在這時候小姑娘的母親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她似乎惱怒異常地訓斥道:「你這個死丫頭,誰讓你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的,再不聽話回家打死你。」

說著走過來,拖著小姑娘就走,而就在此時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看花了,只見渾濁的河水裡似乎一條成線狀的黑影急速地向上游而去,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並沒有看錯,這時聽馬天行道:「真怪事,我們是不是長的太不像好人了?」

我道:「你們看那裡是不是有黑影。」在我說話的時候黑影已經消失了,他們看了看都說沒有看見,我道:「我好像看到一個什麼東西,往上游去了。」

三人都笑了,陳團長道:「羅子,往上游可是逆勢而行,要說是條小溪倒也有可能,不過以黃河的這種水流量除非是龍,否則任何水生物都不可能做到。」

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估計當時可能確實是眼花了,沒過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們搭好帳篷聚在裡面吃飯兼開會,沒一會兒發現外面有人影,我伸頭出去,只見外面站著七八個村民,其中一個就是小姑娘的父親,我道:「怎麼,你們有什麼事情么?」

那個人道:「我們族長想請你們過去聊聊事情。」

陳團長這時候走了出去道:「我是這次科研活動的組長,那麼就我和你去?」

那人搖頭道:「你們都去,族長想見見你們每一個人。」

這句話聽了讓人感覺有點古怪,總覺得不是一句正常的話,才來一天就讓我們覺得這個村子里似乎很奇怪,不光是因為他們的排外,而是所有村民整個就很古怪,比方說早上我們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很多村民在耕作農活,可是到了下午,半個人影都看不見,不說人影,就是雞、狗啥的都不出來,每戶人家都是大門緊閉,除了小姑娘偶爾露了一面外,整個村子顯得死氣沉沉。

而且他們對外人的排斥性似乎也太過了些,正常的戒備心是應該有,但是也不至於冷漠到如此地步,不過既然當地族長要見我們,那麼禮節性的我們肯定也要去一趟,畢竟還是希望他們能給我們的調查提供幫助。

我們隨著那些鄉民來到了一棟木屋前,這棟木屋整體顯的古色古香,看來就像一個封閉的八角亭,但是每個角的長柱上刻滿了各種猙獰恐怖的怪獸,夜晚看來顯得有些陰森詭秘,屋子裡隱隱有燭火透出。

村民把我們送到老村長的門口通報了一聲都退到了一邊,過了一會兒只聽一個異常蒼老的聲音道:「進來吧。」

我們互相看看估計是說我們的,便一起走了進去,只見不大的屋內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書桌,一個白髮蒼蒼的垂老之人半靠著坐在床上,旁邊是一個白白凈凈的年輕人,看樣子約有二十多歲。

老人道:「就你們四個人,誰是負責人啊?」嗓音已經有點微微顫抖。

陳團長道:「是我,老人家您今年高壽啊?」

老人點點頭道:「我今年94了,耳朵好得很,你不用這麼大聲說話,累著了。」

陳團長笑道:「沒事,我們搞科研的天天爬高上低的,身體好著呢,沒那麼容易累。」

老人道:「聽說了,你們來這裡是做什麼調研,我們這個小村子好久沒有來過科學家了,為什麼事情啊?」

陳團長道:「也沒什麼大事情,就是國家現在在編寫一本關於黃河地貌類的科研書籍,但是資料不完全,很多數據需要重新求證,這就先派我們過來了。」

老人嘆了口氣,臉上表情也看不出是什麼意思,過了良久道:「馬樹林還好嗎?」

這句話問的我們沒頭沒腦,陳團長也是一愣,然後道:「您說的那個名字是個人名?」

老人點了點頭道:「他也是二三十年前過來搞科研的科學家,不過我很久沒看見他了,所以問問你。」

陳團長道:「那他是一位老前輩了,我們都是後生晚輩,很多退休的老科學家並不認識。」

老人道:「那倒也是,不過這個人是個好人,如果能看到他替我問候一聲,你們這些娃娃來一趟也不容易,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說。」

陳團長道:「那我就太感謝您了,畢竟這裡地貌非常奇特,沒有當地人的幫忙我們也無從下手。」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見狀陳團長便告辭而出,那個年輕人隨後送我們出來,但是在出門的一剎那我感覺到他往我手裡塞了張紙條,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將手插到口袋裡,放下了紙條。

回到帳篷里我立刻掏出紙條只見上面寫了三個字——趕快走。

12、馬公的病情

我立刻把紙條交給了陳團長,他看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明天再說,小心隔牆有耳,我放哨,你們趕緊睡覺。」說著將藏在包里夾層的手槍取了出來,掖在懷裡。

我們躺下后沒多久就睡著了,沒心沒肺的一覺到天亮,睜眼一看,陳團長的眼睛比兔子都紅,煙頭丟了一地。

沒有一句廢話,他道:「昨天那張紙條的事情你們怎麼看,走嗎?當然我的意思是做暫時的迴避。」

我道:「團長,這件事情我覺得可能沒有這麼簡單,裡面應該另有隱情,我想既然那個年輕人用這種方法提醒我們,那麼肯定有難言之隱,我想應該還是謹慎對待這件事情。」

陳團長道:「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從這個村子里的人種種行為看來他們對我們含有敵意,為什麼會這樣我想應該和青牛的事情有關,也許他們本來就知道這一切,而這一切又是他們必須遵守的秘密,所以我們說自己來此搞科研正好是他們最忌諱的事情,而且以他們目前的這種態度,我們如果繼續調查下去連個屁味都聞不著,因為這個村子里的人是一個家族的,我們輕易打入不進去。」

馬天行道:「那團長的意思是我們撤了唄?」

陳團長道:「沒錯,戰略性的調整那是必須的,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一竿子杵到底的道理,根據形勢調整策略這才是一個優秀的調查員應該做的事情,不過這次也不是白跑,我們回去需要調查一個重要人物馬樹林。」

我道:「這個人可能就是第一個交報告的人。」

陳團長讚許地點點頭道:「沒錯,他一定掌握了比我們多得多的信息,當時還是沒有想到應該將他作為第一調查人,反而舍本求末地跑了這麼老遠,哎!納稅人的錢就是被這麼浪費的。」

馬天行道:「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們沒有拿這些錢來洗澡吃飯,科研上走些歪路總是難免的,任何事情都有成本嗎。」

沒有多話,我們收拾了一下就走了,路上何壯道:「有人跟蹤我們。」

陳團長道:「就裝不知道,咱們現在不能讓他們產生懷疑。」為此我們還裝樣實地考察了一番,然後漸漸的離村莊越來越遠。

回到北京陳團長立刻找人調查馬樹林究竟是誰,過了一會兒消息傳來——馬樹林,曾經親自去當地進行過實地考察,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條爆炸性的消息:馬樹林瘋了,而且瘋了很多年。

我們四人面面相覷,馬天行道:「看來那個村子邪的很。」

陳團長道:「沒有搞清楚真相前不要亂下結論,我們先去看看馬樹林的情況再說。」

上了車子我們直奔北京腦科醫院,找到值班大夫,表明了來意他皺著眉頭道:「不是我阻攔你們搞調查,馬公這些年病情已經發展的很嚴重了,基本已經沒有識別能力,我想他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再說你問的可能就是直接導致他病因的問題,完全有可能使他病情更加嚴重,所以我不能同意。」

陳團長道:「這個我們也能想到,不過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會想到找馬公,如果真的不行,您是不是可以替我們想想辦法?」

大夫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是他的家人,關於馬公我知道的就是他的病情而已,不過我知道馬公當年的主治醫生是誰,如果他同意我可以替你們引薦一下。」

陳團長道:「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大夫撥了個電話,從說話語氣上來看,那個人是他的老師,兩人經過不算短的交流,大夫掛了電話給了我們一個地址道:「你們去吧,姓喬,喬主任。」

說來這個地方也不遠,就是腦科醫院分給自己職工的福利房,相隔一條馬路而已,出了醫院大門,陳團長對何壯和馬天行道:「你們上車去等著,我和小羅兩個人去就行了,人去的太多人家肯定要有戒心。」

馬天行拍拍我的肩膀道:「行啊,一來就當副團長了,前途無量啊。」

陳團長踢了他一腳道:「別那麼多廢話,就你那張嘴,讓你去准壞事。」

敲開了喬主任的家門我們看到了這位白髮蒼蒼的老醫師,他取下眼鏡,打量我們一番道:「你們就是小林剛才說的調查員是嗎?」

陳團長道:「是我,您是喬主任了。」

老人將我們讓進屋子道:「就是我,聽說你們是為了馬樹林的事情來的,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們怎麼才想起來?」

陳團長道:「這我也沒辦法回答您,畢竟這是體制問題,當時我還太小,也做不了別人的主,不過我發現這件事,立刻就過來了。」

喬主任皺著眉頭點點頭道:「馬公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也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就這麼活生生的成了瘋子,真是時代的悲劇啊。」

陳團長道:「喬主任,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馬公嗎?我想這點現在變的很重要。」

喬主任道:「行啊,既然有人願意為他翻案,那麼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個人是哪個部門的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的醫藥費用都是通過科工委的一個下屬部門轉來的,但是我個人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同事或是領導來這裡,而且他是個孤兒,也沒有親戚,老婆也在他瘋了之後蹤影全無了。當時他孩子還小,估計根本就不知道有馬公這麼個父親,他是個很命苦的人,年輕的時候為了搞科研拼了命,最後一次聽說是去黃河那裡執行什麼任務,回來后神經就有些不正常了,說來也是工作的結果。咱們說的小老百姓,至少應該算個工傷吧,開始他們領導還來慰問什麼的,後來不知道馬公哪句話戳了他們的神經,態度立刻惡劣起來,而且雜七雜八的不知道什麼人總來這裡盤問他,馬公本來就已經出現病理,得不到好的休養不說,後來還被人帶走了,回來后病情就加重了,而且越來越嚴重,還好醫療費用至今沒斷,否則這個人大概早就不在了。」

陳團長道:「那您與馬公有沒有過交流?」

喬主任道:「交流肯定有,他是我的病人嗎,不過後期他的病情十分嚴重,根本就認不出人來,所以我們之間也沒有太深入的交流。」

陳團長道:「那麼關於馬公去黃河執行的任務您有聽他說過嗎?」

喬主任搖頭道:「沒有,不過有一次我阻攔那些調查人員不允許他們刺激馬公,其中一個人說他搞封建迷信,要揪出去當典型,你也知道那個年代和封建迷信四個字沾上邊是很嚴重的事情,我就沒了辦法,估計馬公調查的可能是一項比較奇怪的事情,現在人都有超自然現象的認識了,但是在我們那個年代,這是絕對不能碰的雷區,馬公也是為人太耿直,所以有此下場。」

陳團長點點頭想了很久才道:「喬主任,如果您還有印象,可以說一下馬公病情的誘因嗎?」

喬主任道:「我當然有印象了,他的病是受了很嚴重的刺激所致,如果一開始調理得當應該可以治癒的,可惜人害人吶。」說到這裡喬主任一臉的可惜。

陳團長沒有在問什麼,起身道:「感謝喬主任,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在完成馬公當初沒有完成的事情,希望這個事件可以在我們手上水落石出,還馬公以公道。」

喬主任吃了一驚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替馬公平反的,原來你們也是搞科研的?」

陳團長道:「沒錯,不過只要這次事件可以調查清楚,那麼馬公蒙受的不白之冤自然也就洗刷乾淨了,就算他現在意識不清了,但是他應該有個公道。」

喬主任嘆了口氣道:「是啊,那麼一切就都拜託你了。」

出來后我們的心情都有些不太好,陳團長道:「小羅你有沒有得到什麼啟發?」

我想了想道:「如果喬主任說的都是實話,那麼基本可以推斷,馬公的精神紊亂就是受黃河調查的影響所致,關鍵是馬公究竟在那裡看到了什麼,導致如此結果。」

13、誰是告密者

陳團長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直到走到車子旁才道:「那個喬主任過去就是個造反派,我看馬公的病情十有八九與他有關。」

我吃了一驚道:「您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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