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秘泄女局長

許晶去辦公室找傑瑞的那天，距離他們吵架有五天了。這天上午，因看病的人不多，許晶就向主任請了個假，說出去辦點事情。脫下白色的醫院服，露出了裡面一身黑色的套裙，許晶的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如果不是臉上的表情過於冰冷疆硬，許晶這般漂亮女人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只是她那不苟言笑的表情，讓人敬而遠之，感覺少了幾分婉約的味道。

許晶打車來到了江海市財政局。海江市是江寧省城所在市，望著這樁深嚴、莊重的財政辦公大樓，許晶深深呼吸了口氣，下定決心，不管談判結果如何，都要面對。傑瑞的辦公室在十一樓，許晶還是結婚的第一年到過，以後就再也沒有去過，這裡一切，許晶感覺很生疏。許晶乘坐電梯到了十一樓，卻不知道老公是在哪個辦公室，很久沒有來了，老公的辦公室可能也早換了，早些年曾聽他說過。

走道里有人來來往往經過，似乎很忙碌的樣子。許晶正躊躇不前，準備向過往的旁人詢問時，看見迎面走來兩位婦女，一個三十幾歲，另一位四十來歲的樣子，那個三十幾歲的婦女，看起來有幾分面熟。那位面熟的婦女也詫異的盯了許晶幾秒鐘，似乎想起什麼，驚訝地問道：「你是傑瑞的愛人吧？」

「哦，是，是，你是——」，許晶望著這位面熟之人，拚命的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

「柳青，柳青，是吧？」許晶突然想起這個女人好象叫柳青來著，剛結婚時，老公曾帶她出席過同事之間宴請，和她吃過幾次飯，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四十多歲的婦女非常好奇盯著許晶，仔細打量，看到那四十多歲婦女對許晶饒有興趣的表情，柳青忙謙恭地介紹：「這位是傑瑞的愛人，叫許晶，在市第一人民醫院上班」

「這位四十多歲的婦女略為含笑的點點頭，許晶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她，一旁的柳青忙向許晶介紹道：「這是我們張局長」。

「哦，張局長，您好！」許晶禮貌地打著招呼，心裡想，這就是新來的女局長張炫嗎？許晶在家時，曾聽傑瑞說過，他們單位新來的局長是一位女的。

張炫點了點頭，關切問道：「來找你愛人嗎？」

「恩，是，有點事找他，只是不知道他在哪個辦公室。」許晶環顧了下四周。

「哦，柳青，你帶她去吧。」說完，又再仔細瞧了一眼許晶，就轉身走進了一間辦公室。

張局長最後的眼神，讓許晶有點摸不著的頭腦，不知哪裡出了問題。柳青帶著許晶到了傑瑞的辦公室門口，手指裡面，就先行離開了。

辦公室只有傑瑞一人在，他正伏在桌上寫東西，見有人進來，傑瑞抬眼一望，卻是自己老婆。

「你，你怎麼來了呀？」傑瑞很驚訝，她可從來不到單位找他的，除了新婚第一年因為家事到過，就再也沒有來過。今天又所為何事？莫非是為了那二十萬錢治病之事？

「幾次打你電話，三言兩語又說不清楚，你不是掛了，就是忙著，這次來，我只想心平氣和與你談談此事」，許晶眼裡流露十分哀怨的神氣，讓傑瑞感到幾分不忍。

「我不是冷血，只是你非常清楚，我們不是什麼富豪之家，出個幾十萬沒什麼事的，我們只是普通家庭，二十幾萬元對我們來說是個大數字，是我們這麼多年的積蓄，你也知道，女兒一年的費用也大，家裡出了個什麼事情也得用錢，都給你應什麼的做了手術，家裡開支怎麼辦？你怎麼就這麼不理智呢？」

「我也知道你說的，但請你理解我的心情，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能找到個這麼心性相投之人，非常不容易，我們不像你們，敢於走在陽光下，我們是一群卑微之人，我們隱藏著自己的性別取向，埋葬著自己的感情，我們是在眾人歧視眼光下過日子，且不敢申張，現在好不容易遇上這麼個人，我能不在乎嗎？我們不是一年兩年的感情，可是近十年的感情呀，我們雖說中斷過聯繫，但我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對方，內心深處時時記掛著對方，牽挂著對方一絲一縷」??

「你們的感情，我理解，但縱然做這麼大的犧牲，也未必就有回報，從醫學角度來說，換腎只是挽留住生命的一種可能辦法，其間可能還會出現排斥、感染，其他意外，這就意味著，這錢還有可能會打了水漂呀！」

「我也知道這些情況，但哪怕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得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百分之百的努力？你嗎？我可是局外人，更是個受害者，憑什麼我要做這百分之百的努力？真是荒謬。」傑瑞說到此，頓時提高了音貝，大聲嘶吼道。

「你不同意出也可以，我們就離婚吧，我其他什麼都不要，只要那二十萬，從財產分配來說也合情合理。」許晶激動地跟著大聲吼道。

「離婚？你他媽瘋了，女兒怎麼辦，你怎樣對她說，你真他媽自私。」傑瑞沒想到許晶會提出這樣的想法，其實傑瑞心裡更關心的是局裡即將的人事調整之事，他怕此事出什麼意外，也怕離婚會對自己有什麼影響，更怕有些人藉機生事，所以關鍵時候，離婚是萬萬不可的。

「我也不想離婚，但你如果不同意的話，我只能出此下策，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許晶倚靠著藤椅，在傑瑞辦公桌對面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你，氣死我了，太不可理喻了，讓我再想想吧！」傑瑞看到許晶那誓不罷休的表情，露出頹敗的神情，用雙手撐托著額頭，矛盾萬分。

「你先回去吧，晚上回家我們再來詳談此事」，傑瑞仰頭挫敗地說道。

「可我這個周末不回家的，她的病情很嚴重了，我在醫院不能離開。」

「女兒回來了，你也不管，你還是個母親嗎？」

「對不起，你多擔待吧」許晶言語中也有了一絲愧意。

「鈴、鈴、鈴——」，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傑瑞正想著上午的事情心煩，來電看也沒看，隨手就抓起聽筒，不耐煩地說道：「哪位呀？什麼事？」

「怎麼了，傑瑞，哪裡吃了火藥呀？」

「是，是張局長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為又是老李的電話。」一聽是局長張炫的電話，傑瑞一下蒙了，連忙賠不是，為自己不友善的語氣。傑瑞怎麼也沒想到張炫會打他辦公室電話，一直以來，有什麼事情，張局長都是直接打他手機，他們的手機都聯了局裡系統網，通話是不要錢的。

「老李，哪個老李呀？」張炫在另一頭問道。

「就是您調到單位的第一天，跑到您辦公室吵著嚷著要為他辦保險那事的老李呀。」

「哦，是他呀，他又打你電話嗎？」

「是的，這幾年老向我吵著此事,但局裡已經定了,給了退職費,不可能再去補交那些年的養老保險費,再說他是前年就解聘了的臨時工,前年,沒有文件規定要給臨時工搞養老保險呀。」

「這事我知道，你現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哦，好的，好的。」掛了電話，傑瑞心裡嘀咕道，快下班了，又是周末的，莫非又要加班呀。新局長來了后，對各項工作可真抓得緊，且三天兩頭的開會，傑瑞作為辦公室的主任忙得是暈頭轉向，一有時間，新局長就愛跑到下面各縣走訪、了解，每次還非得叫上傑瑞一同前往不可。因為工作忙，這段時間陪苗苗的時間少了，雖然苗苗沒有埋怨過什麼，但她眼神里落寞還是讓傑瑞感到心疼，再加上最近妻子的吵鬧，沉浮不定的人事變動，攪得傑瑞有些身心疲憊。

張炫，43歲，單身，江海市新任局長，兩個月前從巫山市調到江海來。張炫到江海市財政局上任的第一天，就看到了辦公室主任傑瑞，頓感眼前一亮，她沒有想到混跡於官場這麼多年，見慣了高矮胖瘦各類男人，卻沒有想到在江海市財政局能遇到明星一般的美男子，傑瑞俊朗的五官，英挺的身姿，非凡的氣質，讓張炫春心蕩漾。

張炫在公共場合，端莊、嚴肅，但私下裡，對傑瑞卻非常關切、溫和，總是目含情，眉含笑地望著傑瑞，這種反差，倒讓傑瑞頗感不自在。張炫製造一切機會，找各種工作理由，讓傑瑞隨陪左右。

見了傑瑞進來，張炫熱情招呼坐下，並告訴傑瑞下午有幾個深圳外商過來，想到本市三湖區投資五千萬元建綠色休閑農莊，叫傑瑞下午一起參加晚上的宴席。因為每個單位都有招商引資任務，且在年底考核中佔了非常重要分值，為了在年底市直單位考核中爭創前三，張炫非常重視招商引資這項工作。

張炫與傑瑞先談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聊得差不多時，張炫突然說：「傑瑞，你好好乾吧，前陣子我同市委組織部部長吃飯時，我又著重提到了你，他對你印象也不錯，你以後要更嚴格的要求自己，將有更重擔子壓在你身上。」

「謝謝張局長對我的關心和培養，我定會加位努力工作的」，聽了張炫的那幾句，傑瑞心裡很感激，心境也豁然開朗，張炫莫不是暗示自己提拔副局勝利在握嗎？

「你愛人今天到找你了吧？」張炫突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哦，是」，傑瑞有點不明白的答道。

「我在走道里看到了她，也挺漂亮嘛!」張炫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

聽到這話，看到張炫意味深長的眼神，傑瑞猛然想起，張炫曾在鑫鴻小區遇到他摟著苗苗，今天又親眼撞見了自己的老婆許晶，苗苗與許晶外形差異這麼大，傻瓜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好在張局長的眼神和語氣並沒有批評和勸勉之意，只是探詢傑瑞口風罷了，傑瑞不好再說什麼，有點難為情。

張炫望著傑瑞臉色泛紅，一時語塞的樣子，倒覺得傑瑞此時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傑瑞生得高大、英俊，風度翩翩，深思時，頗有點神似周潤發的味道，是那種令女人著迷的有型男人。不僅如此，傑瑞還是畢業於名牌大學的高材生，聰明能幹，口碑極佳，是局裡最看好的一名年輕中層幹部。

傑瑞在單位上從來沒有傳出任何一絲緋聞，張炫卻在一次意外中窺探到了傑瑞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非但沒有影響張炫對他的好感，反而讓張炫心裡多了一重驚喜，看來傑瑞的婚姻並不是外人傳聞中那樣幸福甜蜜。

「你先回去吧，呆會吃飯時我叫你」，看到傑瑞有點尷，張炫及時打破了韁局，傑瑞在張炫那玩味的笑意下，有點狼狽地離開了她的辦公室。傑瑞知道，張炫對他決然沒有什麼反感，只是張炫流露出的異樣眼神，讓傑瑞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