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窩囊的日子
晚上十點二十分,我心神不寧地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焦急地看著手機,已經給老婆陳姍姍打了七個電話了,可她一個都沒有接。難道還在店裡加班?或者正在開車?或者她手機調成靜音了?
感覺自己眼皮跳得厲害,害怕發生意外,我準備第八次撥打陳姍姍的電話;不過就在這時,樓道里傳來了啼啼噠噠的腳步聲,聽到這種熟悉的聲音,我慌忙穿上拖鞋跑去開門,我知道一定是陳姍姍回來了。
果然,當我拉開房門的剎那,就看到了陳姍姍那張精緻的瓜子臉。
本以為自己的熱心會換來她的一絲驚喜,沒想到陳姍姍卻黑著臉看著我,氣忿忿地對我罵道,「這大半夜的你還不睡覺,你要嚇死人啊?」
「這不是在等你嗎?害怕你開車出事,打電話你又不接——」我很是委屈地看著陳姍姍,怯聲聲地回了一句。
「你瓜娃子一天就盼望著老子早死,你好重新找一個小婆娘回來是不是?」陳姍姍關上房門,對我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陣怒罵,完全不考慮我內心的感受。
我忍氣吞聲,暫時沒有插話。
跟這小妖精結婚五年了,她經常對我發脾氣,我有無數次想揍她的機會和衝動,可最後我都習慣性的忍了下來,不是因為我窩囊,而是因為我愛她,愛她那妖嬈的臉蛋,愛她那魔鬼般的身材,愛她——總之,她對我並不溫柔,一點兒也不在乎我,關心我,甚至老罵我,嘲笑我,愈加的討厭我,可我還莫名的愛著她,死心塌地地愛著她。
「老婆,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不是六點就下班了嗎?」等陳姍姍罵夠了,我才弱弱地問了她一句。
本以為她會消消氣,輕言細語地回我一句,結果這婆娘又罵我窩囊,掙不到錢,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辛苦的加班了。我一時無言以對,回想起這五年老被她罵成窩囊廢,掙不到大錢的辛酸生活,心裡竟是拔涼拔涼的,特別難過。其實為了她,我已經換了不下十份工作了,比如做過汽車銷售員,賣過蘋果手機,甚至做過會計,當過飯店老闆,跑過快遞,可能因為時運不濟吧,最後都沒有掙到所謂的大錢,到現在還只能平平凡凡地過日子。
陳姍姍見我跟在她屁股後面,埋著頭一言不發,又厭惡地看了我一眼;待換了拖鞋走進客廳后,又問我這地板怎麼這麼髒了,今天出門的時候就讓我拖地,為什麼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我心想你在上班掙錢,老子也在上班掙錢,而且房貸和日常生活開支都是我在出,家務活也是老子全包了,老子又沒吃軟飯,憑什麼你就對老子指手畫腳的,還把老子當仇人一樣罵,當傭人一樣使?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不可一世的皇後娘娘?心裡雖然這麼想著,可卻不敢說出來,畢竟我還是愛著她的,最重要的是,每次吵了架她就會給她父母打電話,她父母就會跑到我們住的這個小區來,劈頭蓋臉地把我罵一頓。可以這麼說吧,我不是一個吃軟飯的人,更不是一個上門女婿,可我卻過著上門女婿一樣的屈辱生活。
「問你話,為啥不拖地?你特么是啞巴啊?」陳姍姍見我臉色大變,卻始終不吭聲,快步走到茶几邊,撿起上面的一個玻璃水杯就往地上摔去;我害怕這娘們繼續敗家,慌忙解釋自己下班晚了,把晚飯做好又去媽那裡看了一下兒子。陳姍姍聽了覺得我是撒謊,不但沒有停止對我的謾罵,反而還讓我現在馬上把地拖了。
我心裡憋了一肚子火,心想你不就是個賣衣服的店長嗎,你不做家務活也就罷了,憑什麼還對我頤指氣使的?正想發作,回敬她幾句,陳姍姍又道,「你還用那狗眼睛瞪我是不是?不想過了明天就去離婚!我馬上給你爸媽打電話!」
一聽說要離婚,要給我爸媽打電話,我一下又軟蛋了,為什麼呢?因為我爸媽年齡都大了,心臟還有問題,他們最擔心我離了婚後找不到老婆,所以隨時教育我要聽老婆的話,要讓著她,就是他們的這種心理,造就了陳姍姍現在對我的這種強勢。哎,沒辦法,我又只好向這婆娘認錯,並保證馬上把地拖乾淨。
「我肚子餓了,先去給我煮碗煎蛋面!」我剛把拖布洗了,從衛生間拿出,坐在沙發上翹了個二郎腿吃了一根香蕉的陳姍姍又對我發布了新的命令。我聽到這個命令,絲毫不敢怠慢,又趕緊放下拖布去廚房煮煎蛋面。我先把蛋在油鍋里煎好,再用清水把面煮好,放上調料。
大約十分鐘后,我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恭恭敬敬地端到陳姍姍面前,偷偷地看著她吃面的神情,心想吃了這碗面你心情總會好點兒吧?今天晚上總該讓我跟你同房睡了吧?可萬萬沒有想到,這女人剛吃了一口面上的煎蛋,就沖著我大聲嚷道,「現在買鹽不要錢了嗎?」
「什——什麼意思?」我獃獃地看著陳姍姍,一時還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你豬啊,人話都聽不懂!你自己吃下這蛋能吃嗎?咸死了!給我重新煮一碗!」說完,不容我分說,陳姍姍就將一大碗面倒進了茶几邊的垃圾桶里。
我心痛的看著這碗費了好一番心思才煮出來的煎蛋面,差點沒一巴掌扇到陳姍姍的臉上去。我見過不知好歹的人,可我真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難道就因為她是我的老婆,她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揮霍著我對她的善良和包容嗎?
「你瞪著我幹什麼?想打我是不是?來打啊!賤男人,掙不到錢就不說了,還對老子橫眉豎眼的,明天跟老子去離婚,這日子完全沒法過了!」
「別——別離婚!」想到離婚後兒子果果就沒有了親生媽媽,我又只好含垢忍辱地說我馬上給你重新煮一碗面。
陳姍姍見我認罪態度良好,且匆匆忙忙地跑進了廚房,也就再沒有罵我的意思了。我則趕緊重新打火煮麵,這次為了不讓她繼續刁難我,我放調料的時候就格外小心了,末了擔心她找茬,還特意悄悄地嘗了一口,確定味道棒棒的之後才將第二碗熱氣騰騰的煎蛋面端到了陳姍姍手上。
陳姍姍皺著眉頭吃了兩口煎蛋,我以為這次她吃了嘴巴就會軟一點了,不會再絮絮叨叨了;可誰知她又八婆一樣撇著嘴說我現在越來越不用心了,不僅做的飯越來越難吃了,就連煮的面也沒法下口了。我看著她那副欠揍的樣子,暗道不是我煮的飯難吃了,而是你的心變了。
就在我拿起拖布去書房拖了一圈地之後,陳姍姍將半碗沒吃完的面往茶几上一放,打了個飽嗝后又翹起二郎腿掏起了耳屎。
「把碗端進廚房洗了!」
「等一會兒,我拖完地再去洗。」我抹著額頭的汗珠,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怨言,心裡卻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作為一個女人,不洗衣,不煮飯我也可以原諒,因為你可以找理由說你不會做嘛;可端個碗進廚房,再用水洗一下碗難道也不會嗎?我覺得我把這婆娘慣得太懶了!
「那你慢慢拖吧——」陳姍姍白了我一眼,又用衛生紙擦了一下挖耳屎的勺子,然後穿起拖鞋,大搖大擺地朝她的睡屋走去。
我眼巴巴地望著她的背影,直看到她重重地關上她的睡屋之門,才發現今天晚上的願望又化成了一個虛無的幻影。三年以前,至從兒子果果生下來,搬進我們現在的新家之後,陳姍姍就不讓我跟睡一個屋子裡了,她找的理由很簡單,我睡覺要打鼾,嚴重影響了她休息。本來我先前死活不同意的,不過她拿離婚一威脅,我最終又妥協了。我琢磨著分開睡就分開睡吧,只要她能讓我跟她做那事,不睡在一張床上也沒什麼的。先前的一兩年裡,她一星期到也准許我碰她一兩次,可近一年來,她最多只准我一個月碰她一次了。每每我忍不住想要問她為什麼這麼對我時,她就找她下面發炎一直在流血的理由搪塞我。
至從一個半月前跟她戰鬥了五分鐘后,我已經很久沒嘗到女人的滋味了,因此這幾天心情特別壓抑,尤其是今天晚上,我特想做那事;本來我期望陳姍姍回來后我跟她軟磨硬泡一會兒,再把她哄上床的,可誰知現在這女人竟然把睡屋門關上了,還上了鎖,我特么的找誰解決去啊?難道我要去找失足的小姐妹們解下饑渴?可最近風聲緊,警察叔叔又都就兢兢業業的,而且我最近還了房貸,支出了家庭開支,也沒有玩樂的錢了,所以我還是決定讓陳姍姍幫我解決一下這實質性的問題。
拖完地之後,差不多就到了二十三點夜深人靜的時候了。我走到陳姍姍的卧室外,發現門縫裡還亮著燈,聽說話聲好像她還在跟別人講電話;我偷偷地扭了扭門上的把鎖,確信這婆娘在裡面將門反鎖了,心裡頓時悲涼到了極點。一番唉聲嘆氣之後,我決定走到廁所請五姑娘幫我解決生理問題,可就在我剛要轉身之時,我竟聽到陳姍姍在睡屋裡咯咯地笑著,我心頭一熱,就將耳朵貼在了門上聽她講話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