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解釋
賈赦話音落下，外面早就有等著的下人拿了繩子、棍子進來了。
邢夫人的面上帶著冷笑看著賈琮，鳳姐則是只當好戲看。
為首之人名叫王武，是王善保的兒子，他早就得了自己母親的吩咐。
「慢著。」所有人都認為會嚇得屁滾尿流的賈琮，此刻卻是毫無懼色。
「琮三爺完了。」賈琮這句話說出口之時，幾乎所有人都是心中這般想的。
賈赦是最見不得旁人忤逆自己分毫的，就是賈璉若是這般了，莫說做錯了，就是沒做錯事，也是一頓毒打，更何況是賈琮。
邢夫人的冷笑變成了喜悅，她方才還有些擔心賈赦懲治的輕了，還有萬一賈琮是真的走了好運得了錢，那到時她會很被動的，現在可是半分也不擔心了。
果不其然，賈琮這句『慢著』說出口之後，賈赦先是一愣，他不曾想這院中有誰還敢忤逆自己的命令。
當發現是賈琮之時，整個人從之前的盛怒變成了一種平靜，熟悉賈赦的人都知道，他這是要下死手了，「你倒是說說看，難不成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錯了。」
伺候著的秋桐在這會已經是幫賈赦重新上了一盞茶，賈赦邊是喝茶邊是打量著賈琮，目光再不似今日第一次打量時候的欣賞，而是一種很異樣的目光。
怎麼說呢？賈琮感覺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般。
一瞬間，他想起了這具身體最深處埋藏的記憶，那是賈琮生母劉氏死去之後，賈赦到底是來看了一眼，當時便是這種目光。
「呼。」賈琮強壓著心中的憤怒，說道：「方才我也聽旁人說了一句，是有人見我手裡得了些錢財，懷疑是我偷拿了老爺的碧玉扳指，孩兒敢問老爺、太太，那碧玉扳指價值幾何？」
「咦。」正在等著賈琮會如何解釋的人都是一個驚咦，怎麼好端端的問碧玉扳指值多少錢。
只有鳳姐是眼前一亮，她大概猜到了賈琮會如何辯解，但是她又有些地方搞不明白，倒是有些期待了。
賈赦是拿定了注意把這個敢忤逆自己的逆子死死地懲治一番，如此倒不著急了，同時他也好奇賈琮問這個做什麼。
「那碧玉扳指倒也不貴，我買的時候也只花了五十兩銀子，若是到了當鋪，約莫三十多兩，你問這個又有何用？」
「回老爺的話，今日孩兒從外面買的東西合計五十五兩，我平日的月錢您不知道，太太想必是清楚地，便是一分不花想攢夠這剩下的二十兩，怕是也要幾年的時間。」
「你這意思是這碧玉扳指不是你拿的了。」
「是的，老爺，孩兒也不傻，如果真是從您那裡偷了東西，又怎敢大張旗鼓的買東西，還被逮了個正著。」
「保不齊是你故意的，再說了，有一便有二，誰知道這碧玉扳指是第幾個。」邢夫人頓時是反駁了賈琮的話。
這番言論獲得了許多人的認可，正如賈琮所言，他的月錢想攢下二十兩都要幾年，若是五十兩，那可就不可能了。
這樣一筆巨款，難不成會有人看琮三爺生的好看送給他不成，可不要搞笑了。
不過有這種想法的人在看向賈琮之時，竟是有些猶豫了，因為說不定還真有人給賈琮，當然，是現在的賈琮，而不是以前那個。
有這種想法的都是聰明人，賈赦、邢夫人、鳳姐都屬於這個行列，他們看向賈琮的目光不由是變了一些。
賈琮只感覺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突然是很奇怪，但卻想不到究竟，只是按著自己的想法繼續說下去，「這些錢是我自己掙來的，絕不是從哪裡偷來，孩兒也算是讀了幾年書的人，絕不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
「果然如此了。」一聽賈琮是自己掙的錢，幾人瞬間是把所有的事情串了起來。
「豈有此理，你竟是做出此等有辱門風的事情，來人啊！將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亂棍打死。」就在賈琮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賈赦卻是發話了。
幾個下人拿著棍子就向賈琮走來，賈赦這突然的轉變是讓賈琮都有些始料未及，但他可不會束手就擒。
「老爺，孩兒只是在外面寫書，哪裡就有辱門風了，難不成府上只能看報上的小說，不能寫嗎？」賈琮在這個世界，是第一次這般迷糊，他實在沒想通哪裡出了差錯。
「你做出寫小說這等有辱門風的……等等，你說寫小說？」賈赦先是憤怒，但隨後是反應了過來。
「自然是寫小說，孩兒前些時日有小說在《順天時報》上連載，掙了一些稿費，不知老爺想到了何處？」賈琮也知必定是賈赦幾人想到了旁出，但這個旁出到底是哪裡，他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一時之間，賈赦、邢夫人、鳳姐，並著一些想歪的人面面相覷，此刻哪怕想置賈琮於死地的邢夫人都覺十分尷尬，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鳳姐看氣氛不對，為免傷了賈赦的顏面，笑著說道：「這下可是差點鬧了大笑話了，琮兄弟，我都以為你為了一些錢財做了旁人的玩物呢？」
「旁人的玩物？」賈琮一個發楞，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稍一思考，他便是得出了結果，好啊！這些人竟然以為自己出賣肉體。
他的臉上瞬間是漲得通紅，鳳姐還在活躍氣氛，他卻是半句話也聽不得了，「閉嘴。」
正在說著場面話的鳳姐語句一頓，看著被氣得渾身發抖的賈琮，腳步不由得是往後一些，她竟是有些怕了。
「二嫂子，我敬你是長輩，也不說傷人的話，你那無中生有的猜想我一次只當沒聽到，若是再從哪個嘴中聽到二遍，賈琮定然與他不死不休。」
這真是奇恥大辱，賈琮活了這兩世，年月不算久，但要論受到的侮辱，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加大的了。
「好了，一家人說這樣的話成何體統，你既然說你是寫書得來的錢，那便拿出證據，不然難以服眾。」
虧了鳳姐和賈琮的打岔，賈赦也從尷尬中恢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