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穆拉丁的槍

石小白一抽手匕首飛回了刀鞘，他還真怕這小矮子看久了多挑出點什麼毛病。

「死矮子，你就好好一邊呆著夜郎自大去吧。無視防禦這樣逆天的攻擊效果，在你嘴裡都成了普通貨，如果矮人打造武器的本事有吹牛一半厲害，那幫整天欺負你們的小精靈夠你們殺的？」

穆拉丁有點垂頭喪氣，嘟嘟囔囔做著辯白：「如果有天外隕鐵做原料，任何一個矮人鍛造師都能鍛造出比這把匕首殺傷力更大的武器。」

石小白已經聽懂了，老塔同志雖然限制了霸王刀的傷害輸出，卻影響不了它深藏在品質里的珍貴，有機會找個高級點的鍛造師錘鍊錘鍊，怕它發不出更亮的光？

貌似小穆同學就有很高級的鍛造天分，一眼就看出霸王硬上弓的原料是什麼天外隕鐵，一定要趁早收了當小弟才放心的下。

「珍珠桂元燉極品南國血燕，深海鱘魚刺身加北山黑靈芝沾漿，氣吞山河雪象拔煲湯，三泉映月豆腐羹……還有這瓶酒，瞅清楚點，百年難得一見的醉生夢死。小穆，人類美食才是所有文明的最高結晶，懂不懂？鳥為食亡……矮人好歹也跟人字沾了點邊，你怎麼連只傻鳥都不如？」

石小白一樣一樣數著手邊的精美食品，把老塔那晚沒能用在自己身上的十八般武藝全沖穆拉丁使了出來。眼角的餘光掃見穆拉丁連連吞著唾沫的樣子，石小白猜想這事也許有門，小穆不是想吃就是想喝。

「靠物質引誘這種邪惡的力量，得不到出自矮人靈魂深處的追隨！」穆拉丁低聲嘟囔著什麼。

這，是小穆同學在默念矮人精神文明守則來堅定他即將動搖的信念嗎？估計小穆同學想喝的成分更大，酒香撲鼻，石小白自己都忍不住連喝了幾口。

「主人，其實當你戰勝邪惡的莎迦之後，穆拉丁對您的忠誠度就會上升到70%……」小穆同學這是在暗示未來的主人沒必要這麼急不可耐嗎？

如果石小白不是被酒精刺激得有些失控，也許會詳細思考一下這樣做會不會物極必反。可惜酒量不行的他已經有些接近喝高：「好的小穆，一百年之內搞定邪惡的莎迦，我還是有點把握的。」

「在穆拉丁的心裡，現在已經確認您就是我未來的主人。讓我仔細看看，嗯，目前的忠誠度是30%，只要對主人的忠誠度高出50%，矮人就會自願幫主人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小穆，一杯酒忠誠度加多少？」正自斟自飲的石小白手上什麼時候多了個杯子？

「如果是醉生夢死這種名酒，大概能加10%……」

「一晚上能加幾次10%？」天殺的石小白居然在面前飛快擺開一排杯子，他以前難道專業學過玩魔術嗎？

「最多加兩次……可如果有更多種類讓隨從深深感動的名酒……」

石小白嗖地衝進小木屋，然後嗖地又衝出了小木屋，咣當咣當，小院里一字排開了十幾種見過的沒見過的，但無疑都深深感動了穆拉丁的名酒。那間貌不驚人的小木屋，難道竟是傳說中的上帝的小酒館嗎？

「主人……」穆拉丁撲通一聲在柵欄前跪了下來，「請求您把自己高貴的血液灑在我的頭頂，矮人穆拉丁誓死追隨您的腳步！」

一滴，兩滴，三滴……穆拉丁身上騰起一了一陣紅霧，半天了還是長跪不起！石小白一生氣拿刀在舌頭上開了個小口，猛灌下一瓶補血劑在嘴裡漱了幾個來回，噗！

被噗成血人狀的穆拉丁飛快在石小白兩隻腳面各親了一口，跳起來沖那瓶醉生夢死狂奔過去。

「等等小穆。」

「您有什麼吩咐主人？」

石小白圍著穆拉丁轉了一圈，眼前的小矮子態度果然恭順多了，「先彙報清楚，你一共預支了多少忠誠度給我？」

「現在忠誠度……69%，這是目前我能做到的極限。只有您戰勝了莎迦，才能上升到70%主人。」

酒實在是好東西，浪費就意味著對不起老塔同志，石小白手輕輕一揮，地上頓時還剩下五隻酒杯，「牌子挑自己喜歡的，倒滿五杯就夠了……我們明天還有很重要的戰鬥！」

穆拉丁的臉上在滴血，在滴血！「主人，遙遠天際中偉大的矮人之神是看著的，進來之前忠誠度其實只有20%……咳，對主人說謊話不是個好僕人，少喝一杯，就當成是俺欺騙主人的懲罰吧！」

一杯酒兩杯酒石小白還是不在乎的。他喜歡高智商，也喜歡忠誠度，「看你說的，真想喝就多喝一杯嘛，大不了明天晚起來一會。」

……

果然是起來晚了。

穆拉丁雖然不用睡覺，卻會醉，昨晚六種酒摻在一起喝，他遠比石小白醉得厲害。石小白用腳一通猛踹，才把在門框靠了一夜的穆拉丁叫醒，「小穆，還去不去干莎迦了？」

穆拉丁跌跌撞撞跳了起來。「干，他娘的一定要乾死那個死精靈。如果不是我的火槍打光了子彈，我自己就能幹死他。」

一般別人說些醉話石小白是不會當真的。不需要經過天才的大腦也能想明白，就算小穆同學槍裡面有子彈也不行，他並不是從來都沒有過子彈。「你身上還藏著槍？快拿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槍！」

十大師之狙擊！

穆拉丁從裝備袋裡剛一取出這條造型誇張的矮人火槍，石小白頓時被自己靠邪惡力量搞定的小矮仆震了一下。

這從哪看像是一支矮人使用的火槍？單是一根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暗銀色槍管，比穆拉丁的個子長上兩倍還多。暗紅色的槍托四散著泛開一圈圈肌理細密的精美木紋，槍托尾部一處顏色最深的暗紋像一幅天然雕刻成的火焰狀圖騰，無聲地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莊嚴和神秘。

用來製作護膛、板機和撞錘的不知名金屬，和渾圓修長的暗銀色的槍管質地相近，光澤被打磨得更亮一些，美術工藝也無疑更加精細，連一根用來固定護膛小小的鉚釘，釘帽上都刻著不同的手工字母。

以石小白前期積累的遊戲經驗，武器上並不經常出現的這類手工字母，每個字母通常代表著一個不同鍛造工匠的名字。

整支火槍並沒有什麼複雜的外型構造，除了細節部位不容易被人第一眼就能發現的精雕細琢，槍體線條樸素得像是一張三筆兩筆畫出的草圖。

好槍！

相貌古樸而簡單，線條清晰而流暢，集合了古代文明和現代動感與一體，是條槍卻淫蕩奔放得不像一條槍，淫蕩得不像槍卻一眼就能斷定它就是一條槍。

令石小白更加震驚的，卻是明顯仍處在酗醉未醒狀態的穆拉丁。

手上剛一端起火槍，穆拉丁頓時像換了一個人，本來他不過是個又挫又圓的矮胖子，雙手托起火槍輕輕巧巧地一舉，精光亂射的目光穿過獸頭型撞錘的兩隻尖角瞄向遠處，一瞬間竟隱隱生出種鳳翥龍翔、淵渟岳峙的非凡氣勢來。

一根短粗的手指飛快扣動扳機，撞錘擊打向護膛，嗒地發出一聲輕響。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