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爭吵，先放我出去
張氏原本還有點愧疚，聽到顧氏這麼說，心裡的怒火又升起來，反駁道：「她做錯事情，我罰她有什麼不對，別說是你，就算是父親母親來了，也一樣是我有理。」
玉子珊在裡面聽著張氏和顧氏爭吵，心裡急得不行。
拜託你們能不能先把我放出去再吵啊！
眼看顧氏和張氏越吵越凶，而且聽張氏的話竟是鐵了心不放她出去，玉子珊更是急得快要冒火了。
「咳咳咳！」玉子珊提高聲音，再次發齣劇烈的咳嗽。
總算古靈還算聰慧，立刻跪倒在地，哭道：「夫人，求您找個大夫給大小姐看病吧，她從關進祖祠就一直咳嗽，在裡面連口熱水都喝不著，怎麼受得了啊。」
顧氏雖然生氣，但理智還在，知道再和小姑吵下去受罪的還是姍姐兒，便拿鑰匙打開那個大鎖，用力的把門推開。
一股發霉發餿的味道撲面而來，嗆得顧氏忍不住掩鼻咳嗽。
玉子珊原本是站著的，在聽到開門的一瞬間就卧倒在地，擺出柔弱無比的姿勢，看凄涼無比。
她從關進來以後就沒有再洗漱過，又特意把頭髮弄得非常凌亂，臉色搞得暗黃髮黑，粉色的裙衫在地上滾了一圈，已經髒得不成樣子。
再加上祖祠裡面滿地的灰塵，蜘蛛網，老鼠洞，還有角落裡面發餿的殘羹冷炙，簡直比大牢還要骯髒。
「我苦命的姍姐兒啊。」顧氏連忙上去扶起玉子珊，也不嫌她身上臟，就摟在懷裡哭。
「嗚嗚，舅媽。」玉子珊也哭。
兩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顧氏帶來的下人連忙安慰道，「二夫人快別哭了，趕緊帶姍姐兒出去看大夫才是正理。」
顧氏帶來的下人圍著玉子珊噓寒問暖，反倒顯得張氏這麼冷冷清清。
張氏看見女兒的慘樣已經愣在原地。
她真的沒有想到女兒被關在這裡會是這個樣子。
之前玉天佑也罰柳姨娘的兒子來祖祠面壁，都是早晚來跪半個時辰，平日都是在自己院子禁足的。
她真的沒有想到玉子珊會被關在這裡兩天一夜。
看看這糟糕的環境，想想門口的大鎖，她的心立刻揪痛起來。
姍姐兒是她的親女兒，她怎麼可能會故意折磨她，她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啊。
老夫人狠狠的剜了柳姨娘一眼。
她的確是想借這個機會磨磨姍姐兒的銳氣，好讓她和張氏離心，但這樣做卻是過了。
珊姐兒不管怎麼說都是侯府的嫡女，絕對不能失了體面。
可是現在卻被折磨得體面全無，還好死不死讓顧氏看到了，這讓她如何收場。
柳姨娘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不好了，她原本只打算讓玉子珊吃兩天苦，後面就去和張氏求情把她放出來，哪裡想到顧氏會搞這一出。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當務之急必須有人出來頂罪。
「張媽媽，這是怎麼回事？」柳姨娘怒聲呵斥道。
「姨娘，老奴也不知道啊。」張媽媽連忙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夫人下令把大小姐關在祖祠，說是讓她好好反省，後來大小姐鬧著要出來，夫人一氣之下就說要把大小姐鎖起來，老奴只是遵命行事而已。」
張氏這時候才想起來，柳姨娘帶張媽媽過來說珊姐兒鬧事的時候，兒子正因為吐奶哭鬧不休，她心裡煩躁，又聽見女兒這樣不懂事，就說了把她關起來的重話。
顧氏一看小姑表情，就知道這命令的確是她下了，心裡氣得不行，但又不能沖她撒火，只能罵張媽媽道：「你這老奴滿口胡言，珊姐兒是夫人的親生女兒，她怎麼可能會讓你們把她關在這裡睡地板，吃餿飯，這不是想折騰死人嗎。」
張氏臉火辣辣的疼，卻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老奴冤枉啊。」張媽媽繼續哭訴道，「老奴送來的飯菜都是大廚房準備好的吃食，絕對沒有餿飯餿菜，二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大廚房問問，他們都親眼看見老奴直接送過來的。」
顧氏還想再罵，玉子珊卻拉了拉她的袖子，用虛弱的聲音說道：「舅媽，我難受。」
「難受是嗎，舅媽立刻帶你去看大夫。」顧氏顧不上罵人了，連忙扶起玉子珊往夕雲院走去。
「姍姐兒，你哪裡不舒服，快給娘看看。」張氏心裡一急，就想接過玉子珊。
玉子珊卻避開她的手，弱弱的對顧氏說道：「舅媽。」
顧氏知道姍姐兒對小姑心裡有了罅隙，她也惱怒小姑剛才說的話，便帶著下人避開小姑帶姍姐兒走了。
張氏還愣愣的舉著雙手，心裡突然有種感覺，女兒怕是和自己離心了。
「夫人，我們快跟上去看看吧。」柳姨娘輕聲說道。
張氏回過神來，帶著梅香快步跟了上去。
柳姨娘扶著老夫人在後面慢慢走著，徐媽媽帶著下人稍微拉開一點距離。
「這件事情你做得實在不妥。」老夫人板著臉說道。
「侄女只想關她兩天，沒想到……」
「閉嘴，等會兒你什麼都別說，記是張氏一意孤行把姍姐兒關起來就行。」老夫人這是鐵了心要讓張氏背黑鍋了。
「侄女知道了。」柳姨娘做事情向來不留把柄，對玉子珊的處置都是過了張氏嘴巴的，也不怕顧氏追究。
顧氏帶玉子珊回到夕雲院，先讓古靈服侍她洗漱更衣，然後讓自己帶來的下人去請相熟的秦大夫。
若不是時間太緊，顧氏都想請個御醫來給玉子珊好好看看。
秦大夫很快就趕來了，他今年六十多歲，兩鬢斑白，面相慈祥。放了一塊布巾在玉子珊手上，就開始診脈了。
玉子珊不時輕咳兩聲，她剛才對自己下了狠手，胸口到現在還在痛呢。
「肺氣渾濁，寒邪入侵。」秦大夫收回手，謹慎的問道，「大小姐最近可是著涼了？」
「大小姐前幾日不小心落水，一直都沒能好好休息。」古靈含含糊糊的說道，家醜不可外揚，不管在家裡吵得多厲害，有些事都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大小姐身子骨有些弱，要好好修養才行。」秦大夫也不多問，開了個方子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