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蕭默其人
359、蕭默其人
首先要弄清楚的,便是蕭默此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我召喚青鳥,想要問問容祈,卻又覺得此法不妥,生怕半路被人攔截,到時候便不安全了,我心有疑惑,借著由頭去了臨淵書閣,裡面有臨淵卷宗,上面詳細記載了臨淵城所創之初到如今都有詳細的記載。
我偷偷的潛入其中,本以為臨淵為蕭默所創,卻在卷宗之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或許從一開始,我先入為主,只以為臨淵屬於蕭默所有,卻不知在初創之前,還有一個人。
我翻看手裡的臨淵卷宗,皺著眉頭,初創臨淵者為蕭衍,是蕭默的親生兄弟,卷宗記載蕭衍為人正直,不想身體孱弱,百病纏身,雖有一向抱負,卻終究不得志。
那一年入冬之後,蕭衍便纏綿病榻,再也沒能起身,久而久之,碩大的臨淵城,便漸漸忘記這位曾經的蕭城主了,在平淡的日子裡,也漸漸覺得一起理所應當,雪下得那樣深,那夜,蕭默入臨淵探望兄長,不巧遇上蕭衍突發病症,他慌亂之下指揮冥醫救助。
可惜蕭衍終究已經是病入膏肓,再難醫治,臨終之前蕭衍將臨淵託付給蕭姓兄弟之中最有抱負的蕭默來管理,為了服眾,蕭默入城的方式別具一格,他也從未與人提起,與蕭衍的關係。
旁人只當來了一位蕭城主,卻再也沒能記住蕭衍的功勞。
蕭默行事作風全然不似蕭衍那般溫和,他極端的手段,將臨淵變成了獨立在冥界之外的強大之城,後來慕名而來之靈越來越多,蕭默的名聲便也漸漸打開。
蕭衍的族人?
我翻看著卷宗,這位蕭衍可是人類,來冥界也是機緣巧合,那麼說來,蕭默其實也是一樣的。
人世間的蕭家,在那樣的年代,也只能靠花清音他們來回憶,當時德高望重的蕭家,只有一家,在朝野上呼風喚雨的蕭家,蕭老爺膝下有四子,卻獨獨沒有人接替他的重任,如此看來蕭衍為蕭景程之子的可能性尤其大。
花清音回憶,蕭景程瀕臨死亡的時候,天降異象,有從異界而來的人送上一禮,換啦蕭景程容光煥發半月之久,為了當時的王朝挽回生機,看來那神秘之人怕是就從臨淵出來。
「好端端的世家子弟,怎麼偏偏想不開入了冥界,蕭衍有治國之才,卻心甘情願屈居於此,當時的臨淵可不如現在,蠻荒之地,被他治理的猶如起死回生一般。」我一聲嘆息。
現在別說理解不了蕭默了,就是蕭衍也再難理解。
臨淵卷宗不會記載蕭家之事,我便往後看,蕭默的功績自然可怕,就連冥王也忌憚三分,他實在厲害地很,在臨淵之內一跺腳,都城都可以顫抖。
都是些平常的記載,找不出什麼可以聯繫在一起的事兒。
我合上卷宗,在書閣裡面走了一圈,雖說書閣平日里鮮少有人出沒,但到底是個大眾的地方,只怕秘密還不如城主府來得多。
我轉悠了一圈,最後還是去了城主府,不外乎蕭默派人盯著我。
蕭默坐在堂上,等我過去,說是沏了上好的臨淵仙茶,我遙遙地站著,他面色疲憊,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我快步走進去,著急地道:「蕭默,你說過與我裡應外合,救出姐姐,可是……」
「晗晗,喝茶。」蕭默低聲道,將茶杯遞了過來,我接過茶杯,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蕭默說不用著急,他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你口口聲聲說愛姐姐,這會兒又如此淡定地坐在這裡,那人已經將姐姐帶走,姐姐與玉藻一身二靈,若是玉藻的神識扼殺了姐姐的話,往後你想要見她一面,都難!」我厲聲道。
蕭默一點兒都不驚訝,他清楚得很,我心底有些寒冷,他那般清楚,可是如今反而變得冷靜了。
他說萬事切記不可著急,一急便亂了。
「晗晗,在那人的面前,你當真覺得我動用整個臨淵城,可以將染兒救下來嗎?」蕭默問我,在白染的事情上,他從來都沒有過冷靜過,可是今天他卻要跟我說這些。
我嘴角噙著笑意:「所以呢,你難道眼睜睜地想要看著姐姐死嗎?」
我越是這樣逼迫,蕭默越是要繞開我的話,我暗自沉了一口氣。
蕭默不在說話,他沉默許久,他說他的情深,未必有人能夠理解,可沒有想到連我都不曾理解他,我冷笑一聲。
「晗晗,若是讓你在染兒和天下之間做個選擇,你會保誰?」蕭默忽而問我,我搖頭,不曾說話,蕭默卻說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染兒。
「我對染兒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說得那樣堅定。
「若是讓你在容祈和天下之間做選擇了,你定然可以迅速地做出。」蕭默道。
我來找他,只是為了試探一番,可誰知道反而被他帶進溝里了,蕭默說話從來滴水不漏,看來心思縝密地很,也難怪在此之前我腦子一熱,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蕭默說染兒要救,但絕對不能魯莽。
「玉藻的神識斷然不可能扼殺地了染兒,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部署。」
蕭默慢慢道來,我坐在一旁。
「都城動亂,冥王餘孽再一次的進攻,一片血海,你若有空,便去見見他吧。」蕭默道。
我淡淡地笑了:「我與他,如今各司其主,斷然不適合見面,如今我只想救出我唯一的親人,還希望蕭城主能夠幫我這一次。」
蕭默怔了一下。
他說救白染的事兒當然不會讓我一人前往,他會好好地部署,到時候絕對還我一個活蹦亂跳的姐姐。
蕭默說我近日勞累,要人安排我先睡下,迷糊之間,的確有些累,眼皮沉得很,腦子還有些混沌,我到客房的時候,南兒居然跑過來,扯住我的袖子,她攥緊了我的袖子,搖頭。
她的眼睛不太好,可還是穩穩地找到了我。
「南兒?」
我低聲叫了她,南兒噓了一聲,與我進了房間,她眯著眼睛,與早前不一樣,如今可以稍稍看清楚一些東西了。
「眼睛可還好了。」
南兒激動地哭了起來,抱著我的袖子,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我不知這個小姑娘到底經歷了什麼。
南兒將我的袖子攥在手裡,從未攤開,大抵是真的不敢輕易地放手。
「姐姐,你終於來了,這裡,我再也住不下去了。」
「南兒你別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如今別說是她了,就連我自己,那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
南兒哭著搖頭,說她這幾日眼睛漸漸地能看見東西,可是那一場噩夢還在腦海之中回蕩。
「其實先前,父親並非送我拜師學藝,我只是回了外祖母家中,我本以為父親額外開恩,可誰知道,那一晚,我躲在床底,親眼看到父親舉劍殺了外祖母一家三十七口人,血流成河,他的背影如此熟悉,姐姐,你說父親那樣討厭母親,可為什麼連她的家人都不放過。」
我怔了一下,蕭默前夫人是冥王所派遣之人,當初與白染似乎有口舌之爭,蕭默不喜歡也很正常,但沒必要在千年之後,滅了她的家人吧。
南兒說她躲在暗處,一直到天亮都不敢出來,後來直接昏迷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眼睛生疼,便再也看不見東西了。
「我哭著喊著要見外祖母,可是周圍的人攔著不讓我見,我便鬧,可是耳邊聽到那樣清晰的腳步聲,和那一夜一模一樣,父親大人過來,他說我再鬧,便將我送入蠻荒之地,再也不管我。」南兒道,她說她完全慌了。
「父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姐姐,往先他雖然不關心我,但也只是冷漠一些,可是如今性子越發的暴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