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顧庭岸你真變態!

44、顧庭岸你真變態!

第四十四章、

「我還是很喜歡你,像風走了八萬里、不問歸期。」——我還是很喜歡你,像賣火柴的小女孩等待太陽升起、至死不渝。

2016-7-3120:20來自藍橋幾顧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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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已經查明吳老太是先服用百草枯才喝了睿博口服液、中毒事件與睿博口服液無關,對青山製藥來說這件事已經結束了,藍橋的普納公關也已經凱旋。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後續,人生何處不相逢。

沈再很快下來,藍橋把他拉到一邊指給他看,「那人一開始說是吳老太的侄子,但是我查過吳老太是個孤寡老人,在養老院住了那麼多年,從來沒人去看過她。」

「所以呢?」沈再很無奈地看著她,「你不累嗎?上去洗漱休息吧,剛才還路都走不動,現在又多管閑事了。」

「哎呀這不是撞上了嘛!」藍橋說,「你看他神情,又難過又忍耐,吳老太毒發后他是第一個到現場的,現在事情定性為自殺、塵埃落定,他又出現……我去看看!」

「哎……」沈再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藍橋已經走了過去,沈再很無奈,不懂這丫頭為什麼從來不知道害怕,剛剛被陌生人襲擊,轉個身就又能對其他陌生人熱心。

「嗨!」藍橋走到吳老太侄子身邊,跟他打了個招呼,「我叫藍橋,我之前接觸過吳奶奶一次,你是她親屬吧?」

衣衫樸素的男子滿面愁容,卻避開藍橋的目光,幽幽否認:「我不是,我不認識她。」

可這時護士站的護士跑了過來,遞給他一個單子,說:「喏!17床的催款單,你拿著去收費處交就行了,那邊直走。」

這就很尷尬了,因為那催款單上頭寫著吳老太的名字呢。

男子尷尬地看了眼藍橋,藍橋倒是沒什麼,笑笑說:「吳奶奶還住在重症監護嗎?情況好點沒有?」

男子垂下目光,沉默地搖了搖頭。

之前調查過吳老太的背景,藍橋知道她是連養老保險都沒有的五保戶,住在敬老院的錢還是街道向政府申請補助的。重症監護住一天費用都要上千,難怪催款單上欠費那麼多。

「給我吧,我去交!」藍橋從他手裡抽走了那張欠款單,轉身向收費處方向走去,經過沈再身邊時手指朝他勾了勾,沈再無奈地搖著頭掏出錢包給她。

男子追著藍橋一路小跑,漲紅了臉要搶那張催款單,「這不行!這不行的!」

這姑娘雖然長得非常好看,但頭髮亂亂的、衣服很臟,看起來也不是很有錢。

「這張卡刷五萬,」藍橋從沈再錢包里掏信用卡,和催款單一起遞給收費員,「沒有密碼,直接確定就行。」

男子:「……」

「這張刷……兩萬!」藍橋又從自己錢包里找出一張唯一還沒刷爆的,「哦對了!」她又拔出一張銀行卡來,「這張刷十萬。」

「……」男子心情和眼神都很複雜地看著眼前形容潦草卻眼神發亮的藍橋。

「這個是我名片,」藍橋轉身遞給他一張,「後續治療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替吳奶奶聯繫我吧!」

「我不能要你這麼多錢。」男子接過名片,又低下頭,神情局促地悶聲說。

「那五萬和十萬都是睿博口服液的廠家給的,他們向全市的敬老院贊助睿博口服液,也有專項經費用來幫助敬老院需要幫助的老人們。所以請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藍橋接過住院費繳納收據,放到他手裡,「我那兩萬是替睿博的研發者給的,他是我的朋友,在他很年輕的時候就去世了,如果他還活著,遇到吳奶奶這樣的事,他一定會來幫忙的。這些年有很多人為了他、拚命地把睿博做出來,作為我們,遇到跟睿博相關的事,總會想起他……」

想起蕭尹,就會深覺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可貴。

藍橋拍拍低著頭的男子,「我先走啦,保持聯絡!」

「那個……藍小姐!」男子輕聲叫住她,「有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藍橋轉身,「什麼事啊?」

「我……她出事前,突然到我家裡來,給了我十萬塊錢,都是現金。」男子的神情很複雜,後悔、難過、憤恨、抑鬱,「她不可能有那麼多錢的,我覺得是不是跟她突然喝農藥有關係。」

喝農藥自殺——嫁禍睿博口服液——十萬現金,這是拿錢買命誣陷睿博的節奏?

藍橋走到男子面前,嚴肅地低聲問:「這件事你告訴警察了嗎?」

「告訴了,他們給我做了筆錄。但是那錢我沒要,所以不知道後來去哪兒了。」男子越說聲音越低,怯懦地低著頭不敢看藍橋。

藍橋本想繼續問他,但有些事雖然不知內情、卻一看就是別人的痛點,她就不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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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現金的事,既然警察知道了,顧庭岸應該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有再繼續追究、揪出幕後黑手嗎?他為什麼不想揪出陷害睿博口服液的人?

藍橋想不明白,難道是賀舒那個賤婢乾的?不至於吧?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是Andrew,聲音很急:「喔Boss你終於接電話了!你怎麼樣?!」

「不怎麼樣……」藍橋在花壇邊上坐下,一鬆勁覺得自己渾身都酸疼,她一隻手費力地捶著自己,唉聲嘆氣:「你們今天差點就要群龍無首了。」

「喔喔……」Andrew應付了兩聲,壓不住的興奮聲音:「好消息!賀舒被公安帶去問話的消息炸開了,現在都在傳她買兇企圖謀殺你,《一代軍師》那邊好幾個資方都表態必須換掉她,現在就差周總發話了,周總剛讓我告訴您,他忙得很、這事兒問您就行!」

所以現在賀舒的事業生死一線間,只等藍橋一句話。

時機真的是很奇妙的一個東西啊,藍橋心裡在想,如果是從前,哪怕只是一天之前,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弄死賀舒,應該還會多踩兩腳,可偏偏是現在,在經歷自己的生死與心愛之人的生死劫難之後,突然把決定賀舒生死的按鈕交到了她的手裡。

簡直像畢業考試嘛!在糾纏不休、互相傷害的仇恨學校里,她失去了那麼多的東西,才獲得了這一次畢業考試的機會。

「你替我去找一下Sunny,這件事交給她處理,你告訴她,目前階段案子還沒有定論,劇組對外的論調不能對賀舒落井下石,相信司法、相信真相、正直對待。」藍橋說。

Andrew倒吸一口涼氣,「老大,你撞到頭了嗎?還是魂穿了?Sunny姐肯定會保賀舒的啊!」

「所有主演都是CC的人,Sunny不會為了賀舒一個人犧牲整個劇組的。對了,賀舒的公關案不是委託我們了么,你合併了跟《一代軍師》的宣傳案一起做吧,正好,讓CC協助我們,現在是展示劇組風範的最佳時期,你親自擬稿,聲明寫得漂亮點!」藍橋叮囑。

Andrew沉默了好久,說知道了。

他掛上電話,表情跟夢遊一樣,普納公關的人都圍上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Boss好像……」Andrew無法形容藍橋剛才給他的那種感覺,「打通任督二脈、整個人都升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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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橋辦完一圈的事,上樓去回到她家顧庭岸身邊。

沈再要陪著李彥生和秦湖先回家,走之前試探性地問她能不能去李家住兩天?

「你去吧,我這兩天就住這兒,」藍橋輕聲回答沈再,「你幫我送點日用品過來,順便去隔壁把他的也拿來。」

沈再說好。

他們聲音那麼輕,病床上剛還睡得一無所知的人,卻迷濛睜著眼、醒了。

「哎!你醒啦!」藍橋開心地捏捏他臉,「正好,起來喝魚湯!」

黑魚湯,對傷口好,但顧庭岸討厭魚湯腥味。

「再睡會兒。」他微弱地說,眼睛又閉上。

「喝了再睡嘛!我喂你。」

那好吧,顧總又沒那麼困了。

沈再看不下去了,感覺再待下去自己智商也要下降:「那我就先走了。小橋,他真的傷很重,肋骨都斷了兩根的,不是開玩笑的,知道嗎?」

「放心吧沈先生,」藍橋笑容可掬,「我一定好好服侍你家沈太太!」

「……」沈再揉揉鼻子,一聲不吭地轉身走掉了。

只剩藍橋和顧庭岸了,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藍橋給他餵了幾口魚湯,又端水、擰毛巾地服侍他,無比的細心和耐心。

顧庭岸很享受,直到她沒什麼可做了,在他床前蹲下,下巴擱在床邊,眨巴著眼睛就這麼看著他。

身上的痛都消失了,顧庭岸覺得身體像是要融化,再被她看一會兒,可能會漂浮起來、在病房裡飄來盪去。

「你頭髮沾了什麼?油油的,好噁心。」他點著她眉間,無情地嫌棄。

藍橋手都舉起來了,又握成拳、不甘心地縮回去,氣憤地瞪他一眼,恨恨轉過頭去不看他了。

顧庭岸沒辦法做很大的動作,只能抬起手指、輕輕摩擦她髒兮兮的臉頰,「臉上也好臟……醜死了!」

藍橋轉頭咬住他手指,睜大眼睛瞪著他,他卻笑起來,清澈溫柔、像從前的那個少年。

藍橋眼圈漸漸紅了。

她皮膚白,眼圈一紅就好明顯,而且那麼美的眼睛啊,蒙了薄薄一層淚,像掉進去了一千顆星星……不對,顧庭岸的整個銀河系都在她眼裡。

「知道了……」他聲音格外溫柔,眼神也是,「別哭,一哭更丑。」

藍橋鬆開牙齒,低頭吻他手指上她的齒痕,眼淚正好掉在他手背上,他手指微微一動,在她眼角邊輕輕摩擦了一下。

藍橋覺得丟臉,但人的情緒哪能由自己掌控呢,她滿心的感動、歡喜、后怕、感激……「我沒有對賀舒落井下石,我把她當做沒有交集的人、遠遠從我身邊隔離開。庭岸,我不能再經歷一次今天這種事情了,我可以不跟你在一起,但你必須在我知道的地方很好地活著。」

那個賤婢就當是一兜烏龜王八,把她放生,就當給顧庭岸祈福了。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顧庭岸也並不迴避賀舒的問題,他雖然剛蘇醒沒多久,但是外面的事情他知道得要比藍橋多,「反正,我留了一筆錢給她,至少她這輩子吃三明治的錢是夠的。」

「藍橋,」顧庭岸嘆著氣、低聲說,「她變成這樣,我真的對她很抱歉,我沒教好她。」

藍橋在心裡翻白眼,想說變態都是天生的、跟你無關,說出口的卻是:「不要說她了!說說我們!」

顧庭岸一瞬間又笑了,手指刮她鼻子。

藍橋才不害臊!捉住他手指靠在臉上,歪著頭歡喜無比地看著他,「你這麼喜歡我,這些年是怎麼忍的啊?」

「那你呢?」顧總可是深諳談判技巧之人,一招不答反問,不動聲色。

對方果然被引開:「唔……我一直在物色新人來著,很努力地想交一個男朋友,到處參加派對,到處找人!」

花痴……顧庭岸呵呵:「比我好的一個都找不到?」

他是氣她的,她卻點頭,遺憾的神情那麼認真、深深遺憾到絕望的那種:「一個都找不到!」

相信我,我真的非常努力了,但是要像愛你那樣愛上另外的人,我用了五年時間證明:做不到。

「要是早知道你那時候就把所有財產都留給我,我可能就不會走了……」藍橋惆悵不已地望著他,「你都不擔心的嗎?要是我努力努力、將就將就,真的愛上別人了呢?」

「……」顧庭岸要不是肋骨都斷了兩根,真的想跳起來打她的頭,「那不是遺囑,那只是一份代替我行使一定範圍內事物的權利委託書。」

這姑娘怎麼能財迷成這樣呢?顧庭岸真是服氣,早知道拿出這個就能把她感動得完全服帖,他真的就立遺囑給她了。

「那也夠了啊!」藍橋還是很高興,「我只要知道,我是你除了自己以外最在乎的人,就行了!」

蠢死了……顧庭岸無奈又嫌棄地看著她。

根本就沒有「除了」。

「其實如果你能遇到一個人,你很喜歡,他又能照顧好你,我會覺得比我好。」他重傷過後體力不濟,嗓子都啞了,「之所以要親手把周北打成那樣,一個是警告他別攪和賀舒跟你的事,另一個也是看你跟他處得來,想著萬一你們……那他起碼會很怕我。」

如果有一個人,很適合你嫁給他,那我給你當娘家人吧,那種你老公一想到我都不敢對你大聲說話、死後會留給你一大筆錢的娘家人。

如果能令你幸福一生,我想我可以笑著看你嫁給別人。

藍橋一直知道這傢伙是個變態,只是每一次都能被他的變態程度刷新三觀。

這特么什麼真愛啊,比能殉情的那種還嚇人!

有人這時在病房門口說出了藍橋心裡的感慨:「草泥馬!顧庭岸你真變態!」

藍橋淚眼婆娑地轉頭看去,周北跟只河豚似的氣鼓鼓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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