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江南煙雨又一春(2)
第877章江南煙雨又一春(2)
音落瞬間,翌陽郡主突然用力甩開他的手。一個飛旋離他幾步遠,臉上的皮面已經被撕了下來,隨手丟在地上。她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孟麟,「算你狠,眼睛夠毒,這都看出來了。」
「你冒充翌陽郡主,到底意欲何為?」孟麟下意識的攥緊了袖口,整個人都繃緊,看上去就好像刺蝟,把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其實他是緊張,更多的是極度壓抑的激動。
容盈徐徐起身,沒錯,是白狐!
白狐沒死!
是白狐把松子糖送來的,所以說--白狐知道馥兒的下落?馥兒沒死!一定沒死!
容哲修瞪大眼睛,他認得白狐。
「太子哥哥?她是誰呀?」容思慕不解的拽著容哲修的袖子。
「噓!」容哲修示意她別說話,「你別說話,也許咱們還能見著娘親。」
容思慕快速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讓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眾臣在場,有些東西急不得。容盈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白狐,他的馥兒是否還活著。白馥沒有回來,就意味著她並不想回宮,或者是她還有些不方便。
容盈極力按捺著自己的激動,這場戲得好好的演完,有些話只能私下裡講,決不能攤在明面上,畢竟白馥是個已死之人,林慕白也早已入了陵。塵埃落定的事情,再攪動紛紜,會惹來議論紛紛,對誰都沒好處。
白狐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瞧著滿屋子的賓客,面色難看到了極點。這種事情不管怎麼說,都算得上一種羞辱。可她等了那麼多年,想了那麼多年,卻還是什麼都沒了,她有些不甘心。差點死在白少康和鶴道人的手裡,被炸得渾身血淋淋的,是因為念著他,她才能靠著胸腔里的一口熱氣活下來。
可是,他要娶親了。
娶別的女子!
「沒什麼,我只是想看看,你自詡聰明是否依然如故。」白狐收手而立,掃一眼滿堂賓客,「我只是開了個玩笑,大家都是舊相識,你要成親竟然也不請我喝酒。」她有些聲音哽咽,眼眶有些發紅,「翌陽郡主在外頭的轎子里,你們把她接回來吧!」
白狐抿唇,「既然不歡迎我,我走就是。這個玩笑開大了點,還望諸位不要介意。」
語罷,她轉身就走。
「你就這麼走了?」孟麟問。
白狐頓住腳步,望著外頭漆黑的夜,滿目的紅綢與大紅喜字,「你不是不想請我喝喜酒嗎?我不請自來鬧了一場,我們就算扯平了。」
「你既然沒死,為什麼不回來?」孟麟冷了音色。
「我是沒死,可我丟了半條命,只剩下一口氣。這一身的傷,我足足養了一年多。我武功廢了,只能重新開始,慢慢的打通任督,恢復功力。中間出了點事,所以就沒辦法回來。」她回眸望著他,「不過對你而言,我回來是個麻煩,走了反倒讓你如釋重負。」
白狐回眸望著徐徐走來的蘇婉,報之一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蘇婉衝上來抱住了白狐,「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們,好想你,你怎麼就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咱們是過命的交情,你怎麼就不作數了呢?」
有淚在眼眶裡徘徊,六年!一走六年!
回想過往,想起當年的種種,宛若昨日重現,怎麼不叫人心酸至極?
「當時我以為自己沒命回來,好在老天爺給了我一次機會。」白狐回過神來推開了蘇婉,「所幸大家都好好的。」她低頭苦笑一聲,「現在不是敘話的時候,我在這裡也不太方便,就先走一步了。等你們喝完喜酒,我再來跟你敘舊。」
她疾步就跨出了大廳。
「你給我站住!」孟麟一聲吼,倒是把所有議論紛紛的人都給震住了。
一時間,誰都沒敢吭聲,不知道這玩的是什麼花樣,怎麼看著看著,有些不太對勁兒呢?身為新郎官的孟麟不去找自己丟失的新娘子,卻在這裡糾纏假的翌陽郡主,這假郡主又跟沐親王妃極為熟稔。
一層層的關係,似乎很複雜。
白狐冷笑兩聲,「你成你的親,我走我的路,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咱們無話可說。」
「你不是來搶親的嗎?」孟麟放緩了聲音,撿起了地上的大紅蓋頭。
白狐面上一緊,「誰說我是來搶親的?」她掃一眼眾人投射而來的灼灼目光,只覺得臉上燙得厲害。縱然是江湖兒女不計小節,但是這種場面,實在太過難堪。她終究是個女子,何況還被孟麟這樣戳中心事,讓她覺得是一種羞辱。
她深吸一口氣,回眸望著漸行漸近的白狐,「再說了,就算我是來搶親的,你肯跟我走嗎?你不是看到了,我搶不走,所以只好放棄。」
孟麟握緊手中的大紅蓋頭,「你都沒有搶,怎麼知道搶不走?」
白狐揉著眉心,「這話說的,好像是我不夠賣力似的。孟麟,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新娘子在外頭,毫髮無傷,我沒有動她分毫只是打暈而已,你現在就能把她接回來。」
「你真的儘力了嗎?」孟麟冷了眉目,「白狐,你確定我要娶的就是外頭那個女人?」
「外頭的,不就是翌陽郡主嗎?」白狐蹙眉望著他,「孟麟,你別再耍我了,我知道你夠聰明,我也知道自己比不上你。但是你我相識一場,有些事情我不想再糾纏了。」
「那你以前算怎麼回事?一直纏著我,是誰給你的勇氣?難道不是你自己的自作主張嗎?你糾纏的時候沒有問過我,你放棄了也沒有問過我,你當我是什麼?能任由你折騰?」孟麟嗤冷。
白狐撇撇嘴,「算我對不起你,不過現在你要成親了,咱們也兩清了。」她正欲飛身而去,哪知屋頂上早有御林軍撒開天羅地網,她想飛出去也沒那麼容易。
他早就料到,一言不合,她就會跑。
這女人別的本事沒有,消失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好,否則怎麼可能一走就是六年。沒心沒肺得,教人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