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到底什麼意思
於是,沈深輕手輕腳摸進去,床頭沒有,便在他外套口袋裡摸,也沒有,包呢?
「你找什麼?」床上董禧山突然出聲了。
「你沒睡啊,謝天謝地,我要打電話。」沈深索性直接問他要。
董禧山擰開燈,看著沈深。
「對不起啊,打擾你睡覺,可我真的很著急,再找不到我,桑奇得報警了。」
「那就讓他報。」
沈深一愣,暗想他什麼意思?生氣了?不至於吧。
「我家裡人也會著急的,我總得說一聲,或者你讓我走,嗯,這會兒晚了,要不明天?」
「你走去哪裡?」
「我回家啊。」
「你知道嗎?在這間屋子外頭,你已經不見了。」
「什麼意思?」
「不見了,失聯、失蹤。」董禧山起身下床,朝沈深走了兩步。
沈深看著董禧山靠近,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你怕我?」
「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董禧山走到旁邊,打開一個門,裡面是書房,有小吧台,他倒了一杯紅酒,坐下,搖晃著杯子里的液體。
沈深亦步亦趨跟著他,但始終保持距離。
「現在外面的消息是,佟文綁架了你,但出了車禍,他人昏迷了,現在沒人知道他把你藏在哪裡。」
「佟文?」
「是的。」
沈深想了想「是你嗎?是你綁架了我?」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我不知道,猜的,佟文沒那個膽子,至少他一個人不會。」
「為什麼不會,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壞了他的好事,他現在有些倒霉,報復一下也說得過去。」
沈深搖頭。
「佟文出現在高爾夫球場,從球場出來便往郊區去,中途在一個物流倉庫停留過。他有動機,行動可疑。警方猜測,他往郊區只是轉移視線,應該把你藏在倉庫了,可沒有找到,現認為你被運走了。倉庫每天那麼大的發貨量,中途還有轉運,沒有佟文提供線索,要查到很困難。」
「倉庫?」沈深回憶,她是被關在倉庫嗎?
「怎麼,還不信?」
「佟文最多是幫凶。」
董禧山笑了「還是懷疑我?」
「如果你現在軟禁我,那就有嫌疑。」
「無所謂了,不過你總算猜對一點,是的,我不準備放了你。」
「為什麼?」
「你覺得呢?」
「你跟桑奇,是朋友啊。」
董禧山放下酒杯,靠近沈深。沈深退到牆邊,眼裡有防備。
伸手,董禧山摸沈深的臉,她躲不開。
「你這麼聰明,應該猜到了。之前你失蹤,桑奇也說了,只要能找到你,條件任我開。」
「這條件肯定不包括我。」
「這麼自信?」
「是。」
「我們打個賭?」
「我沒興趣。」
「你也沒那麼自信嘛。」
「董禧山,激將法沒用,我不可能成為桑奇的賭注,最大的原因是我不屬於別人,哪怕那個人是桑奇。」
董禧山愣了一下桑奇說那話的時候,是不是跟沈深想的一樣?
「你視女人為所有物,不是人人都這樣。」
「你這口氣,看不起我?」
「談不上,我向來有點怕你,道不同而已。」
「你怕我?真的?」
「是啊,有什麼奇怪的,很多人都怕你吧。」
「既然這樣,就好好獃著,不然我可不客氣。」
「客氣又怎樣,不客氣又怎樣?」
「你說呢?太聰明不好。」董禧山重新坐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深往外走,忽然停住,說「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已經死了。其實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怕父母傷心、家人難過。你想要報答,我是願意的,你不必這麼大費周章。」
「你剛不是懷疑我是主謀嗎?」
「我細細想了一下,若你是主謀,不會將我關在那裡要我的命,種種跡象顯示你也是後來找到我的,所以,主謀另有其人。我待人向來有分寸,也比較小心,除了佟文,真正跟我有過節的,只有陸燕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沒有回頭,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夜晚,很是清晰,也很平靜。
沈深出了書房,回到自己房間。話都挑明,倒也輕鬆,只是如何讓大家知道她已經脫險?
奇奇,你千萬要冷靜,不要亂來啊!
第二天早上,董禧山下樓時,沈深正在吃早餐,盤子里有個煎雞蛋,她握著一杯牛奶,有點走神。
「早。」董禧山坐下,盛了一碗粥,夾起一個生煎包子,吃起來。
「哦,早。」沈深喝了一口牛奶。
「睡得好嗎?」
「不太好,昨天白天睡多了。」
「那早上怎麼不睡一睡?」
「生物鐘,該上班了。」
董禧山以為沈深會再跟談,但人家只是低頭吃東西。
董禧山出門后,沈深吃完早餐,便要出去走走。
「您等一下。」傭人說。
過了一會兒,傭人拿來外套,讓沈深穿上「晨間冷。」
傭人沒有跟出來,但有個年輕男子,估計是董禧山的手下,一直跟著沈深。
走了一圈兒,沈深無法確定自己在哪裡,肯定是郊區,四周沒有任何參照物,實在無法分辨。
她對董禧山並不了解,人家狡兔三窟沒錯,但這裡是哪個呢?
中午的時候,董禧山沒有回來,晚上直到沈深吃完晚飯,也不見蹤影。
躺在床上,朦朦朧朧睡著之際,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然後躺到她身邊。
沈深一個激靈,隨後又放鬆下來,肯定是董禧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緊張個屁。
有手伸了過來,摸她的臉,手掌粗糙,撫摸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滑到脖子,沈深不由咽了口口水。
董禧山見她醒了,便壓了過來,低頭吻她,沈深聞到淡淡的酒味兒。
「醉了?」沈深問。
「嗯。」
「能不能小心我的手。」
董禧山便把她的左手抬起來,放到頭頂。
「能開燈嗎?我想看清楚。」
董禧山微微頓了一下,然後伸手擰開床頭燈。
光線刺眼,沈深稍微適應了一下,然後看董禧山。
「還有要求嗎?」
「能不能給我家裡報個平安?」
董禧山不做聲。
「跟桑奇無關,我不想家裡擔心,我爸爸心臟不好,我怕……」沈
深用右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就沒什麼了。」
董禧山定定看了她許久,沈深能感到他平靜下來了。
「我答應的話,你就做我的女人?」
「可以的。」
「答得這麼快,有沒有走心?」
「你這個問題,本就沒有走心,說得我可以選擇一樣。」
董禧山笑了,翻身下來,重新躺倒旁邊。
過了一會兒,沈深聽到輕微的鼾聲,他睡著了。
第三天,董禧山沒有出門,吃過早飯後,他問沈深「想做些什麼?散步?畫畫?」
看來昨天自己在外面轉了一個多小時,他應該是知道了,不奇怪,四周都是他的眼睛。
「沒有畫具。」
「這個容易,我安排人去買。」
「好,我列個單子。」
董禧山看沈深寫,摸了摸鼻子「這麼多講究?」
「是嗎?那再去掉幾樣?」
「不是,就是覺得什麼東西都有學問,這麼一幅畫,原來背後需要這麼多,有些東西我都沒聽說過。」
沈深笑笑,又列了個地址「省得走彎路,這家比較全。」
「好。」
董禧山把單子交給王培,說「別去這家,買齊就行。」
王培看了看,一縮脖子「我怕漏了。」
董禧山瞪眼「你自己想辦法。」
直等到午飯後,王培滿頭大汗回來了。
沈深看了看,說「漏了一樣。」
「是什麼?」
「沒事,算了。」
董禧山悄悄把王培叫過來「怎麼少了?」
「啊,不會吧,我特意讓人核對過。」
「你找的誰?」
「我去學校,找了個美術系的學生,要不然我也不懂啊,七七八八一堆。到底少了什麼?」
「算了算了。」
「哎,藝術不是人人都能玩的。」王培鬱悶的直撓頭。
通過採購物品,沈深知道董禧山沒有去她列出的店,有一樣東西不是畫畫用的,是店主的小手藝,只有那裡有。
看來是防備呢,桑奇應該在找她,他沒有隻請董禧山幫忙,所以董禧山很小心不露出痕迹。
在書房坐了一會兒,沈深只是擺好畫具,並沒有動手。
「怎麼了?」董禧山進來時看畫板還是空白的。
「手不方便。」
「我幫你。」
「你?」
「我幫你拿拿東西還是可以的吧?」
「哦,我的意思是畫畫從來沒有用過助理,有點奇怪。」
「平日你畫畫都是一個人?沒人幫忙、觀摩之類?」
董禧山有些好奇,他一直覺得桑奇和沈深也不是一路人,以前沈深還說過一次,她喜歡的是桑奇的顏值。
「你想問桑奇是嗎?我跟他有一樣的愛好,比如打高爾夫、看電影,也有不一樣的,他不懂畫畫,所以從來不問這些。人和人不一樣,愛好也不一樣,沒必要強求;而且每個人都需要獨立的空間,就算戀人、夫妻也是,至少我這麼認為。另外,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不必拐彎抹角的。」
被猜中心思,董禧山有些無趣。
一連兩晚,董禧山都睡在沈深房裡,但只是睡覺,頂多把她抱在懷裡。
董禧山到底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