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零章
思慮再三,府官決定按兵不動。
他覺得張三花搞這麼多事就是為了分他的兵,不管張三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那他只要不分兵就不會讓她的計謀得逞。
對此,張三花表示:多謝你了。
盜匪和正式士兵除了戶籍,最大的區別在於操練方式和作風。盜匪行事狠辣,來往迅捷,但你要讓他去攻城?一個照面就能嚇得屁滾尿流。
所以,張三花只讓這些盜匪去騷擾縣城,而不是直接和守兵對抗。等到被騷擾的村鎮一一傳去消息,被府官認定是虛張聲勢后,再傳來類似的消息他也就不會再當回事了。
於是,在確認過府官沒有什麼動靜后,張三花帶兵把之前匪盜光臨過的兩個縣拿下了。
「將軍,有幾個兵逃出去找救兵了!」
張三花淡淡掃了說話人一眼,道:「無妨。」
這個兩個縣只能算是小縣,居民加起來也沒有五千,張三花拿下的十分輕鬆。兩個縣令直接被關了起來,下面的小蝦米倒是被支使的團團轉。
沒有做什麼破家奪掠的事,但百姓對於這些不速之客依舊十分恐懼抗拒。對此,張三花沒有做什麼安撫措施,只是讓人拿著金銀挨家挨戶去買糧。
嗯,把盜匪的老窩抄掉之後,她更有錢呢了。
但還是缺糧草。
去換糧的都是鎮南軍的人,他們自認自己依舊是東華人,當真是為君勤王,並不願為難老百姓。遇到配合的,他們就多給些銀兩,遇到不配合的,就讓他們配合再象徵性地給些。
至於那些鄉紳······反正他們不缺錢,就不給了。
搜颳了一圈,勉強找出了夠他們這些人吃些時日的糧食,管後勤的可算是鬆了口氣。
「將軍,接下來怎麼辦呢?」
「接下來。」張三花把目光落在了焦櫓身上,「你去給那府官送你個信。」
焦櫓:???
拿到這封所謂的檄文,焦櫓覺得自己可能回不來了。
這到底是誰寫的?通篇沒有髒字,但字字戳人心坎,也太氣人了。
「愣著幹嘛,快去。」
焦櫓握著信,用眼神表示控訴。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若是不留他那把大鬍子,說不得能讓許多姐兒看了心疼得很。但配上那把大鬍子,那可就太辣眼睛了。
「快去。」
張三花也有點看不下去,踹了焦櫓一腳。旁邊的士兵見了,也在那低頭偷笑。焦櫓一眼瞪過去,士兵立馬眼觀耳耳觀心。
「直接在城外綁了箭上射過去,動作快些。」
話都說到這了。焦櫓有些不甘不願地應了,但一旦應下隨後的動作卻飛快。他直接翻身上馬,一眨眼的功夫就騎出了老遠。
「收拾一下,我們該換地方了。」
焦櫓剛離開,張三花就下令轉移,本來還取笑了焦櫓的士兵有些不解地問:「不等焦將軍了么?」
張三花沒回答,小兵自知失言,默默地出去傳令了。
看著小兵的背影,張三花想,還是應該培養幾個親信。林越挺好用的,但畢竟不是自己的人。郭九重和悠悠又都在麓城那邊······南越倒是有幾個人可用。
把這個念頭先拋在腦後,張三花帶著自己的手下很快就撤離了這個縣城。被關的縣令過了許久才發現這個事實,試探著走出房間。
然後就又有人傳報,說有大批人馬向縣城趕來。
縣令本就被嚇得不輕,以為是張三花殺了個回馬槍,立刻收拾細軟準備跑路,結果因為家中愛妾太貪錯過了時間,被提溜到了府官面前。
府官立於高頭大馬之上,聽這縣令哆哆嗦嗦說了來龍去脈,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
「棄民私逃,你這個官也別做了。」
一句話格了縣令的官,縣令絕望的癱倒在地,他的愛妾倒是膽大,還懟了府官一句。
「大人倒是愛民如子,怎地不早些來救?」
縣令這才反應過來,也是當真愛這小妾,一巴掌扇過去,然後朝府官賠罪。
府官臉色難看的很,但也沒對此說什麼,看了眼同樣跪倒一邊的縣令夫人,緩緩道:「這位,可是徐家妹妹?」
縣令夫人一愣,這才一次抬頭看向府官,神色惺忪,隨即有些羞愧地用袖子遮了臉。
這一動作證實了府官的猜測,他嘆了口氣,道:「我還記得徐家妹妹當初端莊嫻雅,沒想到······我看你身邊之人也非良配,不如由我做主,就此合離如何?」
縣令夫人眼睛一亮,心如擂鼓,有一瞬間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但一看府官的神情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多謝大人作主。」
聽得徐夫人稱呼生分,府官也沒說什麼,示意徐夫人身邊的丫頭扶起來,又轉向縣令。
「看在徐家妹妹的份上,我就不將你捉入大獄,但徐家妹妹的嫁妝,限你三日內歸還。」
聽得前面那句,縣令眼中還帶了喜色,可聽得後面,又一臉死灰。
家產抄沒,夫人又合離帶走嫁妝,這以後的日子,沒法過了!!
不說這幾個人之間的小糾葛,只說按張三花的吩咐送了信的焦櫓返回后發現人都跑了,罵了幾句後轉向另一個被攻下的鎮,剛好遇見再次撤離的張三花他們。
焦櫓是有氣的,但是被張三花一掃,氣就又吞回了肚子里。
「回來的正好,再去送信。」
焦櫓:????
憋了一肚子氣,最後只能瓮聲瓮氣地問了一句:「送完了哪裡去找你們。」
「就這裡。」張三花稍微頓了下一下,「我留下一千人,你趕回來后,和留下里的兄弟一齊埋伏府官。但是記住,可傷不可死。差不多就撤退,去李上村等著。」
焦櫓不大明白這一番是為了什麼,但難得張三花還做了後續的安排,他就老老實實低頭應了。
然後他朝張三花伸出了手。
張三花瞥了一眼,沒說話。
「信呢?我送什麼?」
張三花有點煩,林庸就給她寫了兩封檄文備用,她不想都用在府官身上。
「你自己看著寫。」
「???」
焦櫓一臉懵逼,張三花一臉嫌棄。
「你不識字。」
「誰說的!」
焦櫓下意識反駁,就見張三花點了點頭。
「那你隨便寫寫,和之前那封差不多便行。」
焦櫓已經不想說話了。之前那封引經據典,有些典故他都看不懂,怎麼寫個差不多。
張三花才不管他能不能,直接帶了人就走了。焦櫓哭喪著臉,使盡撓頭。
旁邊有老兵湊了過來。
「焦將軍,將軍讓你寫什麼啊?」
焦櫓不耐煩地回了一句:「檄文。」
「那是啥?」
「大概就是罵人的,罵的人恨不得馬上來和咱們決一死戰就行。」
「那簡單啊!」老兵嘻嘻笑,「罵人啊,咱們可有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