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做個交易

一場將起的硝煙就又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人全然不放在心上，有的人莫名而無奈，卻也有人怒火中燒又不得不按捺下來。

玄傲離與夜凰又在神殿裡面「閉關」下去，裡面發生的一切，外界探知不到分毫。

因為有那些上神的自發守護，更是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入。

神界花神殿中，神帝聽著花神探知的消息，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那一雙眸子卻是陰沉的駭人。

在花神抬眸時，他的眸子中又恢復一片溫和。

「神殿確只有寂離天君有資格居住，也是我主動離開了，你們現在的行為又是何意？可是煩本帝在你這裡叨嘮太久？」神帝語氣溫和清淺，但是隱隱有壓迫傳來。

這話倒是說的他似乎對外面之前那些傳言絲毫不知一般。

花神卻是不敢多想，急忙低頭告罪。

等到花神離開之後，只余他一人的房間中，神帝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他是知曉寂離天君的性格的，依照他什麼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的性格，無論外界怎麼傳言，寂離天君都不該理會才是，可是現在……

想到花神剛剛回報中提到的「天後」，神帝眸光微閃，轉而卻笑了。

「成功了嗎？」陰沉褪去，聲音里竟是滿滿的愉悅。

「但是……不能讓你這麼順利呢。」他說著，身影原地消失。

與此同時，神殿中，夜凰瞅著玄傲離，也不說話。

玄傲離輕笑一聲，拉起她的手：「跟我來。」

玄傲離將夜凰帶到神殿大殿正中央。

神殿中有著一個雕塑，人形，沒有臉，雕塑身上隱隱散發著一股壓迫力，就連夜凰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但是夜凰卻發現，她越遠離玄傲離，靠近這雕塑就越不舒服，而只要她緊緊抓住玄傲離的手，靠近他，這份不舒服就會淡去許多。

眸中有著疑惑，夜凰看向玄傲離，卻沒有開口。

她心中隱隱有了預感，他帶她來這裡，定然是要告訴她什麼——

他要告訴她的，即便他不問，他也會主動說的。

而他不願意告訴她的，定然是有著他的思量，她也沒必要去追問讓他為難。

玄傲離抬手，在大殿布下一道結界。

夜凰眸光微閃，她能察覺到，玄傲離布下的這個結界與以往她見過的所有結界都不同。這個結界的力量……竟與殿中雕塑上傳出來的力量有些相似，但是卻又不會如那個雕塑一般會讓她覺得不舒服，反而讓她有種分外親近之感。

玄傲離放開夜凰的手：「等會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輕舉妄動。」

夜凰眨了眨眼，點頭。

在他布下結界后，她發現雕像傳來的讓她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就算他鬆開了她的手，她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然後夜凰便看到玄傲離快速沖向那個雕塑，下一瞬，他的身體竟然融入了雕塑之中。

緩緩地，雕像開始出現變化。

原本無臉的雕像開始有了五官，面容開始變的清晰。

那分明就是玄傲離。

已經與雕像融為一體的玄傲離身上泛起溫潤的熒光，光芒閃爍中，他的面容漸漸又模糊起來，而後又有一個新的面孔出現，夜凰眸中湧現震驚——

新的面孔是神帝的。

但似乎又不是，那人有著一雙金色的眸子，讓人不敢逼視。

雕像上玄傲離與那個酷似神帝的人臉在互換。

風玫眉心微擰，她有種近乎荒謬的感覺。

她覺得玄傲離是在與那個酷似神帝的人在爭奪著什麼。

就這樣許久，直到玄傲離再從雕像中走了出來，走到夜凰的面前。

夜凰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玄傲離執起她的手，看向那雕像：「你可知這雕像是什麼？」

「不是因為天道之子拯救眾生，所以眾人才在神殿中塑造了他的雕像，日日供奉以示感激嗎？」

這雕像是天道之子，整個神界眾所周知。她並不認為玄傲離是無緣無故地問她這個所有人都知道的問題。

果然，在夜凰話落後，玄傲離便緩緩搖了搖頭。

「不，他是天道！」

夜凰一驚，她猜想過各種答案，猜想這就是玄傲離，猜想他就是天道之子，猜測神帝……可無論怎麼猜測，她都不曾猜測到天道上面去。

「天道只是一種無形的存在，怎會……」夜凰看向雕像，無人知道天道具體是什麼，只知道它無處不在，是不可觸犯的存在，它好似這世間的法則，約束著一切，沒有人敢違抗。

「還記得我們成親那日嗎？」玄傲離目光微沉，顯然是想到那日讓他不好的記憶。

「天罰？」夜凰恍然，是了，天罰自然是只有天道才能施行。

到現在她都還不明白天道為何要對她降下天罰，但是很明顯，不是她自己的問題，絕對是與玄傲離有關的。就如當初寂離天君一次次將桔梗推離他的身邊一般——

似乎是天道在阻止他們在一起。

「我是天道之子，天道不允許我娶妻。他無法毀滅我，只會將目標轉向我喜歡的人。」

玄傲離的回答印證了夜凰的猜測。

玄傲離握住夜凰的手：「關於我是天道之子這件事，我也說不清楚，當初三界交戰，天道創造出了我，因為我生出了自我意識，便一直留存世間……後來不知道何時開始，天道也竟然生出了變成人的想法。」

「但是……它是無形的，這世間沒有任何人或物能夠成為它的肉體，所以它便將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

聽到這裡，夜凰心中一緊。若是天道看中了玄傲離的肉體，那定然要滅掉他的意思。

「不用擔心。」玄傲離輕笑一聲，「它奈何不了我。」

以前天道沒能成功奪得他的肉體，如今更是不能了。

「原本我是首選，在我這裡碰壁之後，它只能另尋他法，除了我這個天道之子，最接近它，最後可能成為它的載體的便是承擔著它的意志而生的神帝。」

……

聽完玄傲離說的一切，夜凰的表情有些微妙。

「神帝知道這些嗎？」

「他？」玄傲離笑了一下，「他一直只顧著謀划著除掉我了，哪裡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

眾人眼中，神帝公正、溫和、寬和，具備著一切美好的品質，是上天意志的化身，卻不知道那美好的表現之下早已變了質。

在這個雕像下，剛剛玄傲離進入雕像之中，在天道沒有任何的防備之下，作為天道之子，他能夠短時間內化身為天道。

而這個時候，真正的天道等同於被強制沉睡，曾經玄傲離因為天道的監視，不好對夜凰說的，都告訴了她。

天道，天道之子，神帝，三者之間可以說是糾纏不清。

天道盯住了天道之子與神帝，渴望得到自己的載體能夠入世。神帝對此一無所知，卻盯著讓他覺得身份地位備受威脅的天道之子。

而天道之子知道神帝的意圖，卻不知神帝會對付自己。

就如一個三角循環。

「當初，」玄傲離頓了一下，「還是寂離天君的時候，我並不知神帝的意圖，直到後來你……桔梗不在了，我才恍然明白。但是那個時候即便明白了他的意圖，我也顧不得去應對他。」

他那個時候只想著如何去復活她了，做了一系列瘋狂的事情，就算神帝那時候有再多的心思，也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

後來，他連同著墨玉宮殿一同消失。

直到如今歸來。

「其實，有時候我挺感謝神帝的，感謝他將你送到我身邊。」

玄傲離說著，將夜凰攬入懷中在她發頂印下一吻，他是天道之子，無情無欲，是她的到來，教會了他一切的情感，讓他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夜凰詫異：「他？將我送到你身邊？」

「這是我這幾日才知道的。這些日子我沒出現，是在與天道交流。」

夜凰挑眉，沒有發問，只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天道要與我做交易。他已經急了，一方面奈何不了我，一方面神帝那裡條件還未成熟，最初他倒是想要我和神帝斗的兩敗俱傷，但是現在……我記憶回歸，漸漸屬於天道之子的力量也回歸，神帝是不會是我的對手的，天道擔心我會滅了神帝，所以想要與我做交易，讓我幫他得到神帝這個載體。」

夜凰：「……」這個天道還真是……有種世界都要毀滅的感覺。

「但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為了表示交易的誠心，他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玄傲離唇角勾出一縷笑來，「我倒是不知道，你在桔梗之前，另一個我不曾接觸過的世界才是你最初生活的地方。」

夜凰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地球。

在她還沒有桔梗的記憶，還不知道自己是桔梗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就是直接從二十一世紀的暗夜之凰重生成點蒼大陸的夜凰。

知道自己是桔梗后，她才明白，在這中間，她還有桔梗這一世。

她從二十一世紀到了神界，在神界死去后，本該魂飛魄散的她被玄傲離不知用什麼手段又復活，復活在點蒼大陸。

一共是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