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賽月入嫁(3)
祁王大婚當日,殷楚怡最終還是沒有去,只是那天的皇宮看起來格外的冷清。
這幾日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自從殷楚怡被太后折騰到寒氣入骨之後,她的雙腿受不了一絲寒氣,所以她這幾日甚少走出寢殿。
慕言瀮也知道殷楚怡的身子怕冷,所以特意吩咐宮人,在殿內多燒一些炭火取暖。
殷楚怡走到院子里,看著淡藍色的天空,耳邊傳來宮娥們嘰嘰喳喳談論著祁王大婚的聲音,殷楚怡的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
燕兒已和小九成親,據杜彥賢所說,現在小兩口在京城內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而如今,祁王身邊也有人照顧,她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還在胡思亂想著的殷楚怡,突然感覺自己的臉上似乎落了一片小雪花,雪花在接觸到她肌膚的瞬間,就化成一滴小水珠。
殷楚怡有些萌呆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原本想要接住一片小雪花,但是這次下的雪實在是太小了,還沒等殷楚怡看清,雪花就化成了水……
「下雪了。」殷楚怡歪著頭,輕笑著說。
就在殷楚怡賞雪的時候,原本要給她拿湯婆子暖手的小宮娥看到殷楚怡竟在院子里站著,心中猛然一緊,她快步的走到殷楚怡的身邊。
小宮娥急忙把殷楚怡接雪花的手扯了回來,在接觸到殷楚怡手掌溫度的時候,小宮娥略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
「娘娘,你的身子受不了寒氣,要是出了什麼岔子,皇上還不要了奴婢這條爛命啊!」嘴上雖說在抱怨著,但她西先是把湯婆子塞進殷楚怡的手中,隨之又幫殷楚怡緊了緊一下衣領。
殷楚怡好笑的看著那個小宮娥,眼前這一幕,竟莫名的熟悉。
殷楚怡淡笑著說:「你……其實和燕兒很像,那個丫頭也說風就是雨,你們的年齡也相仿,只不過你要比燕兒穩重一些罷了。」
小宮娥自然認識燕兒,當初燕兒出嫁的時候,她也去了。憑心而論,她們這些暗衛哪個不羨慕燕兒!
那個丫頭的命太好了,跟在皇貴妃的身邊不過一兩年而已,可就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叫皇貴妃對她真心以待。出嫁時的嫁妝,可要比尋常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們貴重的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都知道,小九是真心喜歡燕兒的,燕兒那個丫頭跟著小九絕不會受什麼委屈……
小宮娥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奴婢沒有燕兒的福分,今生奴婢是只能待在這座皇宮裡面了。」
「你想出宮嗎?」殷楚怡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聽到這個問題,小宮娥先是一愣,隨之思考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麼,她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開口說道:「算了,奴婢還是待在宮裡安心一些,宮外縱然自由,但是這麼多年了,奴婢們早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家再不好,也要比外面強。」
殷楚怡也淡笑這搖了搖頭,估計所有的暗衛和死士們所回答的答案都差不多。
殷楚怡轉身:「行了,回去吧,明日賽月和祁王會進宮拜見皇上,那時賽月定會來一趟笒月宮,準備好迎接祁王妃,千萬不能失了禮數。」
「奴婢知道。」說罷,小宮娥就扶著殷楚怡進了內殿。
慕言瀮一直在祁王府中待到門禁的時候才回宮,只是他一身的酒味,也不想去叨擾殷楚怡的歇息,所以才在別處隨意湊合了一夜。
一大早,祁王就帶著自己的王妃進宮,這日殷楚怡也起的格外早。
慢慢的,殷楚怡也不再吃什麼青梅了。怪異的是,前幾個月想吃,吃不下去,而現在,是動不動就有一些嘴饞,總是想吃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還沒等慕言瀮鬆一口氣,現在孕吐是沒有了,但是每隔幾天,殷楚怡的腿總喜歡抽筋。每夜只要殷楚怡有一點動靜,第一個發現的永遠都是慕言瀮,慕言瀮醒過來幫殷楚怡揉腿。昨夜慕言瀮不在,是小宮娥守了殷楚怡一夜。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殷楚怡頗有些無奈的說:「這兩個小傢伙也太能折騰了,本宮為了他們兩個,還真沒少吃苦頭,只願他們出生后能聽話一些。」
「娘娘懷的是雙生子,定是要比尋常人辛苦些。」小宮娥笑著說。
「只願上天能善待本宮的這兩個孩子。」殷楚怡摸著自己的肚子。
自從殷楚怡懷孕之後,她總是習慣性的喜歡摸自己的肚子,就如同在確認腹中確實有兩個小生命一般。
殷楚怡剛梳洗打扮完,就有太監通報祁王妃正在門外求見。
「帶賽月進來吧,本宮也有許久沒有見那個小女子了。」說到此處,殷楚怡嘴角還帶著絲絲笑意,她想起第一次在酒宴上見到賽月的模樣,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如今也嫁人了……
沒有多久,賽月就被人領了進來,原本她身上極具邊塞特色的衣衫,也換成了他們中原的款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賽月,殷楚怡莫名感覺很新奇。
注意到殷楚怡的目光,賽月有些不自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第一次穿上這樣的服飾,不要說殷楚怡了,就連賽月本人也有些彆扭。
賽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怎麼?很奇怪嗎?」
「不,很漂亮,這身衣物很適合你,是言祁給你準備的嗎?」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賽月,殷楚怡就忍不住想要去逗逗她。
可能是看出殷楚怡眼中的玩味,賽月的臉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夫君給自己的妻子準備衣衫不是很尋常的事情嘛,你的衣物不還都是皇上準備的。」
殷楚怡笑著沒有狡辯,有些凶兇巴巴的賽月才是她真的性子,剛剛她那副拘謹的小模樣,怎麼看,怎麼感覺有些怪異。
「嫁給自己喜愛的男子,感覺怎麼樣?」殷楚怡拿起手邊的糕點,輕輕的咬了一口。
「其實……其實我知道,祁王喜歡的人不是我,但是如今木已成舟,我如今已是祁王妃,那……能不能叫我耍個賴,一直賴在他的身邊。」賽月的聲音很輕,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她說了什麼。
殷楚怡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不知為何賽月會說出這種話。
昨夜是兩人洞房花燭夜,不管女方的性子有多大大咧咧,按理說,此時提起自己的夫君,都應該是一臉嬌羞才是。
「本宮費盡心思把你嫁人祁王府,不是為了叫你悲天憫人。自信一些,你可是祁王妃,是如今唯一一個有資格站到祁王身邊的女子,憑藉你的美貌還有這顆真心,難道你沒有信心叫祁王喜歡上你嗎?」不得不說,殷楚怡不喜歡這個點有些瞻前顧後的賽月。
「可是,祁王他喜歡的是……」賽月白了殷楚怡一眼,很是不甘心的說。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殷楚怡就說道:「那又如何?賽月你可想過,如今祁王身邊就你一個女子,可是以後萬一他遇上個看著順眼的女子,把那人納為妾,你要如何?難道你還這般理直氣壯的說,祁王喜歡的人是那個小妾而不是你嗎?」
「……」賽月低著頭不再說話。
殷楚怡嘆了一口氣:「賽月,你可知不久后祁王就會遠離京城,到時京城內的是是非非都與祁王再無瓜葛,而你將是他最親近的人。」
「你們竟然逼他離開?」賽月一臉詫異的說。
「你可別亂說,這話傳出去,顯得本宮和皇上多冷酷無情一般。」殷楚怡瞪了一眼賽月,接著說道:「是祁王自己提議的。」
賽月愣了一下,顯然她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反應過來之後,她小步蹭到殷楚怡的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件事本宮騙你幹嘛。」殷楚怡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祁王離京,賽月有什麼好害羞的。
賽月沉默了許久,最終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滿臉信心的昂起頭,小聲的嘟囔道:「本公主就不信了,一個男人而已,本公主會拿不下。」
殷楚怡一下『噗呲』笑了出來。
「笑,笑什麼。」賽月有些窘迫的說。
「本宮之是覺得,這般囂張的模樣才是你。」殷楚怡輕遮著小嘴,笑著說。
賽月還有些傻乎乎的說:「哎,你說,祁王為什麼會離京,是不是因為我啊?他是不是擔心我會介意你與他之間的關係,所以才會請旨離京?」
「……」殷楚怡多想吼出來,她和祁王頂到天就是個朋友罷了,什麼叫做,我與祁王之間的關係!我和祁王之間有個屁關係!
再者說,這個賽月也太臭美了,祁王離京是另有原因,什麼是為了她!這個人也太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臉皮忒厚!
賽月深吸一口氣,接著笑眯眯的說:「看來,祁王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否則也不會為了我離京。那人看起來對我冷冷淡淡的,其實,他的心思還是很細密的嘛。」
看到賽月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殷楚怡莫名感覺有些好玩,所以也沒去捅破賽月的美夢。
殷楚怡又聽賽月臭美了一會兒,搞得她有些哭笑不得,可隨著賽月身邊的婢女進來,對賽月說,祁王已經與皇上談完了,賽月才收起自己控制不住的……嘚瑟。
「行了,改日叫祁王多帶你見見本宮,也算是給本宮解悶了。」殷楚怡笑著示意身邊的小宮娥送賽月離開。
可是此時賽月不但沒有離開,賽月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殷楚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說實話她已經猜到這個小盒子里裝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