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她那傾城眼眸(佑嵐篇)
我,是時佑嵐。
在那場變故之前,一直都是鞍時國宮中的二皇子殿下,有一個皇兄和一個皇妹。因為父皇是鞍時國的聖上,所以後宮佳麗三千,卻唯獨只有我們三個孩子,當時的我並不懂得皇室的糾紛,只是知道,父皇從不待見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父皇總喜歡去凝妃那兒,皇兄皇妹都在那兒,所以,我也看得出他對他們二人的關注,和對我的忽視。母后雖然總會陪在我的身邊,可是她給我的感覺,總是讓我覺得,她對我的並非是母愛。
皇室的糾紛似乎不講究各類情分,冷酷無情的後宮爭奪,母后雖貴為高高在上的皇后,是一國之母,可是她從來都不曾被父皇真正的關心過。所以,母后嫉妒後宮所有的女子,只要被父皇寵幸過得,她都會對她們實施一些特殊手段,讓她們不能有生育能力。
之所以凝妃可以生下孩子,是因為父皇對她的關照,我曾一直以為這皇兄同皇妹一樣,出自這凝妃膝下,可後來她的出現,讓我開始逐漸的發現事情的真相。
後宮既然已有佳麗三千,父皇為何偏偏只寵一個凝妃,就連母后這個一國之母,他都不曾放在眼裡。也許是因為那個父皇曾經的結髮妻子,莫千兒的緣故吧,凝妃是這已故千妃的故友,又處處對皇兄很好,溫婉賢淑,比起幕後的嫉妒,更深得父皇的心,所以,父皇寵她。
她的出現,是我從未想過的事,只知道那時候的父皇出去打獵后,回宮不久,在出宮一趟回來后,卻帶著一名女子歸來,這名女子我並未見過,卻聽其他們說了,是位絕色佳人。
後來一些時日,都未曾見到過,只知道父皇對她似乎很特殊,沒有像對待別的女子一般,直接臨幸她,封她為妃,而是當做一個江湖朋友,悉心照料著她。這更讓母后嫉妒了,為何她可以這般深得父皇寵愛,母后卻不行?
可是母后的一切,確實做得太過了,所以讓父皇不開心了吧?看著這母后對我的一切行為舉止,我只覺得,母后只是想用我來爭奪父皇的寵愛。因為,只當父皇對皇兄好時,她總會說是我不夠優秀,不夠證明自己比皇兄優秀,所以父皇不喜歡我,我不喜歡母后。
事實如何,我並不想得知,只是後來的後來,那位女子離開了,又回來了,皇宮也因為她的歸來發生了極大的變故。也許她曾所在皇宮的目的,就是等待著那麼一天,佔領這整個鞍時國皇宮,頂替父皇的位置,坐上帝王之位。
是的,父皇雖然厲害,卻還是敗在了她的手下,因為她是千妃,千妃回來了,回來接皇兄了,回來跟父皇母后討回公道了!最後,父皇母后都活著,卻不在宮中了,我卻還是留在宮中,有時候,我也很疑惑,為何我沒有陪他們一起離去。
聽說那場戰鬥,凝妃為了保護千妃而死,所以凝妃的弟弟也背叛了父皇,而侍奉千妃。皇妹也因此存在皇宮,陪伴著皇兄一起,和新的帝王在一起了。而我,卻還是沒有被趕走,明明父皇和母后是害死千妃的兇手,為何她還是沒有趕他走,沒有殺了他?
我也曾經想過,她是不是忘了我了,可是鞍時國變成了彼岸國,宮女太監們對我雖然不是很待見,可卻依舊沒有明裡暗裡欺負我,這一切,讓我很難懂。最後,我也莫名其妙的被人帶走了,他是昔日父皇身邊的得力幹將,可他同樣,是莫千兒的青梅竹馬。
他是乜裘末,是個丞相,姐姐便是那凝妃,在他身邊,我似乎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他是我的義父,也是我最親的人。可是直到那一日,她的到來,讓我從此心裡,多住了個人……
「你叫時佑嵐是吧?也不妨告訴你,你的父親今日來帶你走了。」她的模樣確實生得很美,特別是那雙猶如可以將我看穿的淺色眸子,讓我這般看著她,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我記得那日盯了她許久,她依舊是在那雙眸子里透露出許許溫柔,全然沒有因為自己的無禮而不滿。當我反應過來后,也對她回應了一句,「那你為何不讓他接走我?是怕有朝一日,父皇會對你下手,奪回整個鞍時國,所以可以到時候拿我當人質嗎?」
她聽言,很是不客氣的坐在我房間的椅子之上,看著一旁的侍女,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離去,她們自然聽話的離開了。而她卻又看向了我,搖了搖頭,道,「不,你對孤而言,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所以,如若你想跟你父親離開這裡,孤也不會阻攔的。」
「為何?」她的言語里,總有一些讓我不明白的話語,為何是她拒絕了父親,如今又這般說著這些,如果我想走,她真的會送我離開?我不解,「雖然我確實並不想離開,可是我想知道你為何將我留下?」
「呵,這個問題很簡單,不過孤想先問你這一句話,你回答了,孤就回答你,如何?」她的眸子很美,看著她的眸子,我又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了,直到她閉上眼睛,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是出了神。
「好。」雖然不知是何問題,可是我還是不禁的答應下來,她的存在,越發的讓我難以控制自己,她的美,是真實的,不同母親的虛偽。
「你會恨孤嗎?」她的問題很簡單,簡單得讓我有些難以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或許恨,或許不恨。
如若是想以母親和父親被剝奪的方面來講,可能是真的有一些介懷,可不會恨,因為如若可以,真的很希望,自己的母親是莫千兒。
當初父皇只待見皇兄,而不待見我和母后,母后時常都是將我當做吸引父皇的物品一般,與我道,「如若不是你處處不如你大皇兄,你父皇又怎會只在乎他,而對你不聞不問?」
為了父皇的寵愛,我也曾努力過,一直一直都在努力,可是父皇永遠看不到我的努力,他的眼裡,只有皇兄。直到最後我也才明白,如若不是皇兄和皇妹都在梓蒂身邊,父皇應該不會想起我吧。
「我,沒有理由恨你。」最後,我開口回應了這一句,因為這是實話,「父親從來都不待見我,他的眼裡只有大哥,任憑我怎麼努力,他都不曾留意過我,恐怕若非這大哥和妹妹都不可能在他身邊,他就不可能想起我。」
「看來,你對你的父親,才是帶有埋怨的吧?不過你這麼想,為何就一定覺得你父親不在乎你呢?或許,他也不想這樣呢?」不知為何,她的這些話語中,彷彿在修飾著我和父親的矛盾一般,讓我有些兒愧疚,是否心裡不理解父親的苦衷,我是個壞孩子嗎?
不,我定然不是個壞孩子,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曾有錯,「他想或不想,這件事都已經發生了,他的一切所作所為,已經傷了我了,不是么?我知道你並不是真正的勸說我,因為就算當初再愛父親,你還是被狠狠的背叛了,你說吧,為何留下我,又為何,不殺了我的父親和母親?」
最不明白的事,也直接開口問出來了,因為我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她就應該相應的,回答我的問題。
可是當我等待她答案之時,她卻笑了,「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孤的一個問題已經讓你回答過了,你可以提問孤一個問題,可是不能多。」
原來,和她提問題,也是需要交換的,對她來說,我身上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吧,問題什麼的,也不需要了吧?罷了,我問,「那你為何不殺了我的父母親,他們那般傷害你?」
「不殺他們,是因為我並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又因為恨,讓他們這般死去,太便宜他們了,我想讓他們在這世上,飽受折磨,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很美妙吧,也許可以給他們相應的懲罰,身心上的懲罰才是最好的。」
她說著,一雙傾城眸子越發的美麗,她的周身散發著拒人千里的氣息,明明她靠自己這麼近,可我卻還是覺得,自己與她相隔千里。這個大陸上會不會有一個,能接近她的人呢?我不知,也不想得知,反正在她身邊的人,不可能是我,又何以奢求?
「我知道了。」我回應著,後來,我們便也已經沒話說了,她轉身離開,再度留下我一人,獨守這偌大的房間。
也許是懼怕孤獨,所以我並不希望她離開,可又不是這個原因,因為義父的緣故,我已經不再孤獨了,即便義父時常不在,可他依舊沒有忘卻我。想要繼續和她一起說說話,這份感覺,不是因為孤獨而產生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我自己也說不清。
也許是真的意識到什麼了吧,當她走出這個門時,她便不會再有機會來看自己了吧?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而我,只是已經墮落的皇子罷了。可是為何,內心卻想再見她一面,她的淺色眸子,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東西了,今後再也見不到了嗎?
如若世間佳人有她一般,我定不會錯過,可她總是比常人美好,否則,又怎會讓我著迷?這一生,何以再讓我見得她那傾城眼眸,那一雙看透世間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