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章 自立為帝
紅腰被綁到晉王的帳子里,她凝視御天行:「你明知道那個三皇子是假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御天行身旁只站著谷衡道,他一揮手,帳子里其他人就退出去。
御天行慢慢把手裡的匕首放下來,看著紅腰:「本王要看看你還能說點什麼。」
紅腰怒目:「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御天行看一眼谷衡道,谷衡道直接走向紅腰,紅腰警惕:「你要幹什麼?」
谷衡道盯著紅腰:「陛下,雖然脈象上面她跟紅羅族沒有關係,但小人還是覺得有異。」
御天行冷冷說:「人就在你面前,想怎麼求證你都可以做。」
紅腰看著她的鳳鳴匕首被御天行把玩在手裡,她被那群女人搜身以後就失去了鳳鳴,現在再看見卻咬牙。
看著逼近的谷衡道,紅腰忽然福至心靈:「你們本來想要的人就是陳王姬無雙?」
語音落,谷衡道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和驚愕就轉了過來,紅腰最不陌生這種表情,一個人想欲蓋彌彰的時候便會如此。
御天行看著紅腰:「自作聰明過頭,就不是聰明,是自找死了。」
紅腰真是被御天行的想法震到了,陳國都滅了,姬無雙這個人,還有價值嗎?如果說有,那就是長生。
晉王御天行,想要吞併諸侯國自立為帝,這些野心人人知曉,所以也就罷了。可是想「長生」?想到這裡,頓時看到御天行那張臉紅腰都覺得不好了,眼前這男人的野心是不是膨脹的太快了?
谷衡道這時出身:「妖女,休要再妖言惑眾。」
紅腰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妖言惑眾,就算剛才冒出來的想法很驚悚,但她也證實不了。至少御天行要姬無雙的目的讓人想不明白。
紅腰立刻後退了幾步,怎麼也不相信晉王有如此心機,她看了看谷衡道:「你們真的在找陳王?」
御天行慢慢從書案後面起身,踱步下來:「姬蕪君的消息是你透露給本王,本王原本只有一半幾率猜測陳王進入了雁北地界,卻並不敢十分肯定,但紅腰你坐實了本王的猜測。」
這信息量太多,尤其這兩日連番的衝擊就沒有停過,紅腰甚至還沒從看到白面車夫的驚訝中緩過來,此刻正面應激御天行的話語如同又被擂了一鎚子。
她底氣不足地說道:「你把陳國都滅了,還要找他們的王,就算要趕盡殺絕,也不必帶累整個雁北關。」
其實,御天行要真的想姬無雙死,讓他直接死在迷河裡不是更好。
御天行盯了一眼紅腰:「本王輕易不做趕盡殺絕的事,除非有人實在不配合。」
好像九王,御天行覺得逼著自己火攻雁北的,恰恰是九王。
紅腰看著他說道:「陳國滅在你手,你還指望曾經的陳王配合你?」
御天行似乎又被紅腰認真的表情取悅,說道:「不管是曾經的陳王還是現在的,他本身對於陳國都不曾有過感情,陳國滅或者不滅,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紅腰竟然反駁不了。
御天行又說:「況且本王給他的好處,也不會比他做一個傀儡諸侯王少多少。」
五大諸侯國嚴格來說只有晉王不算傀儡,晉國強大的國力讓他把其他的諸侯都捏在手心一樣。
紅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慢慢開口:「陳王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人,他陰險狡詐比你們都要狠毒。」
御天行是晉國的王,還有膨脹的一顆心,自覺所有人都在他腳下。
可姬無雙不是這樣的人。他曾經玩弄過的那些心機手段並不輸給御天行,他唯一不如御天行的,只是他是陳國一個小國的王,而御天行卻坐擁晉國萬里江山。
但真要瞥去國力,只單從兩個人層面對抗,御天行可不見得有勝算。
紅腰的「好意」提醒換來御天行一個輕描淡寫的笑容。
「本王當然知道陳王不是簡單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是如今陳國的王、也許就成了走街串巷的小商販,和他原本的命運匹配。」
姬無雙那一段隱秘過往,親生的爹是個富商,母親懷上孩子又嫁給老一代陳王,剩下姬無雙是個李代桃僵的假王。
紅腰再被意外砸的無以復加,御天行連姬無雙的真實身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御天行笑了笑,神情漸冷:「本王怎麼會怕一個失去了國家,也沒有真正王脈血統的人?」
這樣說來他的確用不著忌憚姬無雙,可紅腰就是無端犯了一身雞皮疙瘩。
谷衡道陰測測的聲音插進來:「陛下,不要被這妖女故意帶偏了,她是在心虛。」
紅腰被叫來這裡是為了她不同於常人的身體異象。
御天行回過神來,對谷衡道說:「你還不動手?」
紅腰顧左右言他也好,甚至於猜出他們目的,這都不是要緊的,總之猜不猜得出他們都會這麼做。
谷衡道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麼:「陛下,其實就算脈象看不出來,可如果是紅羅族的人,他們受傷之後的表現,也和正常人完全相反的。」
御天行總算重新有了點興趣:「那又如何?你想叫她受傷看看?」
谷衡道這次沒有遲疑,瞥了眼紅腰:「這有何不可,只是一個婢女而已。」
其實即便是諸侯國的公主,放到現在御天行面前,也不會高貴到哪去。
御天行神情動了幾下,眸光在紅腰的身上停留,這婢女到底有沒有紅羅的血脈,實在是無法判斷。
「神醫用什麼方法自行去決定,本王只想看見結果。」
谷衡道說道:「是。」
真是沒有人問紅腰意見,在御天行的目光里她思考了千百回反抗還是不反抗,在目光觸及到鳳鳴匕首時,她忽然說道:「讓我自己來,你們想看我傷成什麼樣?」
紅腰用一句話再次讓神醫跟晉王止步,晉王索性眯了起眼:「自己動手也願意?」
往自己身上扎刀和別人扎,如果你試過就會明白哪個更殘忍些,所以御天行忍不住覺得有趣。
紅腰寒著臉:「我自己來,但你得把匕首還給我。」
御天行慢慢看向手裡,把匕首翻了兩下,平心而論這就是把比較鋒利的神兵而已,沒有機關也沒有煉毒,他不相信紅腰有了匕首就能玩出花。
鳳鳴再次回到紅腰手中,握住熟悉刀柄那一刻就覺得安了心。
紅腰索性端著刀,平舉自己的手臂,「這樣劃上一刀夠不夠?」
御天行半眯著眼,淡淡看向谷衡道。
谷衡道臉色不善,「為什麼還不動手?」
他以為紅腰是故意拖延。
紅腰眸子沉了一下,匕首一用力就在光潔的玉臂上面流出一道紅痕。紅腰馬上皺眉痛苦,對疼痛做出最真實反應。
主要那血如斷了線的血珠子,一點也沒留情面落到帳篷地上,谷衡道盯著這血越發吃驚。
紅腰刀口划的深,正常人這樣,自然要血流不止,紅腰現在的血就沒停止過,可這一幕看在谷衡道眼裡就怎麼有點不願相信。
紅腰用另一隻手手心捂著傷口,盯著御天行:「陛下滿意了嗎?」
她的傷口沒有出現之前的凝血,也沒有其他異常反應,此刻流出的溫熱液體反倒讓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御天行也皺皺眉,他領兵出征,不代表他喜歡見一個女人流血。
谷衡道沒有見到他期望的現象,立即對御天行說:「也許紅羅族的事還需從長計議。」
御天行面色不虞:「是或者不是,都只有一個結果,還有什麼可從長計議。」
要是能找到紅羅族人是御天行的首選,但這個族已經銷聲匿跡比皇朝崩潰還要久時間,就算找不到御天行也不會認為奇怪。
只能說神醫谷衡道一直對這個傳說中的族人有種偏執。
偏執就在於他認為肯定有紅羅一脈混在諸侯五國中。
紅腰捂著傷口:「陛下沒別的事,我就告退了。」
聲音未見得恭敬,她不是御天行的婢女,留在這兒,也沒人會給她包紮。
御天行瞥了她一眼,對於紅腰,他沒有太多的情緒,她走或者留也不會影響他,只是她與九王的關係始終是他隱隱不悅的來源。
反正這帳篷內也沒有士兵,匕首也拿到了手,紅腰左右環顧一圈,迅速抬腿退出了帳篷之外。
御天行漫不經心道:「神醫把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本王不想待在有血染過的帳篷。」
谷衡道不虞,從衣袖裡拿出一瓶化骨水,倒在之前紅腰那灘血跡里,頓時白煙散盡以後,地面便恢復了原樣。
這周圍都是化骨瘴氣,平時難煉的葯現在一點都不費神,且要多少有多少。
「陛下,還有一事。」谷衡道陰測測,「何不殺了這妖女。」
她既然不是紅羅姬女就更好辦了,她的命根本就不值錢。
御天行眼睛眯了又張開,嘴角的弧度片刻更深:「不心急,本王還不想和王爺鬧得太僵……」
谷衡道臉上並不贊同。
紅腰回到帳篷以後,那幾個軍妓都被帶走了,正好就剩她。她迅速把鳳鳴放在手心裡,看到匕首上她的血已經沒有了,和以前一樣鳳鳴吸附了所有附著的鮮血。
她想起來謝衣說,就算她紅羅族的脈象被人發現了,但只要用鳳鳴划傷,傷口依然會像普通人那樣流血不止,因為鳳鳴本身就是烏巷山謝門的神兵,和普通兵刃有涇渭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