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徐清顏·山雨欲來
徐清顏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說道：「賀貴妃當然不簡單，若非修哥哥喜歡的人是本宮，眼下北戎的皇后就是賀貴妃的了。」
「娘娘，眼下您是皇后，奴婢覺得賀貴妃肯定不甘心。」夏蟬說時皺起了眉頭，「賀貴妃不甘心，但是卻又處處對娘娘您畢恭畢敬，就今日這事兒，明明是賀詩瑤自己作孽，和賀貴妃並無關係，她卻說是她管教無方，娘娘，您說賀貴妃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夏蟬總覺得賀貴妃別有目的。
「賀貴妃在打什麼主意，一時半會兒本宮也猜不透。」徐清顏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支著頭，看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半晌，徐清顏方才再度抬起頭來，「本宮記得，賀詩瑤是賀家的庶女，而賀貴妃是嫡出。」
夏蟬點了點頭，「是的。」
徐清顏吩咐道：「夏蟬，你悄悄去打聽一下，這個賀詩瑤和賀貴妃的關係怎麼樣？尤其是賀貴妃還沒出嫁之前。」
「好，奴婢這就去。」夏蟬得了吩咐，就立刻出去安排打聽這件事。
房間里只剩下徐清顏一人，她輕嘆一聲：「女人多就是是非多，皇后還真不好做。」
若是可以，她更喜歡沒有勾心鬥角的日子……
夏蟬很快傳來了消息，賀貴妃和賀詩瑤的關係並不好，賀貴妃是嫡出的小姐，而賀詩瑤則是庶出，但是和其他的庶出不一樣的是，賀詩瑤的母親生的極為漂亮，很得賀丞相寵愛，連帶著對於賀詩瑤這個女兒，賀丞相也甚是看重。
「據說賀貴妃剛做貴妃的時候，賀丞相就以為是賀貴妃不得陛下歡心，所以有意將賀詩瑤送進宮，卻遭到了賀貴妃的嚴詞拒絕。」夏蟬眉頭緊皺，「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何，賀貴妃卻答應了。」
徐清顏所有所思，「賀貴妃大概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夏蟬猛地反應過來，「賀貴妃該不會是想讓皇後娘娘和賀詩瑤相鬥，然後她從中得利吧！」
「這個可能性很大。」徐清顏點了點頭。
「哦，奴婢明白了，怪不得賀詩瑤那二十大板都打完了，賀貴妃才出現。原來她就是想讓賀詩瑤挨板子呢。」夏蟬恍然大悟，她就說嘛，要是賀貴妃真想救賀詩瑤，早就出來求情了。
徐清顏沉吟著說道：「若只是挨板子那就好了，本宮擔心她是想借本宮的手除去賀詩瑤。」
「除去賀詩瑤……」夏蟬心下一驚。徐清顏的手裡還沒沾過血呢，一時間夏蟬有些心驚肉跳。
「娘娘，這趟渾水，咱們還是不要趟了吧，您直接下令將賀詩瑤趕出宮去，她們賀家的事情，自己去解決。」夏蟬提議道。
徐清顏搖了搖頭，「只怕本宮趕不走賀詩瑤，賀詩瑤進宮是來陪伴賀貴妃的，若是本宮現在將人趕走，賀貴妃定然會倒打一耙。」
「夏蟬，命人盯緊了賀貴妃，本宮雖然不喜歡賀詩瑤，但是也不代表本宮要做別人手裡的刀。」徐清顏正色說道。
「是，娘娘。」夏蟬連忙點頭應下。
……
雖然賀貴妃的一舉一動都在徐清顏的掌握之中，但是她卻沒有察覺道任何異常，賀貴妃還是一如往昔，按時向太后、皇后請安，時不時和嬪妃坐在一處說說話，說的話都不過是些家常，並無任何不妥。
賀貴妃也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密，甚至連賀詩瑤也安分了不少。賀詩瑤初時躺在華清宮養了幾天傷，傷口漸漸好了，方才逐漸開始出門走幾步。偶爾賀貴妃來向太后、皇后請安，也會帶上賀詩瑤，但是賀詩瑤每次見到徐清顏，都是把頭一低，似乎是恨不得將自己縮到地縫了，讓徐清顏看不見她。徐清顏有時候多看賀詩瑤幾眼，賀貴妃就立刻站出來解釋說，賀詩瑤膽子小，她知道錯了，請皇后不要與她計較云云。
徐清顏搞不懂賀貴妃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她卻能清楚地感知到，賀貴妃背地裡一定是在謀划什麼。但是她卻失蹤猜不透賀貴妃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許是知道有人在暗中算計自己，但是卻不得其法，這幾日徐清顏總是覺得心裡不太舒坦，連帶著身子都有些不爽利。
這日，徐清顏實在是覺得心口悶得慌，坐立不安，時而站起來，看看窗外，時而又關上窗戶，回床上躺著，總之就是渾身都不舒坦。
「娘娘，您怎麼了？」夏蟬見自家娘娘今日似乎整個人都不對勁。
忽想起昨日陛下說，他有急事要出宮一趟，要後日才能回來，夏蟬捂著嘴笑了，「娘娘，您是不是想陛下了？」
徐清顏坐起身來，嘴巴一癟，「本宮也不知道，就覺得心裡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心裡，不得釋放。」
夏蟬一面斟茶，一面笑著說道：「依奴婢看，娘娘您就是想陛下了，不過一日不見陛下，娘娘就害相思病了。」
夏蟬恭敬地將茶水遞上，「娘娘，您喝杯茶，這相思病啊，是無葯可醫的，您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陛下很快就回來了。」
徐清顏接過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又將茶杯放下，眉頭皺起：「夏蟬，今日這茶怎麼沒味道，不好喝。」
「沒味道……」夏蟬奇怪了，「娘娘，這是您最愛喝的龍井茶，還是從大越帶過來的呢，您平日不是一貫都喝的這個嗎？」
徐清顏又微抿了一口，然而依然是苦著臉，「不好，去換別的來。」
夏蟬雖然覺得奇怪，嘀咕著難道是這茶葉生霉了？她將茶壺拿在手裡，微微嗅了嗅，好像沒有哪裡不對勁啊。
雖然她不知道這茶哪裡不好了，但是皇後娘娘既然不喜歡，那麼就要換掉，「奴婢這就去。」
夏蟬端著茶正要推門離開，卻不想還沒走到門邊，就見賀貴妃步履急促地走進來，面上儘是焦急的神色。
「皇後娘娘，臣妾有急事求見皇後娘娘。」
徐清顏覺得有些累，正準備去床上躺一會兒，卻不想忽然聽到賀貴妃的聲音。
「請賀貴妃進來。」徐清顏擺了擺手，朝夏蟬吩咐道。
夏蟬連忙將手中的茶壺放下，開門將賀貴妃迎進來。
賀貴妃一進門，直接噗通一下朝徐清顏跪下，「皇後娘娘，求您幫幫臣妾。」
徐清顏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扶起賀貴妃，「貴妃先起來，有什麼事慢慢說。」
「娘娘，詩瑤她不見了，臣妾命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賀貴妃急的額頭上都起了汗珠。
「貴妃別著急，皇宮就這麼大，賀小姐總不至於丟了吧。」徐清顏安慰了賀貴妃一句，然後又朝夏蟬吩咐道，「夏蟬，派人去各宮裡問問，看有誰見過賀小姐。」
夏蟬點頭應下，「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賀貴妃一臉焦急，「臣妾失儀，請皇後娘娘見諒。」
徐清顏搖了搖頭，淡淡一笑：「無妨。」
「詩瑤從小被父親寵壞了，總是毛毛躁躁的，說話口無遮攔，又經常鬧小性子。原本父親將她送進宮來，是讓她多和本宮說說話，解悶兒的，她原本一直是跟在臣妾身邊的，如今她忽然找不到了，臣妾都找了一個時辰了，還是找不到，這心裡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賀貴妃嘆了口氣。
「那一個時辰前，賀小姐人在哪兒？貴妃可知道？」徐清顏問道，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不可能不見了。
賀貴妃答道：「詩瑤原本是在華清宮裡陪臣妾敘話的，剛好韓昭儀過來找本宮下棋。琴棋書畫裡面，詩瑤最不愛下棋，所以她就說她要去御花園走走，臣妾當時就答應了。卻不想，臣妾和韓昭儀下完了棋，卻怎麼都找不到詩瑤。」
「賀小姐說她去御花園了，御花園裡沒有找到人？」
聞言，賀貴妃搖了搖頭，「沒有，臣妾幾乎命人將御花園翻了個遍，可是依然沒有找到，所以臣妾才急了。」
徐清顏眉心微蹙，「這就奇怪了，怎麼會沒有呢？不過，貴妃你也別太著急，許是賀小姐去了哪位妃嬪的宮裡，所以你才沒有找到。」
賀貴妃雙手合十，「希望如此吧，可別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出事？貴妃這話是何意？能出什麼事？」徐清顏敏銳地察覺到了賀貴妃話裡有話。
「娘娘，您進宮還不到半年，對於宮裡的一些陳年舊事可能不了解。」賀貴妃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道，「十幾年前，那時候先帝還在，有一天宮裡有一位公主忽然失蹤了，宮人們找了很久，過了三天，終於找到了公主，卻不想找到的卻是公主的遺體。那小公主死狀極其慘烈，被人割了喉嚨，流血窒息而亡，而且殺死公主的兇手始終沒有找到，後來那位小公主的生母也因此瘋了。」
徐清顏的腦子裡情不自禁地浮現出死人的慘狀，頓時心頭浮起噁心感，她連忙捂住自己的胸口，眉頭幾欲擰在一處……
「是臣妾的不是，不該在皇後娘娘提起這些陳年舊事。」賀貴妃連忙欠了欠身，以示致歉。
「貴妃不必自責，本宮只是近日有些疲累，身體有些不適。」徐清顏擺了擺手，面上看著是雲淡風輕，心頭卻是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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