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坐牢

沒想到自家酒樓還有這麼忠實的粉絲，抒怡心裡當然高興，「那怡兒豈不是斷了你們上下級交流？」大理寺正卿少卿何時感情這麼好了？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一個衙門，交流已經夠多了。」正卿大人一臉嫌棄。抒怡忍不住笑，同樣是掌管刑獄的衙門，兩個負責人性子南轅北轍，比起來，這位大理寺正卿可愛討喜多了。

當天夜裡，審理工作全部完成，每一個疑犯都將案件經過交代了一遍，細節全部都能對上，案子差不多可以了結。大理寺兩位大人核對完所有口供，就先行撤了，給林煜庭騰地方處理刑部內部的事。

「林煜庭，要不再去審李超，替換死囚，他肯定知道誰是主謀。」從刑部尚書下午在牢里的表現看，那件事可能跟他脫不了關係，不過，他一向謹小慎微慣了，也不排除純粹是嚇著了。

林煜庭從一堆卷宗里抽出幾頁紙示意她看，是李超的供詞。原來李超已經順帶將這件案子招供了，口供單獨放著，大理寺的人沒看到。根據這份口供，刑部牽扯進去的人還真不少。堂堂刑部，本是主持正義的地方，竟然做起了買賣人命的勾當，以後誰敢再相信這裡？

「林煜庭，你來刑部也三年了，這三年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抒怡甚至開始害怕，是不是自己的枕邊人，都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有錢能使鬼推磨，天下人，就連她自己，都愛財。

林煜庭哪裡聽不出抒怡話里的意思，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那些人朝夕相處三天之久，很難讓人相信獨獨自己是乾淨的。不過，他到底有自己的堅持，沒能同流合污。「怡兒可知，我這三年，受了多少次刺殺？又受了多少次莫名其妙的彈劾？」

那幾年，面對一次次無謂的刺殺、彈劾，他都奇怪，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他們了，非要將自己趕出刑部，本以為只是單純的排擠，直到這件事發生，他才意識到真正的原因。敢情是他的到來擋了那些人的財路了。

「糟了，刑部那些人這會兒都知道當年被放走的人又回來了，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他們估計也沒想到，林煜庭已經私底下問訊過了，萬一來個釜底抽薪，殺人滅口，到時候豈不是死無對證？

「無礙，就等著他們動手。」皇家暗衛親自看守的人，在他們眼皮子地下殺人滅口，不太可能。「走吧，回家了。」

孟溝村的案子該了結了，至於刑部內的那些蛀蟲，等明天見了皇上后等他定奪。有些蛀蟲，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皇上留著他有其他用途，一直以來，即便知道某些人尸位素餐，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經過了這件案子，有些人，必須趁機連根拔起。

第二天早朝，林煜庭當著文武百官，將孟溝村案子的調查結果上報，百官這才知道，京郊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命案。略去百官的震驚不提，皇上當然是震怒，當場發話，要將兇手凌遲處死。林煜庭這時候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滅村案的兇手已經捉拿歸案，審理后得知，他們竟是三年前本應該被處死的死囚。

當天上午，朝廷徹底炸了鍋，紛紛上奏要嚴查刑部內部，幾位御史台的大人當庭彈劾刑部目前的幾位負責人，包括林煜庭在內。皇上盛怒之下，刑部所有主事的人包括林煜庭在內，全部被下了大牢，著大理寺三日內查清刑部內部替換死囚的主謀，並同時調查清楚還有哪些人被換了出去。

抒怡本來在整理孟溝村案子的卷宗，被一群大理寺的人闖進來打斷，領頭的正是孫捕頭，見到抒怡，倒也還客氣，「夏捕頭，皇上有令，為了儘快查清刑部內部貪污受賄情況，暫時查封刑部衙門，所有人員收押。還請您配合。」

查封？抒怡有些發矇，她雖然知道刑部今天會收到什麼旨意的，但沒想到會是直接查封。「案子交給大理寺了？刑部幾位主事的大人呢？」她有種不祥的預感，林煜庭，該不會也被關起來了吧？

「刑部所有主事的人全部收押。」孫捕頭耐心解釋，「郡主，您是第一捕頭，不僅僅是刑部的人，大人說，等刑部查封后，您暫且到大理寺辦公。」也不知道皇上打什麼主意，連林大人都關了。正卿大人也摸不準，無論如何，得賣給護國公府一個面子。

難道大理寺就此上位？這都是個什麼事啊？皇上到底怎麼想的？明明知道林煜庭不可能有問題的。

「刑部查封，皇上有沒有說過刑部未辦完的案子如何處理？是否一併交給大理寺？」難道案子查到一半不查了？

「這個屬下不知道，大人沒說。想必刑部查封也不會太久的。」只要定國公還是刑部的人，刑部都不可能一直查封下去。對於這一點，滿朝文武清楚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原樣查封吧。」說了這麼多，就是不讓他們隨意動刑部裡面的東西，有些證據、文件，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孫捕頭明白抒怡的顧慮，直接讓人將每個房間上鎖，貼了封條，誰也不許踏進房門一步。之後，請抒怡到大理寺報到，抒怡想了想，決定先去看林煜庭，等他指示。

林煜庭倒是悠閑的很，一個人盤腿坐在牢房裡，跟自己下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棋。聽到腳步聲，連頭都沒抬一下。

「林大人，送了那麼多人進這裡，如今自己進來了，感覺如何？」看他這個樣子，抒怡就知道自己白擔心了，忍不住想刺他幾句。

「還不錯。」聽到抒怡的聲音，他才抬頭。

抒怡示意獄卒將牢門打開後退下，她進去在他身邊坐下，「你和皇上搞什麼鬼？大理寺讓我過去辦公，我去還是不去？」

「沒什麼主意。」林煜庭往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解釋，「刑部尚書一直尸位素餐，但皇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對他一直非常忍耐，我提過很多次，讓皇上換個頭，他每次都拒絕。我本想利用這件事將他換下去，提前沒跟皇上打招呼，他估計是惱了，所以才一氣之下將所有人都關了。大理寺既然讓你去，你就去，不用做太多事，在旁看著就行。」

他也想看看，刑部的水到底有多深，尚書大人到底有何不為人知的能耐，竟能讓皇上投鼠忌器。至於大理寺正卿是否會趁機奪權，他並不擔心，哪個衙門權力的大小，說到底還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那你這段時間就呆在這裡？」抒怡算是明白了，這人原來是在跟皇上抖心眼，「葯浴怎麼辦？已經堅持了這麼久，現在中止，豈不是前功盡棄？」有什麼事，就不能跟皇上好好說，抖什麼心眼，皇上不生氣才怪！

「沒事，反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當時一時衝動，沒想那麼多，後來想起來也晚了。

「有本事這話你當著二哥的面說！」二哥費心費力調理這麼久，現在說放棄，他指不定會揍人。「行了，你自己好自為之，我走了。」

「哦，好吧。」林煜庭本來還想問下次什麼時候來，順便給帶些吃的進來，今天都過去大半天了，他可是滴水未沾。

匆匆出了大牢，抒怡又回護國公府找抒雨，林煜庭葯浴，他自己不在意，他們不能不管。

抒雨已經得到消息，此時正在家裡等抒怡，他已經猜到抒怡不會被關。見了抒怡，他才敢自己想辦法不耽誤林煜庭的治療。

晚飯時，林煜庭被宮裡提審，進宮后直接被帶到皇後娘娘的偏殿，連皇上的面都沒見到，林煜庭這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退。

整個過程，抒雨一句話沒說，治療結束，轉身就走。林煜庭對於舅兄的火氣，摸了摸鼻子，守在門口的內侍阻止了他要去給皇后請安的舉動，直接請他回牢房。內侍是皇後宮里經常見到的，林煜庭也不怕他，撫著肚子道，「公公能不能請我吃頓飯？」

坐了牢，連肚子都混不飽了，說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哪知那內侍聞言一笑后拒絕，「國公爺贖罪，聖上有旨，刑部的案子太大，在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許靠近，探望裡面的人。聖上還發話，您既然坐牢了，吃喝就該跟普通犯人一樣，發現誰幫您走後門，就要連坐。」

林煜庭瞬間蒙了，皇上什麼意思？就算生氣，也不能不讓他吃喝啊？

「國公爺，您就暫且忍耐幾天，牢里的飯菜雖然簡陋了些，但也還算乾淨。」那內侍被林煜庭盯著要哭了，皇上和這位生氣，讓他們這些小嘍嘍夾在中間，算怎麼回事啊

林煜庭擺擺手，讓內侍別廢話，趕緊送他出宮，回去晚了，牢里的飯菜都沒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覺得這麼餓過，不就是牢飯嗎，他又不是抒怡，想用這個逼他就範，沒門。這一次不把那個蛀蟲弄下台，他還就不出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