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那晚的人到底是誰?
唐寧本想隨手將東西丟掉,想了想,又覺得人家白卓憑什麼無怨無悔的喜歡她那麼多年,優點小情緒也是正常的。
她又該氣他什麼呢?!
唐寧收回伸出去的手,扯開包裝袋。
裡面是幾份文件,唐寧拿出一一看了下,一份顧雲琛親自撰寫的遺囑,西山礦場的股權裝讓協議,兩份文件的最大受益人是她和樂晨,還有一份是顧雲琛跟白卓簽訂的協議。
協議里寫到自白卓與唐寧成婚之日起,顧雲琛手中持有的百分之五的桐光股份自動轉到白卓名下,西山礦場二十年內每年無償向桐光旗下珠寶製造廠提供三批優質礦鑽。
這樣算下來,顧雲琛為了把她嫁出去,貼出去的嫁妝多的令人咂舌。
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幾種滋味混成的滋味比苦膽還要哭上三分,苦澀蔓延全身,唐寧抓著文件的手猛地一緊,圓潤小巧的指尖泛起白痕,文件周圍瞬間出現一圈明顯的褶皺。
「姐,你怎麼哭了?」
田橙彎身撿起飄落在她腳邊一張信箋,遞到唐寧面前時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
「田橙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
「姐你大半天沒有吃東西了,剛才胃裡還難受來著,我們先下去吃點東西,才有力氣想事情。」
田橙不提還好,她一提到胃,唐寧的胃又開始冒酸水,她轉身跑到垃圾桶前嘔了幾下。
「胃出毛病了可不行,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你出去幫我把門的帶上。」
「那好吧,姐你想開點,不管怎樣,你還有樂晨,我和孟青姐呢!」
田橙擔心唐寧,在房間里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把手中信箋放在了床頭柜上離開。
田橙的身影消失在門板之後,唐寧輕捻起信箋。
唐寧抱歉,當今天的你穿著婚紗挽住我胳膊的那一剎那,我突然察覺或許我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愛你,這麼多年對你的念念不忘,或許只是我的一個小小執念罷了。
畢竟人在很多時候,沒有得到的總是最完美的。
你與我並肩走上台的時候,我幾次開口想叫停,卻又沒有勇氣去承受你指責和別人的指指點點。
說實話當錄像放映的時候,我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突然鬆了,我解脫了。因為活在謊言中的那種痛苦並不是你能體會到的,而且我發現自己可能一直忽略了一份被我棄之不顧的感情,我要去找錢琳了。
對於你,我只能說聲對不起,在婚禮上沒有維護好你,請原諒我的小小私心,婚禮繼續,我們都會與各自的幸福擦肩而過。
去找顧雲琛吧,一個連命和身家都可以全部給你的人,你就不要再去懷疑他的真心了,聽說他病的很重,別等到失去的時候再後悔。
後悔嗎?
唐寧身上的力氣好似被抽空一般,她緩緩滑坐在地上,信箋飄落在她的腳邊。
胃裡又一陣難受,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衝進了洗手間,她趴在洗手池上又是一陣乾嘔。
沒吃東西,胃裡什麼都沒有,最後只吐出幾口酸水,腦袋有些暈沉沉的。
唐寧打開水龍頭,掬起水拍打在臉上,冰冷的水滑過皮膚,她的精神才稍微好了些。
她瞥了眼鏡中面色蒼白如鬼的女人一眼,腳步虛浮的來到床邊的大床上,倒了上去。
腦袋裡很亂,體力卻已經嚴重透支,她枕著紛亂的思緒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幾分鐘過後,她猛地從床上驚坐起身,來不及的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她急忙下床趿著鞋子就向外沖。
「阿寧你去哪?」
唐寧胃不舒服,孟青專門煲粥給她送了過來,門一開,唐寧跟一陣風樣下了樓梯,一眨眼又消失在客廳。
在樂晨的幫助下正在收拾碗筷的田橙茫然的看向同樣一臉懵逼得到孟青,她慌忙擱下手裡的東西,「我出去看一下。」
「姐,你買東西,交代我一聲不就得了,你這一驚一乍的,我跟孟青姐的心臟受不了啊。」
聽到田橙的聲音,正在付錢的唐寧慌忙抓過店員手中的東西藏到身後,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田橙不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只是單純的覺得姐的反應有些奇怪。
「阿寧,你不吃點啊。」
「你們不用管我。」
公寓,唐寧再次把自己關進房間反鎖上門,又一陣風樣旋進了洗手間,簡單看了下試條的使用方法撕開包裝紙。
「姐這是怎麼了?」
門外,田橙看著行為舉止不太正常的唐寧一顆心高高的懸了起來。
「你問我我哪裡知道啊。」孟青滿臉滿眼裡滿是擔心,「你姐出去幹嘛了?」
「進了藥店,具體沒了什麼我不太清楚。我剛過去她就把東西收了起來,跟防賊似的防著我。」
「防賊?」買個葯還防著田橙,孟青是明顯不信的,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她面色一變,把手中的托盤的塞進田橙的手中,用力地拍著門,「阿寧啊,吃藥在家打胎是有風險的,咱們還是去做下檢查,聽聽醫生怎麼說。」
「打,打胎?我姐她懷孕了!」
孟青的嚷嚷聲把正在乖乖的收拾碗筷的樂晨給招來了過來。
「我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樂晨眼睛睜的大大的,拍了拍門,「媽媽開門,我要跟弟弟妹妹說話,告訴他們我是哥哥。」
樂晨剛會說話,說的很費力,難得他能說出這麼一長串的話,唐寧打開門,狠狠瞪了眼站在的門前的孟青和田橙兩眼,把樂晨拉進了房間。
「姐你真的?」
田橙和孟青齊刷刷的看向唐寧的肚子,唐寧搖了下頭,「不知道。」
結果還沒出來。
「那真有了,你是要,還是流?」
「你說呢!」
唐寧現在的腦袋裡是一團亂麻,語氣不是很好,說完以後對著孟青說了句抱歉。
「沒事,我理解,樂晨外面天放晴了,我帶你出去走走。」
聽說唐寧懷孕,樂晨高興壞了,沒察覺唐寧的情緒不佳,小手小心翼翼的觸碰著唐寧平坦的小腹,小聲的嘀咕著什麼,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壓根就沒有聽見孟青的話。
孟青乾脆過去,把他抱了出去。
兩大一小走後,唐寧低頭看向她的肚子,從噩夢中驚醒的那一刻,她就在想那夜的人是白卓,還是顧雲琛。
煩,唐寧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拿起床上的枕頭,發泄似的砸了幾下。
該死的顧雲琛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假扮什麼佟冬冬,會有那麼多的事情嗎?
不過話說回來,沒有佟冬冬……
唐寧面色糾結的倒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唐寧剛頂著兩個黑眼圈出門,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她的哈欠打了一半,她緩緩地閉上嘴,稍稍的整理下衣服,正了正臉色來到顧華榮的面前。
「爸……顧叔關於顧氏股權的……」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談這個的。」顧華榮對著唐寧指了指她身後的沙發,示意她坐下,沉吟下說道:「你跟雲琛的事情,我聽田拓說過了,這事的確是雲琛不地道了。兒子做出這樣的混賬事情,是我這個父親沒有教育好,我替他跟你說聲抱歉。」
顧叔是看著她長大的,第一次聽他話說的這般謙遜,唐寧都給驚了一跳。
總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感覺,唐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老奸巨猾顧華榮給她挖坑,誆她進去,把她給埋了。
「顧叔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跟他……」
「雲琛他昨晚有沒有來找過你?」
唐寧搖了搖頭,微微蹙眉,等著顧華榮接下來的話。
顧華榮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個混小子啊,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嘴皮子磨破了,他都不接受治療,昨天接到田拓電話,我一怒之下讓人把他從婚禮現場給綁回了醫院,誰知道他昨晚,竟然從窗戶跑了。」
二十九歲的人了,不是九歲十九歲,竟然能看出這樣任性不著調的事情,該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找到顧雲琛,顧華榮只能親自上門來找唐寧。
「跑,跑了?」
唐寧扶額,顧雲琛你特么的真是越活越倒過橋了。
「嗯,醫生說他情況很嚴重,隨時都有昏倒的可能,如果沒人發現的話,後果會不堪設想。」
「他沒來找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顧叔來找我是沒用的。」
「有用,肯定有用。」顧華榮慈祥的笑了笑,輕嗽聲嗓子說道:「你也知道我跟雲琛的關係不是很好我,就算是說我出了意外生死不明,估計他也不會回來看我一眼。但你不同,你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只要是你這邊有點風吹草動,我敢保證,他肯定會立刻出現。」
「顧叔想要怎樣做?」
顧華榮的一聲意外,讓唐寧的防備心瞬間倍增,她垂下眼瞼,語氣也冷了許多。
「只要你同意我的建議,我立刻聯繫陶城最有權威的媒體,登出幾張圖片,讓他們撰寫篇新聞稿,就說你跟樂晨出車禍了。」
「就這麼簡單?」
「雲琛他聰明,我想做的逼真些,就是讓你在車禍地點走上一圈,我們製造個假現場。」
聞言,唐寧接過田橙遞過杯子的手微微收緊,「顧叔你這次來找我是真心為了顧雲琛,還是一己私利?」
想到那份顧雲琛立下的遺囑,唐寧的聲音染上濃重的冰霜,客廳的氛圍瞬間的凝滯,壓抑的令人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