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盆裡的鑰匙
申市遠郊的別墅區里,一個纖細的身影偷偷摸摸的徘徊在一棟地中海風格的別墅外,她躲在一棵樹后不時的朝院子裡面張望,一雙手緊張的摳著樹桿,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此時剛過了正午,陽光的照射十分毒辣,不一會兒秦芷柔的背上便已經汗濕了一片,額頭上也不斷的有汗珠滾落,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她的衣襟上,可是她卻一動不敢動的繼續躲在樹后。
自從那日之後,她已經被鍾展風關在鍾家別墅好幾天了,期間她想辦法偷偷給父親打過電話,可是父親的電話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她知道一定是衛琳那個女人搞得鬼,可是她依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恨不能立刻飛到父親的身邊,告訴他所有的一切。
她也想過要報警,然而當她偷偷的拿起電話的時候,鍾展風卻像鬼魅一樣無聲的出現在她身後,並且冷酷的警告她:「你如果敢輕舉妄動,相信我,秦鎮海一定會比我先踏進地獄。」
於是她再也不敢想報警這件事了,她知道衛琳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挖出父親的資產,所以她每天都在尋找機會逃出來,終於今天趁著鍾展風回公司的時候,讓她逮到了機會。
她偷偷翻出了一套方麗群的衣服,喬裝打扮了一番后,趁著中午傭人和保安在吃飯的時候,她偷偷的從後門溜了出來。
鍾展風想要的是父親的公司,以及秦家所有的資產,她知道父親並沒有將所有的錢都放在公司賬戶里,有一部分的錢都在瑞士銀行的賬戶里,還有公司的股權、以及父親名下一些不動產的產權書,這些東西父親都保存在銀行保險箱里,她知道密碼,可是鑰匙被父親藏在了書房裡。
所以她回到了秦家別墅,過來前她已經在公用電話亭給家裡的榕姨打了電話,有了榕姨的接應,她的行動會更方便些。
就在這時,突然別墅入口的鐵門緩緩的打開,一輛火紅的英菲尼迪跑車開了出來,秦芷柔見狀立刻伏低了身子,將自己藏得更嚴實了一些。
直到跑車的轟鳴聲迅速跑遠,再也聽不見,秦芷柔這才悄悄的站直了身子,可是她依舊躲在樹后沒有輕舉妄動,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左右,院子里匆匆跑出來一個頭髮半白的老婦人。
老婦人一走出鐵門就朝兩邊不斷的張望著,一雙手不斷的在身前互相搓著,臉上一副焦急又緊張的模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
「榕姨。」秦芷柔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這才放心的自樹後走了出來。
許月榕驚訝的看著秦芷柔,才幾日不見,她一手拉扯大的小姐居然消瘦了這麼多,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有些老花的眼,深怕自己認錯了人:「小姐?你怎麼瘦了?」
「榕姨……」這一刻聽見許月榕關切的聲音,秦芷柔終於忍不住奔上前,撲在她的懷裡哭了起來。
許月榕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粗糙的手不斷撫*摸著她的腦袋,若不是前幾天接到了小姐的電話,她都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捧在手心裡呵護長大的小姐,竟然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能讓她不心疼。
只不過她心裡也十分明白,此刻並非是傷感的時候,因此她收拾了自己的情緒,拍了拍秦芷柔的肩說道:「小姐,這裡不方便,我先帶你進去。」
「好。」秦芷柔聞言立刻抬手抹去了臉上的淚痕,有些緊張的瞧了瞧四周,縮著身子跟在許月榕的身後進了院子。
許月榕畢竟在這裡做了幾十年了,拉著秦芷柔的手避開了幾個保安,繞過了前院從後頭的廚房進了屋子裡,她將秦芷柔護送到了樓梯后才小聲叮囑道:「小姐,你動作一定要快,半個小時候我去書房門口接你。」
「我知道了。」秦芷柔感激的朝許月榕點了點頭,這才小心翼翼的摸上了二樓,跟著熟門熟路的在二樓拐角的花盆裡摸出了書房的鑰匙。
這把鑰匙是父親當初特意放在花盆裡的,只有她和父親兩個人知道,她還記得父親當時十分認真的告訴她,這把鑰匙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準備的,她當時還天真的笑言父親多慮了,沒想到竟然真有這一天。
有了鑰匙,她自然能輕鬆的進入書房,只不過當她打開書房門的剎那,她仍是被書房內的景象給嚇到了,她沒有想到衛琳竟然已經如此的放肆了。
書房內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柜子里、抽屜里的文件資料,各種書籍,全部都被掃在了地上,簡直就像被小偷給洗劫過一般,秦芷柔氣得渾身發抖,衛琳……她是真料定了父親回不來了嗎?
不過生氣歸生氣,秦芷柔還是清楚自己的時間不多,因此她硬是壓下了心頭的怒火,繞過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徑直走到了卡在牆壁上的魚缸前,她盯著那些無憂無慮悠遊在水中的熱帶魚,心裡不禁湧上一陣酸澀。
就在她發獃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敲門聲,許月榕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時間差不多了,你動作快一點。」
許月榕的聲音拉回了秦芷柔的思緒,她立刻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拉過一旁的椅子就站了上去,撩起右手的衣袖便快速的伸了進去,在魚缸底部的沙石里摸索了一會兒后,突然眼神一亮,跟著將右手收了回來,只是手中多了一把被保鮮膜包著的鑰匙。
秦芷柔緊緊握著鑰匙跳下了椅子,她快速的衝到門口打開了門,入眼便是許月榕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小姐,你嚇死我了,趁沒人發現快點走。」
「好。」秦芷柔小心的將書房的門又鎖了起來,可惜她卻忘了將魚缸前的那把椅子還原。
在經過拐角處的時候,秦芷柔特意停了停,又將書房的鑰匙塞回了花盆裡,也許什麼時候,這把鑰匙又會派上用場的。
只不過她一個不小心,腳下勾到了另一側的古董花瓶,碩大的青花瓷花瓶搖搖晃晃,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就在她與許月榕兩人好不容易穩住了花瓶時,一樓的樓梯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伴著一道響亮的呵斥:「誰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