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除夕那天

陶靳淵一邊系斗篷一邊說道，暖荷幫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後陶靳淵才出門。

果然，到了陶素慈的院子時，一大群人在雪地里站著挨罰呢，雖然臉上不服氣，但卻沒有人敢違抗。那些手下們看到陶靳淵來了，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樣，陶靳淵揮了揮手，那些手下一鬨而散。畢竟誰願意大雪天的沒事兒在外頭站著淋雪啊。

陶素慈在屋子裡生著悶氣，地上雖說是乾乾淨淨，不過她手裡的鞭子卻是被綳得很緊。陶靳淵笑笑，坐下來，倒了一杯熱水，推到她面前：「怎麼了？是不是受了氣了？」

「沒有！」

「還說沒有呢，你要是沒受氣會大過年的往南方跑？」

「可是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實在是可恨，萬一那邊的人團結起來的話，豈不是對咱們的威脅很大？我這次去也是幫你做事情啊。」

「呵呵，你以外現在江湖上還有誰會跟咱們過不去么？好了，彆氣了，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說，那就去跟你嫂子說說，有什麼事兒憋在心裡不好，要是信不過你嫂子的話，那就去找穎兒說說也可以。」

「好，那我去找穎兒，省的嫂子跟你說了，你又來笑話我！」

陶素慈站起來就想走，不過卻被陶靳淵拉住了：「你這麼急做什麼？沒看到外頭的雪這麼大么？」

「也對，那就等雪停了我再去吧，不過這兩天咱們的護衛也該好好操練了，大過年的總會有些不法之徒來湊熱鬧。」

陶靳淵此刻就差是扶著額頭大喊了，不過身份卻不允許，只能翻個白眼默默地離去，但心裡還是替那些護院們擔心的，別這丫頭操練過頭了。

這場雪，一直下到了除夕那天。一大早，小桂子和小春就起床了，冒著嚴寒指揮著宮人們掛燈籠，貼窗花，那窗花每一張都不同，但都是喜慶吉祥的圖案，小桂子和小春兩個人在外頭忙活著，我和綠意則是躲在屋子裡取暖。

「長姐，就咱們倆么？」

「是啊，暖荷有自己的家了，冰蓮也在酒樓里忙著，就剩下你了，什麼時候也能替你辦一場酒宴啊？」

「長姐，你就別拿我打趣兒了。」

「怎麼？你跟小烈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就沒有跟他成親的打算？」我剝了一粒花生扔在嘴裡。

綠意支吾了半天才開口：「我也不是沒打算啊，可是小烈他自己不說出來，我總不能先開口吧？」

「既然你願意，那就好辦了，小烈本來就是個悶葫蘆，不過刺激他一下就好了，只是你可別受不了啊。」一個主意冒出心頭。

綠意眼睛一亮：「長姐，你有好辦法？」

「當然，不過你得聽我的。」

「嗯，好。」

「娘娘，娘娘，太後身邊的紅萍姑娘來了。」小春從外頭跑進來掩上門，身後還跟著紅萍。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吉祥。」紅萍福著身子說道。

「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皇後娘娘，奴婢是奉了太後娘娘之命來請您去慈寧宮的。」

「這麼早么？」

「是，太後娘娘說，今日要跪拜先皇。」

「好，那我這就收拾一下。」

綠意起身幫我找了厚實的衣物之後就出門了，紅萍也在一邊扶著我，就怕我摔倒，一出鳳藻宮，就看到了轎攆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皇後娘娘，請。」

綠意扶著我上了轎攆之後，就聽到紅萍說道：「都給本姑娘仔細點兒，要是摔了皇後娘娘，小心你們的皮！」

「是。」

「起轎！」小桂子吆喝了一聲之後，轎子就被抬起來，四平八穩的走著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慈寧宮，慈寧宮也是張燈結綵的，軒轅墨瑾和太后的轎攆也已經在門口候著了，一行人直接去了寶華殿。

到了寶華殿之後，軒轅墨瑾親自過來扶著我下去了，紅萍腳步快，轉眼已經扶著太後過來了：「穎兒，怎麼才幾日不見，就覺得你肚子大了一些呢？」

「母后，兒媳剛才吃花生撐著了，所以大了些。」

「花生吃多了不好。」

我也不想啊，自打上次在養心殿吐了之後，除了花生之外就什麼也吃不下去了，綠意和軒轅墨瑾他們也只能是干著急，畢竟總不能看著我一直都是吃了吐吧？所以也只能任由我去了。

進了寶華殿之後，寶華殿的宮女引燃了香，遞到我們手中，磕了頭之後便起身，太后看著先皇的牌位發了一會兒呆：「這一晃，都已經是年底了。」

「母后，今天是大年三十，父皇若是看到你傷心的話，也會不開心的。」

「是啊，從前哀家只要皺皺眉頭，你父皇就會不痛快，但現在，他再不痛快，哀家也看不到了。」太后說著就有些哽咽了。

眾人也只能看著，不知道上前去該說什麼，不過好在太后沒多會兒就好了：「走吧，時辰也不早了，靜太妃他們也應該在慈寧宮等著了。」

「是。」

我們又跟著太後轉移到了慈寧宮，慈寧宮的裡面可以說是華麗無比了，宮女太監們也都在一旁候著，靜太妃也是，見了太后，恭恭敬敬的福了身子行禮，太后笑笑：「都是自家姐妹了，又是大過年的，不必這樣多禮。」

「是。」

靜太妃與之前先皇在的時候也是看不出什麼差別的，只是鬢邊多了幾縷白髮而已，雖說用了髮釵遮掩，但還是能夠看到。

眾人落座之後，也算是正式開宴了，不過看著滿桌子的油膩，我也是吃不下的，但也不好拂了太后的面子，只能象徵式的夾了幾筷子素菜。

「穎兒，你怎麼不吃了？」

「母后，兒媳這兩日孕吐的厲害，所以不敢亂吃東西。」

「是么？孕吐確實挺難受的，先前梅妃懷了瑾兒的時候也是這樣，她比你還厲害呢。不過都說母親吐得厲害，孩子就越健康呢。」

「兒媳多謝母后金口。」

「不知皇後娘娘近日來的口味如何？」靜太妃也放下筷子說道。

「太妃娘娘，穎兒的口味一直都是偏酸的，不過有時候也會吃些甜的。」

「都說酸兒辣女，穎兒這般樣子，我一時間還真看不出來了呢。」

「看不出來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健康不就好了么。」太后微笑道。

我聞著面前油膩的雞湯，忽然一陣噁心感就直往喉嚨里鑽，來不及說話了，只能狼狽的捂著嘴衝到門口，但也只是把剛才的花生給吐出來，其他的就都是酸水了。太后也急壞了：「怎麼這樣厲害。」

「母后，沒事兒的，兒媳這兩日也習慣了，一會兒就好。」

「這樣還不把人給吐壞了啊？還是讓御膳房想想辦法吧，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母后說的是，那兒子就先帶穎兒回去了。」

「好好，你們快去吧，穎兒的身子要緊，這兒就別管了。」

說完之後，軒轅墨瑾就帶著我往回走了，甬道上的雪都已經被鏟得差不多了，露出濕漉漉的地磚。

「怎麼宮女忽然少了這麼多？一路走來都沒看到幾個呢。」

「應該是出宮過年了，明日就會回來的。」

「那宮裡剩下的那些呢？」

「那些都是沒有家人的，要不就是被收養的孩子。」

「這麼慘？要不咱們再做一頓餃子吧，這樣也算是她們的團圓飯了。」想想那些沒有家的宮女和太監們就覺得心酸，畢竟我前世的時候也在外面過年，看著萬家燈火時的那種寂寞，真的很難受。

「隨你，不過你的胃口能吃么？」

「不清楚，試了不就知道了？嗯，那個，我們能不能把陶靳淵他們一起叫進來熱鬧一下？」

「也好，今天是除夕，元寶，你去跑一趟除夕，把大家都請過來。」

「是，奴才遵旨。」

元寶一路小跑的出去了，軒轅墨瑾和我回到鳳藻宮之後，鳳藻宮也沒多少宮女了，算上綠意和小春在內，也只有七個，還有三個小太監在守門呢。

「你們幾個去各個宮裡跑一趟，看看還有誰沒有出宮過年的，就一塊兒叫過來，咱們再包一次餃子吃，熱鬧一下。」

「是。」

那些宮女太監們福了身子之後轉身就散往各個宮裡了，沒多久，鳳藻宮中就聚集了百來號人。

小春氣喘吁吁的說道：「皇後娘娘，這些都是留在宮裡的，不過慈寧宮的人奴婢可不敢去叫，他們還要伺候太後娘娘呢。」

「嗯，那就多做一些，留給那些值夜的侍衛和慈寧宮的人，回頭給他們送過去就成了。」

「誒，好。」

「小桂子，你帶著太監們去趟御膳房，把要用的東西都搬過來，綠意小春，你們組織一下大家。」

「是。」

沒多久，鳳藻宮就開始熱鬧起來了，那些宮女太監們都有了上一次的經歷，很快就放開了，軒轅墨瑾笑看著大家。

這時，陶靳淵他們從外頭進來了，陶素慈也跟著過來，洛子遙攔著冰蓮，只是唯獨少了展玉卿。

「洛子遙，展玉卿呢？」

「義兄說零花宮有事兒，所以回去了，不過明天早上就能趕過來了。」洛子遙絲毫不在意的看著周圍忙碌的丫鬟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