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老爺子過世
新家依舊是花園別墅,是最近新開的樓盤。面積比之前那個還要大一些,自帶室內游泳池和健身房,雖然健身房是之後余伯年讓人布置的,但這游泳池確實實打實的,已經換上了新鮮的活水。
而裝修,也精鍊大氣,不金碧輝煌,卻低調奢望,這一點跟原來的裝修風格挺相近的。
「怎麼樣,喜歡嗎?」帶著我們逛了一圈,余伯年才問道。
「嗯。」我點點頭,第一眼看著就很滿意。
當然,這裡令我最滿意的,還是因為這裡遠離市區,環境幽靜。雖然換了新居未必就能真的徹底擺脫那些人的糾纏,但至少這裡的綠化風景就讓人很舒服,至於孟蘭馨,只要徹底避而不見,不讓對方知道,想必也找不到這裡來。
「叔叔,游泳池可以游泳嗎?」余念修也一改當初剛回來時的沉悶,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打量著新家,小臉滿是對新環境的好奇和雀躍。
「當然可以。」余伯年彎腰捏了下余念修的臉,「嘟嘟還不會游泳吧,以後叔叔教你怎麼樣?」
「嗯!」一聽余伯年會教游泳,余念修就笑了,重重的點頭,小手卻激動的拉著我的手晃了晃,「嬸嬸也一起!」
余伯年就看向我問,「會嗎?」
我聳聳肩,「狗刨算嗎?」這還是當初讀書時候游泳課學的,也就學了個狗刨。
余伯年噗的笑了,挑眉道,「算。」眼神卻莫名其妙的透著無以言表的曖昧。
我被他這表情看的渾身不自在,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開了。
徐叔跟全嬸已經帶著鐘點工將該規整的都規整的差不多了,上上下下里裡外外一通忙活,這會兒得閑,兩人都坐在一邊喝水,見我過去,全嬸就放下了水杯,站起身來。
「太太,這會兒天色不早,做飯太鋪張費時間,要不吃餃子怎麼樣?之前包的,乾脆今兒就給煮了。」全嬸道。
現在做晚飯的確有點晚,等做好估計得八九點了,這個時間,吃了都休息不到一會兒就該睡覺,容易造成消化不良,對胃不好,所以對於全嬸的提議,我沒有異議。
「行,我們一起吧,這樣快點。」我道。
全嬸沒有拒絕,「成,順便給熬鍋肉粥,吃得簡單,營養均衡。」邊說邊朝廚房走,「就這麼給搬進來了,其實新家該請親戚朋友熱灶的……」
「算了吧,反正咱們自己熱鬧也一樣。」請親戚朋友,那這地方不又沒得清凈了,買來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全嬸應該也是想到這個,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倒覺得這沒什麼好遺憾的,這樣挺好。
除了我,明顯余念修也很喜歡這裡,尤其喜歡那游泳池,吃完飯就吵著要余伯年教他游泳,好說歹說才把人給哄住了。
我們的房間依舊安排在三樓,方位格局以及布置都跟原來那裡差不多,然而估計是換了地方不適應,我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沉。
在翻了N次身後,終於被余伯年橫過來一條胳膊給壓住了,「怎麼了?認床?」
「不知道,就是有點睡不著,我以前,也沒認床這毛病啊。」我也挺鬱悶的,這晚上失眠睡不著最磨人了,「別管我,你睡你的。」
我是不想打擾余伯年睡眠,結果這傢伙一聽我睡不著,當即就翻身壓著我開始了夜間勞動,真是勤勤懇懇,被他折騰一番,我失眠的毛病果然不葯自愈,還沒休戰,就累得暈乎乎開始做夢了。
這大概是我自從流產後,睡得最踏實的一覺了。不過說起流產,自從我流產後,為了修養身體,跟余伯年就沒再過夫妻生活,這還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他有點抑制不住的興奮,晚上還因為顧忌我的身體只要了一次,第二天一早就有點不管不顧了,按著又糾纏了半天。
我們這麼放縱的後果就是,起晚了。
起來的時候都快到十點了,余念修早被徐叔送去幼兒園了,不過我們現在都暫時閑在家裡,起早起晚,倒也沒多大關係。
只是看著余伯年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的落寞樣子,我心裡卻不好受,過去挨著他坐下,「你真不去公司了?」
余伯年聞言一愣,大概是誤會了我的意思,轉頭道,「就算不去公司上班,我也可以養活你跟孩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解釋的話沒說完,就被他帶到了懷裡,他攬著我腰道,「公司我暫時是不會考慮接手了,不過也不想再去醫院上班,那樣工作時間不定性,就不能好好陪你們了。」
「哦。」我點點頭,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眨了眨眼睛等著。
「所以我這幾天想了想,決定出資開診所。」余伯年道。
「啊?」我不解道,「可是,這有必要嗎?你之前上班的那家醫院,不就是你們家的?」
「嗯。」余伯年點頭,「但那是余家的,又不是我的。」
「好吧。」反正這個我沒什麼話語權,因為壓根兒不懂,我想了想道,「我也想好了,再過幾天就去幼兒園銷假上班,繼續在家裡呆著挺無聊的。」之前不打算去是因為想躲開余伯年,而現在完全沒那個必要了。
「好啊,你想怎麼著都行,高興就好。」余伯年道。
余伯年說要開診所,沒兩天就開始著手忙了起來,我卻沒有過問,因為也開始去幼兒園上班了,雖然這耽擱來耽擱去,這一學期都差不多快到頭了,但總好過在家裡無所事事的強。
所幸這家幼兒園就是余伯年開辦的,對於我這樣,園長挺寬容。再說我本來也不是班主任的存在,耽擱對幼兒園來說,沒多大影響。
只是其他老師對我這段時間挺關心的,一直拉著問東問西,都被我給搪塞過去了。但不管怎麼說,大家八卦歸八卦,給予的關心我還是很感激的。
糟亂的生活,就這樣在我們搬家后再次步入了正軌,每天上班下班,一家人高高興興的聚在一起,沒有糟心人找麻煩,讓我們的心情都很輕鬆,這樣的生活對我們來說,真是太難得了。
然而,好景不長。
這天半夜,我們就忽然接到了老宅的電話。
電話是余伯年他爸親自打的,也不是為了找茬或者勸余伯年回公司,而是通知了我們一個噩耗。
老爺子突發腦溢血,快不行了,這會兒正在醫院,已經搶救過了,但搶救無效,還吊著最後一口氣,余伯年他爸的意思是讓我們趕緊帶著孩子過去,見老爺子最後一面。
要說那個家裡,余伯年也就跟老爺子最親,得到消息,就跟被五雷轟頂了似的,整個都木了,連手機滑落到被子上都沒發覺。
由於夜裡安靜,他手機音量又挺大,所以我也聽到了,當即翻身坐起來,看到余伯年那個樣子,我心都揪了起來。
「伯年,我們還是趕快去醫院吧。」我出聲提醒他道,再難過,現在也沒有發獃的時候,畢竟腦溢血人去得快,這爭分奪秒的,遲一步說不定就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余伯年這才如夢初醒般,臉色大變的當即掀被下床,打開衣櫃隨便取了身衣裳就往身上套,我也差不多,都是來不及過多打理,匆匆穿好衣服,就去把余念修給叫了起來,一家人風風火火的開車往醫院趕。
然而,就算這樣,還是遲了一步。真的只是一步,我們剛到搶救室外,就聽到了余伯年他爸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老爺子去了。
余伯年聽著,腳下跟蹌差點摔了,跌跌撞撞進去,二話不說就撲通跪在了病床前,一句話沒說,眼淚就下來了。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這是第一次看著余伯年落淚。
我帶著同樣淚流滿面的余念修挨著余伯年跪了下來。
我對老爺子印象挺好,但接觸的少,所以要是多難過是不可能,也就是被氣氛渲染的難受罷了,我看了看孟蘭馨,這個強勢到瘋狂的女人,居然是真哭的,哭得比余伯年他爸還要傷心難過,似乎因為太傷心,連我都沒覺得礙眼了,看到我就跟不存在似的,看得出來,她的傷心不是偽裝的。
說實話,我挺意外的。像孟蘭馨這樣刻薄到近乎失去理智的人,居然會因為不怎麼相處的公公離世哭得這麼傷心,很難得,這讓我覺得,或許在她尖銳的外表下,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一個會因為公公離世傷心痛苦的人,又能真的壞到哪裡去?
城裡人的喪事沒有農村的繁瑣,半夜去世,看過遺體最後一面,就被送去了殯儀館,在那邊舉行了個告別儀式后,第二天就火化下葬了,全程下來也就不過兩天。
老爺子去世后,余伯年很是低沉了一陣,因為不打算去老宅,還特地留了間房出來為老爺子擺設靈堂,早晚三炷香。而因為老爺子生前信佛常駐廟裡,余伯年還開始的每天抄寫經文,以前熬夜都是為了辦公,現在熬夜都是為了抄寫經文。
當他抄完一整卷后,診所的事情也徹底落成。與此同時,他再次忙碌了起來。
這樣的生活忙碌卻充實,只是,我們誰也沒料到,一切會被打破的這麼猝不及防。